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的冬天

在冬日的周末,人似乎有些慵懶,窗外的陽光看起來很稀薄,似乎入冬之后萬物都有些無精打采。

在冬日里,草木枯黃,水落石出,行走在水邊看到的都是凋零的景象。鄱陽湖那淺淺的水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有些波光,但波光卻是有些灰暗;湖水在寒風的吹挾下也泛起一層層波紋,但讓人感到的不是愜意而是冷意。寒風吹起,枯黃的草木似乎也瑟瑟抖動,不禁讓人稍微低下眼角去關望。湖水邊上的小路和水草,都是那種干黃色的,似乎即使在水邊,也缺乏滋潤;抬頭往著遠處的湖水,空中的霧氣不似其他時節那么凝重,遠方也不再那么模糊,但在冬陽的映襯下,泛黃的顏色里卻顯得有些迷離、空洞。冬天的陽光確實缺乏力量,不僅無法喚起天地的生氣,連行人觀景時的移步都顯得緩慢而無力道,從背影看去就讓人覺得沒有精神;伊人縱然嫵媚讓人憐愛,但她空洞、慵懶的眼神卻大失其色……不過這些倒是和周圍的蕭瑟以及陽光的清淡毫無違和感,泊在湖邊的船只也有些破敗,在行人歸去的視線中安然地緩慢地離去。

冬日里的陽光雖然清淡,雖然來去匆匆,但人們還是很珍惜它的時光。不管是外出觀景還是家中閑坐,都要看太陽的臉色。上午太陽灑滿院子了,人們似乎也忙完了,就拿把椅子在院子里小坐一會,整個人沐浴著陽光,不一會就感覺很暖和,我喜歡閉起眼睛,眼瞼上下也暖和起來,感覺到柔柔的熱度,非常舒服。太陽越升越高了,就把厚厚的外套脫下,整個人雖有些慵懶卻很享受這冬陽恩澤下的片刻閑暇。冬日里雖少動,但并不影響食欲,中午在陽光照耀下大快朵頤,似乎是長時間淡淡而美好的陽光吊足了胃口,也似乎是為春天積蓄著力量。午后,往往會泡上一杯茶,拿起一本閑書,緩慢地毫無目的地看著眼前的文字,雖然下午陽光會早早地打道回府,但畢竟看書不是目的,趁著慵懶的陽光,停留在靜好的時光里,細細玩味書中的文字和品嘗茶水的滋味,暫時忘卻沒做的事和要做的事,才是此刻此間的價值。接近年關,大家都從外地回家了,串串門、聊聊天,也倍覺親切。在院子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著過去的一年,也聊著即將到來的春天,緩慢地沒有目的地,時光就這樣過去了,太陽似乎比人們回家過年還急,就回去了。

冬日是缺少生氣的時光,也是難得片刻閑暇享受歲月靜好的季節,更是身心深潛、積蓄力量與智慧的季節。在冬日里,很多事情都收尾了或等明年再開始,所以空出一些時光可以自由支配,這就是為什么可以晚起的緣故了。畢竟有更多的時間自由支配,時光的容錯率更高了,而在上半年萬物升騰,一切都要如期進行,就不允許自己開小差了,時光就不是那么寬容了。或許這一切還是與節氣有關,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人的作息和萬物生長一樣,似乎都要遵從節氣規律。在冬日里,要藏起自己的浮躁,要修養自己的靜氣,才能讓未來的期許潛于內心,等待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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