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是什么樣的年紀呢?是和好朋友在課間說著悄悄話,分享彼此小秘密的年紀;是會對父母撒嬌,還能收到壓歲錢的年紀;是擁有悠長假期,心懷浪漫憧憬的年紀……而對于莉茲來說,十五歲,是她告別這個世界,掐斷未來所有可能性的時刻。
“結束得很快,沒有任何痛苦。”父親有時候會這樣悄聲對母親說,母親有時候也會這樣悄聲對父親說。
在十五歲的一個午后,小莉茲遭遇了一場車禍。她滿懷欣喜地去赴好朋友的約,為舞會挑選禮裙。就這樣撞上了路邊飛馳而來的車……
“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說,生活的全部內容就是一堆零碎的雜物:掛在電腦顯示器上青色的胸罩,沒經整理、亂糟糟的床,裝滿了蚯蚓的魚缸,一個放了氣的聚酯薄膜氣球,掛在門把手上‘閑人免進’的牌子,床下兩張沒有用過的音樂會入場券……”書里這樣說,“到頭來,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義呢?這一切又有多重要呢?難道一個人就只是一堆破爛嗎?”
在人死后,會去往哪里呢?肉體消亡之后,真的會有靈魂存在嗎?
從前聽過很多種人死了之后會去往哪里的說法,說會變成星星,說會去往天堂。但在《時光倒流的女孩》里,人死了,是乘坐尼羅河號,抵達時光倒流島,從他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倒流生活,直到變成嬰兒,回到0歲,再重新誕生。
給爸爸買的禮物,藏在衣柜里
小莉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爸爸媽媽,6歲的弟弟阿爾維,還有一只叫露西的小狗。莉茲去世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家人都沉浸在悲痛當中。
“嗯,”阿爾維說著傲慢地抬起下巴,“我相信她在天上。我還相信天上有天使,有豎琴,有一縷縷的云彩,有白色的絲綢睡衣,什么都有。”
在抵達時光倒流島之后,小莉茲遇到了她的外婆,出生之后就去世了的外婆,現在和她媽媽一般年紀的外婆。外婆把小莉茲接到了家里,同她一塊生活。
莉茲終日游蕩,直到有一天發現了一個可以看到人類世界的地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莉茲問外婆要來錢幣,都花在了瞭望臺上。
她看著同學們談論起自己,看著爸爸媽媽帶著露西遛彎,看著阿爾維背著書包去學校,看著期待已久的舞會來臨……瞭望臺就像是個萬花筒,迷人而遙遠,慰藉卻傷心。
爸爸的生日要到了,小莉茲為爸爸準備的羊毛毛衣就藏在衣柜里,可是除了她,誰也不知道。
時光倒流島有一條河,可以通往人類世界。她游啊游,沒有盡頭……家里的水龍頭突然就失控了,阿爾維找到了來自水聲里的禮物。
在很久很久之后,莉茲的朋友結婚了,她在婚禮的溫泉里送上了祝福。只有阿爾維聽到了,“從那以后,我養成了聽水聲的習慣”,他說,“我再一次聽到你了”。
“到了最后,生命的結束只有朋友和家人在乎,只有那些認識你的人才在乎,對于其他人來說,那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結局罷了。”嗯,還有阿爾維記得。
即使我們在一天天變小,生活仍在繼續
在時光倒流島,小莉茲得到了一份動物飼養員的工作。她和動物相處得很好,就像從前和露西一樣。在外婆的指導下,她還學會了開車,拿到了駕照,并遇見了喜歡的人,就像她夢想中的十八歲一樣。
這里的人們在一天天變小,小莉茲也從15歲,變成8歲,再變成5歲。“有時候看著她牙牙學語的樣子,就覺得她的孩童時期,我也并沒有缺席?!蓖馄耪f。
后來有一天,小莉茲收到了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好的一份禮物。打開裝著骨頭的盒子,露西蹦蹦跳跳地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個肇事的出租車司機,也終于帶來了抱歉。
她的人生,停在了16歲之前的那個夏天,但是,所有的愛情、親情、友情……都未曾缺席。它們換了種方式來到小莉茲的身邊,陪著她慢慢變小。
而生活,仍在繼續……那些愛著我們,我們愛著的人們,他們也一定,是去了時光倒流島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