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待我老到無法直立行走時
你會出現嗎？
頂著一頭雪白的銀絲
眼角的皺紋
綻放得像朵天山上的白蓮
你手背柔軟依舊
血管凸了幾條出來 ?像綿延的山脈
你步履蹣跚地朝我挪來
脊背彎成了少年時我笑起來的眼睛
你擁抱了我
然后在我已經下垂不堪的乳房旁
靜謐地止了呼吸
緊閉著你曾與我無數次緊密糅合的雙唇
后來 ?在一個將陰不雨的傍晚
我一襲黑衣獨自來看望你
輕哼著我們最愛的曲調
我坐下來 ?緊貼著那冰涼的碑石
不愿哭泣 ?因為你曾說
一個人死去 ?活著的人千萬不要為他流淚
那樣多俗氣
現在 ?我對著你墓前的三兩棵小野花
嘴角一揚就笑出了聲
心里 ?再也不懂了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