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一個人的江湖

很喜歡柳永寫的那首《少年游》,“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棲。夕陽島外,秋風原上,目斷四天垂。歸云一去無蹤跡,何處是前期。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去年時。”上闋描繪出一個人騎著一匹瘦馬在吹著秋風的原野古道上緩緩地行進著,其畫面的蕭瑟蒼涼可想而知。而一句“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去年時”更像一杯苦酒,灌入肚中,浸入心肺,令人回味。酒宴越來越少,因為酒友越來越少,不再像以往那些年了。

恍恍惚惚,突然被自己這種悲觀的情緒嚇了一跳。是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才會豁達樂觀呢?難道真的是我太心重太敏感了嗎?可是我天性如此呀!而且隨著年歲的增長,越發地感慨了。春節再次回到家,偶然見到發小,已經是茫然陌生的面孔了,彼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彼此用“嗯嗯啊啊”來緩解安靜尷尬的氣氛。真是應了劉過那句"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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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時做過很多夢,做過最多的就是江湖夢。何謂江湖?當時天真地以為有俠士的地方便有江湖。和童年的伙伴一樣,可能是受武俠劇的影響,小時候仰慕過郭靖、喬峰、張無忌和楚留香等人,也向往過獨孤九劍、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等絕世武功。我們學著電視劇里武功高強的大俠,學他們的說話方式,學他們的行為方式。我們砍一截竹子削成劍的形狀,用來砍斷花花草草便是劍法高超:我們比賽爬樹,誰爬的又快又高便是輕功了得。我們幻想著有一天能夠白衣黑馬,仗劍走天涯。年幼的我們對江湖的理解就是這么簡單,不過一個幼稚天真的夢而已。

再大一點兒,慢慢地意識到自己曾經是幼稚的,雖然還是喜歡看武俠劇,但是年少時的那個江湖夢也在逐漸地淡去了。與此同時,我的活動軌跡也在慢慢擴大。我不斷地轉學、升學,從一個小山村到鄉鎮再到縣城,我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同時熟悉的朋友也在慢慢地減少。還是應了那句“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去年時?!蔽野l現我心中還潛伏著一個江湖夢,它并沒有消失。此時的江湖已經不是那個有俠士的地方了,而是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此時筆取代了手中的劍,學習資料取代了武林秘籍,我們每個人都在刻苦研習,與同門師兄弟一較高下,從而進入一個更厲害的場所繼續學習。我也知道,我們修行之路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未踏入真正的江湖。而終有一日,我們會經歷江湖的明爭暗斗和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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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偶像是周星馳,喜歡他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電影能逗人笑,后來再看他的電影就笑不起來了,慢慢的他的那些曾經戳中笑點的臺詞卻句句戳中了淚點,原來他拍的一直都是悲劇。星爺也有他的江湖夢,他的偶像是一位武林高手——李小龍。星爺的江湖夢,可以用《功夫》很好的詮釋,那個小男孩夢想著著成為功夫大師,被一個叫花子用一本《如來神掌》漫畫騙去了錢,還傻乎乎地練習,最后路見不平被羞辱了一番。好在他的夢想沒有被徹底磨滅,最后奇跡般地練成了如來神掌。星爺通過電影來實現他的江湖夢,然而這條修行之路他走的實在艱辛,正如《喜劇之王》里他調侃自己為“死跑龍套的”,那是成功之前的他的真實寫照。

江湖,一人難成江湖,然而這么多年來星爺一直闖蕩在自己一個人的江湖中。也許有人期待著他與吳孟達的合作,但是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在努力地前進。也許有人期待過至尊寶和紫霞仙子的天長地久,然而仙履奇緣已經成了傳說。“愛你只爭朝夕”取代了“愛你一萬年”的誓言也改寫不了結局,至今又是誰在孤獨地吟唱“無敵是多么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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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想到,若是有一幫兄弟或是一個紅顏知己能陪我闖蕩江湖多好,那該是人生中多大的一件幸事??!這種想法或許有點不切實際,人人都不是咸魚,能堅持夢想的人就已經很少,志同道合的人更少。即使成家立業之后,亦或許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磨滅了斗志。所以江湖還是得自己去闖蕩,只有自己上升到一片新的天地,才能更容易地遇到更多和自己相似的人。

修行有境界,我們通過修習增長功力,此時手中的武器越好招式越多越對我們有利。但是,修習到一定高度時,手中的武器或招式卻不那么重要了,因為真正的高手是沒有武器或招式的,他們摘花飛葉既能傷人。這也是星爺在拍《西游降魔篇》時沒有為自己設定角色而是到幕后做導演的原因,因為此時的他已經上升到另一種境界。此時的他對江湖夢又有了新的理解,他要做的是幫助新演員,即實現他人的江湖夢就是實現自己的江湖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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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的一生也歷經了江湖的血雨腥風,他也多次遭小人暗算,致使命途多舛??墒撬麖膩頉]有悲觀過,一生豁達,豪放不羈。一句“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應對了千愁萬苦。如世外高人卻未曾脫離江湖?;蛟S在人生的修行之路中,不同的年齡會有不同的感悟,“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江湖路茫茫,無論是否一個人,無論身處何方,我們都可以用這樣幾句秘訣來應對: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厥紫騺硎捝?,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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