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時代》|面對無法理解的困境,她選擇了忍受摧殘

《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是王小波的時代三部曲之一,他也曾說過,《黃金時代》是他的“寵兒”。

在這里,我想寫寫小說的女主人公——陳清揚。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陳清揚要和我(也就是王二)討論她不是破鞋的問題。雖然所有的人都說她是一個破鞋,但她以為自己不是的。因為破鞋偷漢,而她沒有偷過漢。雖然她丈夫已經住了一年監獄,但她沒有偷過漢。在此之前也未偷過漢。所以她簡直不明白,人們為什么要說她是破鞋。

面對這樣無理無據的指責或者說是污蔑,開始時,她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的無辜,卻始終百口莫辯,因為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周圍的人只是相信自己所認為的,不論它是真是假,似乎事實顯得無關緊要。她是一位醫生,于是,就有很多沒有病的精壯男人去找她看病,那些人其實不是去看大夫,而是去看破鞋。而在這些所有去看病的人中,只有王二例外,因為他是真的去看病的。王二的出現就像是一抹帶有希望的微弱曙光,陳清揚想的是,也許能向他證明,她不是破鞋。因為在她的眼中,有一個人承認她不是破鞋,和沒人承認大不一樣。

王二還是讓她失望了。他沒有證明,他認為自己什么都不能證明,除了那些不需要證明的東西。后來,他們二人建立了偉大友誼,而她也就成了周圍人口中真正的破鞋。讓她困惑不解的是,自從她當眾暴露了她是破鞋,王二是她的野漢子后,再沒人說她是破鞋,更沒人在她面前提到王二。大家對這種明火執仗的破鞋行徑是如此害怕,以致連說都不敢啦。

很是奇怪,那里的人習慣于把一切不是破鞋的人說成是破鞋,而對真的破鞋放任自流。

對于這個世界,他們有著太多的困惑和不解,面對這樣無法理解的困境,王二和陳清揚最后都放棄了反抗。不同的是,王二選擇的方式是逃跑上山,陳清揚選擇的則是忍受人世的摧殘。

在后來的“斗破鞋”事件中,人家把她押出去,后面有人揪住她的頭發,使她不能往兩邊看,也不能低下頭,所以她只能微微側過頭去,看汽燈青白色的燈光。有時她正過頭來,看見一些陌生的臉,她就朝那人笑笑。這時她想,這真是個陌生的世界!這里發生了什么,她一點不了解。陳清揚所了解的是,現在她是破鞋。身子捆在她身上,好像一件緊身衣。這時她渾身的曲線畢露。她看到在場的男人褲襠里都凸起來。她知道是因為她,但為什么這樣,她一點不理解。陳清揚說,出斗爭差時,人家總要揪著她頭發讓她往四下看。為此她把頭發梳成兩縷,分別用皮筋系住,這樣人家一只手提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揪她的頭發就特別方便。她就這樣被人駕駛著看到了一切,一切都流進她心里。但是她什么都不理解。但是她很愉快,人家要她做的事她都做到了,剩下的事與她無關。她就這樣在臺上扮演了破鞋。

時隔多年之后,王二與陳清揚見面了,陳清揚說,那也是她的黃金時代。雖然被人稱做破鞋,但是她清白無辜。她到現在還是無辜的。因為她像蘇格拉底,對一切都一無所知。雖然活了四十多歲,眼前還是奇妙的新世界。她不知道為什么人家要把她發到云南那個荒涼的地方,也不知為什么又放她回來。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她是破鞋,把她押上臺去斗爭,也不知道為什么又說她不是破鞋,把寫好的材料又抽出來。這些事有過各種解釋,但沒有一種她能聽懂。她是如此無知,所以她無罪。一切法律書上都是這么寫的。

真實的世界就是這樣,存在著很多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面對這樣的不能理解,你會選擇逃避,還是接受摧殘?

很多人對《黃金時代》中的這段話一定是記憶猶新: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很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來我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錘不了我。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因為無知,所以無畏。我只知道,別人走過的路終歸是別人的;我也相信,哪怕是同樣的路也會有不一樣的境遇。所以,不論前方等待我們的是什么,請一定勇敢地走下去,創造出屬于我們自己的黃金時代,不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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