莫失莫忘,初心莫負

《紅樓夢》中有一著名字謎,謎面是“螢”,謎底是“花”。眾人不解其意,遂顰兒解釋道:“螢可不是草化的?”

也許古人見枯草之中螢火騰空而起,便心生荒謬,以為熠耀之輝以草化成,才有了曹公的《石頭記》中的這個謎底。盡管是謬論,可我還是愿意相信這荒唐言論,也愿意追隨螢蟲那執著的靈魂。

《禮記·月令第六》載道:“季夏之月,腐草為螢。”無獨有偶,晉人崔正熊的《古今注·魚蟲第五》載道:“螢火,一名耀夜,一名景天,一名熠耀,一名丹良,一名磷,一名丹鳥,一名夜光,一名宵燭。腐草為之,食蚊蚋。”《菜根譚》亦載道:“腐草無光,化為螢而耀采于夏夜。”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生命的輪回周而復始。也許不甘心就這樣葬身塵土沒落于世,也許恨透了遺世獨立無人問津,也許僅僅是為不辜負自己的執著,季夏三月,頹廢在淤泥中的枯草斷莖騰空而起,化作一只螢,生于夏末,止于秋初,隨著二十余個朝暮的推移微光漸斷,直至生命終結。它在這二十多個黑夜里發出微不足道的光,不如華燈明亮,不如月輝皎然,但對于它來說已經足夠了。

可是它到底在執著些什么呢?我不懂,因為我不是它,我能懂的,只有我自己的執著。

我不是一朵花,也從未想過做一朵花,更不曾想過要按捺心思摒棄執念,我只甘愿做一株草,一株終歸化身為螢的草,也算不枉在這塵世里沉淪一生。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一個文學夢的呢?記不清了,也許最初只是沉浸在盛世華章的風景里不能自拔,愛那一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份喜愛愈演愈烈,時至今日,近乎癡迷。

中學時候作文不錯,曾經一篇文章全校聞名。可是越是那樣,越會把對于文學的這份熱衷變得庸俗荒唐而又不純粹。那段時間的我急功近利,一味想要使自己的作文得高分,一味想要聽到贊賞,直到事與愿違的那一刻,我才發覺,自己已經辜負了對于文學的初心。

“腹有詩書氣自華”,但我認為,氣質是被動的流露,除此之外,還應該有主觀的表達。所以,我認為熱愛文字的人也一定要用文字將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寫出來。另外,熱愛至上,我喜歡文學就該喜歡它本身,就不能用虛榮心去玷污它。最后,即使我所熱愛的東西為人生錦上添花,也要記得,對于初心,莫失莫忘。

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在宇宙的浩瀚里,又何嘗不似黑暗中的螢火?腐草為螢,我亦愿為螢,只爭朝夕地用生命詮釋自己的執著,通過文字表達對于文學的熱愛,哪怕百年之后一切已成為過往云煙,天地也仍然會記得我曾經發出的微弱的光。

親愛的陌生人呀,那你呢,你又在執著些什么?你不必告訴我,我只希望你也做可以一只螢蟲,終其一生,初心不負,執著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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