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很抱歉我沒能成為你希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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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胖胖的我和爸爸的合影


01

9月10日那天是教師節,我爸的節日以及我身份證上的生日。

其實我并非出生于那天,我爸在我的身份證上動了手腳。他硬生生地把我的生日往后延遲了一個多月,也就是從7月24日到9月10日。

我當時不解,為何選擇這個日子。于是,在某日,我去問我爸原因。

“爸,我媽說我不是9月10號生的,你為什么動我的生日?”我天真地問道。

我爸沒回答,指著他桌上的紅水筆,以及那一摞厚厚的作業本,半響才會說話。

“你爸是做什么的?”他質問我。

“爸爸是老師。”我答道。

“那不就得了?”他說。

我依舊一頭霧水。看著我眨巴著雙眼蒙楞在原地,他摸了摸我的頭,繼續說道:“等以后你再大一點就知道了。”

那一年,我五歲,看不透這個數字背后的意義。

02

我第一次真正理解教師節這個日子,應該是在上小學的時候。

那時,印象中每到教師節,我爸就會從學校拿回禮物。禮物不貴,但很多。有小杯子,鋁合金水桶,中性筆……禮物上面都用一張紙夾著寫上:“黎??老師,教師節快樂。”

而每每拿到這些禮物,我爸一整天都樂得合不攏嘴。他的笑與這些禮物本身無關,與禮物背后的情誼有關。因為,這些禮物不是學校發的小福利,就是學生們自發送給他的小心意,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感激。

我想,這大概是我爸每年最最幸福的一天了吧。的確,作為一個老師,能被學生認可,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03

我爸教書的那年,他只有十八歲。那一年,他中師畢業,被分配到鄉鎮的一所小學,住著一間不到十平米的瓦房。瓦房很舊,有種屋漏偏遭連夜雨的凄涼。

但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中,他依舊過得很快樂,我想大山里的那些孩子,大概就是他所有的精神寄托吧。精神有寄托,人生才有希望。

“山里的那些孩子都特別的單純可愛,我在那里教書,條件雖然苦,但還是挺開心的。”多年后,父親在向我提起這段日子后,笑靨如花。

“你爸傻呀,當初不知道有多少機會來縣城,都不來,而且還是有編制的,要不是后面我執意要他去,咱們現在肯定還住在鄉下。”在一旁的老媽,也順著我爸的話,思緒回到過去。

我爸聽了,只是憨笑著,臉上寫出了苦悶。我想,人們只是同情他的苦,但并不知道他的樂。

95年,我和弟弟上小學三年級。小學整頓與隔壁村的學校合并,帶完又一屆孩子結束六年的課程后,因為母親的執意堅持,我爸才決定去縣城工作。這一次,他轉正,并考了中學教師資格證,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中學語文老師。

04

教師的經歷,讓父親一直堅守著教師夢,并且希望我也能成為一名教師。

他小的時候,教我識字,鼓勵我寫文章,多看書,不在乎是希望我多一點文學素養,長大以后成為一名和他一樣的人民教師。

而多年以后,我雖如愿地選擇了文科,但并沒有選擇師范專業,自然沒有成為一名教師。

本科畢業之后,我去到了北大,學的就是漢教。去的時候,父親很開心,也以為我能如他所愿,在孔子學院做個漢教老師。

但故事往往都是理想化的,我最后還是讓他失望了。學習結束之后,我回到了家鄉,進入了體制內,成為了一名宣傳工作者,同時也是新聞中心的一名記者,扛著相機,終日奔波在基層里,感受著來自底層最深的疾苦。

而每每見我辛苦忙碌,奔走田間地頭,采訪一線,與群眾為伍,受節日暴曬,父親總會心疼地說:“唉!當初你聽我的勸,讀師范專業,做一名老師,再辛苦,也沒你現在累。”

而我想,我雖然沒成為一名真正的人民教師,但我也被群眾需要著。借著我的筆,有更多的人認識他們,幫助他們。這種別樣的體驗,也是一種成功。我想,教師的成就不也是這樣,被學生需要和信任的感覺嗎?

這種感覺,在數年之后,又以別樣的方式回歸。我通過自己的努力,終于成為了一名寫作講師,學員上千,受大家尊重,在教師節這天,也被大家祝福著,也算上了結了父親的一樁小小的心愿了吧。

爸,我還是沒有辜負你!我拐彎抹角,以一種別樣的方式,成為了你的驕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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