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我在你心中的定位是什么?”我說,“路人。”我發覺他有些生氣,于是,我想挽回一下這讓人窒息的氣氛,我說,“不是聽了這樣一首歌嗎,親愛的路人,有點受影響。”然后,我看見手機彈幕出現微笑的表情,我也懶得回了。這是我們認識第196天。
八月份的天還是悶熱悶熱的,他穿了白T,穿了一雙黑色帆布。他是那種陽光、帥氣的男生,他應該有1米75過一點,我偷偷站在他旁邊,比了一下,我在他肩膀那,哈哈,身高差剛剛好。他真的很愛干凈,感覺有潔癖。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他喜歡打游戲,對于我這種菜鳥,只知道斗地主、貪吃蛇的眼界來說,他們說的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懂,縱使他們說的眉飛色舞,我也堅守我的陣地,我還是玩我的貪吃蛇。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坐在我旁邊,隔了些空間,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家都在各自所熟悉的圈子活動。后來,他朝我走過來說我能抱抱你嗎?我一臉懵逼,腦子短路了幾秒,不知所措,他見我有些懵逼,解釋說他玩游戲輸了,得抱一下我。我終于擠出微笑點點頭,他尷尬的笑了笑,伸出兩只有力的臂彎,將我攏入其中,我聞到了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然后他不好意思得說了謝謝,我佯裝鎮定,沒事。哪有什么沒事,我的初抱,得虧不是初吻,唯一抱過我的就是我爸了,天啦,我竟然被一個我不熟悉的人抱了,還是第一次。到最后,為了讓這次聚會不失去它的意義,組織者提議大家互加一下微信,他轉過身來,我兩互加吧。驗證消息,我是連軒。
晚上,回到寢室,手機有一條新信息,連軒:到寢室了嗎?我:已到。連軒:今天不好意思啊,突兀地抱了你。我:沒事,玩游戲嘛。然后,他又問我哪人,家鄉那邊有啥好吃的,好玩的。我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說著說著就感覺熟悉了,兩人天南地北開始胡扯,他說他一老逃課,他最大的興趣就是寫些東西,寫的那些話語,是他的心情,他的故事。我說,女生總是愛看個韓劇啥的,但我不逃課,唯一和他相同的地方就是我也愛寫,到現在還寫日記,隨便寫些文章,把不能用嘴表達的都用筆。我們互換寫的文章,覺得對方寫的的好的,衷心夸獎一下,寫的不好的,埋汰兩句。我們像打開的話匣子,有說不完的話,寫的那些故事里,總有些想問的,而那些故事恰恰像一根紐帶,讓我們有理由一直聊下去。我突然意識到我不記得他的模樣,我說,我不記不清你的樣子了,有臉盲癥狀,還有微微的失憶癥狀。他發來一張照片,黑色框架的眼鏡,帥氣白凈的臉,身后還是一張薛之謙的海報,顯然他在宿舍剛拍的。我說,你才拍的嗎?他說,對啊,這不顯示我誠意嗎,雖然不喜歡拍照。后來,他會分享給我一首歌,一些安靜,讓人修身養性的輕音樂,而我分享給他的都是一些很吵鬧,有動感,節奏強的歌或者就是一些英文歌,我不知道他聽了沒,但他不會敷衍地說都好聽,他會說,他只喜歡那一首。我們會互開玩笑,互相調侃,嫌棄對方,說一些有的沒的。再后來,他會跟我說今天又和女朋友吵架了,讓我給他支招。這樣我們已經認識了快一個月了。
月末,放在桌子手機上的手機振動了,來電顯示是連軒,我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啜泣聲,我一時有點緊張,我問他怎么了,他說他女朋友要和他分手,我問他為什么,他說他因為打游戲忘記了他兩的約會了,讓她等了很長時間,她提出了分手。我說,那你道歉啊。他說,我當天晚上就道歉了,已經一周了,執意要跟我分手。我說,怎么可能僅僅因為一次失約,就跟你分手,分手理由呢,他又說了一大串,大體意思是因為他兩性格不和,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感覺像帶了一個弟弟,而不是男朋友,他太不成熟了。我開玩笑說,那幸虧你沒把人家姑娘給禍害了,感謝你對人姑娘的不殺之恩,你得趕緊在歲月的磨煉下讓自己成熟啊,這樣你下次遇到你喜歡的人的時候不害怕她在拒絕你了。他憨憨地嗯了一聲,然后笑了。我說,那就沒事了,趕緊洗洗睡一覺,第二天又是一條好漢。我們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我們就這樣無聊的打發閑余的時光,聊聊今天的趣事。我給他說,我今天遇見了我的男神,在食堂碰見的,遠遠觀望了一眼,學習好,人也長的帥,又是學生會主席,簡直是學習的楷模啊。他卻給我發了一個鄙視的表情,說肯定沒他長得帥,不過我可以去追,作為家里人,同意以及支持我去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我回了一個吐的表情,(你還帥)不過男神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我就是把他當做我的方向,向他學習,努力實現自己的目標,他又是一陣鄙視。
第二個月中旬,他突然打電話說到我學校門口,還有兩個他別的同學出來見個面,讓我再帶兩個女同志,順便幫助我脫單,美其名曰相親飯。我去,我還得你操心啊,我回了他一句。于是浩浩蕩蕩一行人約去吃飯了,我帶了兩妹子,吃飯的時候他把自己碗里的香菜撿出來給了舍友W,我對W說,中國好舍友啊,干脆你兩在一起得了,還方便。W調侃道,我才不樂意呢,這種文藝小男生不適合我,我喜歡爽妹子,酷酷的那種女生。哈哈,你竟然被嫌棄了,以后可不敢自戀了,我說完故意丟給他一個香菜。吃完飯,月亮姐姐也出宮了,我跟在他的身后悄悄地踩了踩他的影子,W走過來問我有男朋友了嗎。我說還沒,目標正在搜索中。說完我像傻子似的笑了,哪有啥目標,目標都沒有,你以為你狙擊手呢。他又問,你看我咋樣啊。我頓時呆住了,心理活動都沒了,腦子一片空白,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我就后悔了,我有喜歡的人了嗎,我咋不知道啊,這是情不自禁嗎。他指了指我前面的人的背影,是他嗎?我停住了腳步,搖了搖頭,臉卻燒了起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幸虧是夜晚,他沒看見我臉紅。我豪爽的大笑一聲,怎么可能是他,連你都不喜歡他,我怎么可以會。“奧,這樣啊,我剛才看你一直看他,我以為你喜歡他。”“才沒有呢,我兩不是最熟嗎?”說完我加快了腳步,他也追了上來。趕上了大部隊就是好,不那么尷尬了。
回到寢室,他給我發微信說,W喜歡我,讓我考慮一下,不可多得的資源啊。我沒回他,過了一會,我才回給他,沒感覺,我兩不合拍,讓W找個合適的人。這茬就算過了。
九月份他告訴我他有了新的女朋友,而我還是單身狗一只,我發覺我不能再和他聊天了這算啥嗎。我刻意疏遠他,當然有了新女朋友,也不再需要和我多費口舌了,正好合我意。我們很有默契地相互疏遠了。
只是心里突然有了不適應,我一直很享受這種氛圍,我會莫名因為他發的一個表情而開心,那段日子我的每一天都是燦爛的,我會時不時開懷大笑,我總是掛著笑容,舍友問我是不是戀愛了,說我像一朵花一樣,總是甜蜜的自己開心。也許這是暗戀的心情,在我還沒搞清楚是什么的情況下,它偷偷的就來了,門都沒敲,然后又偷偷找了個空位,自己坐下了。
我們冷漠了三周,一句話也沒說。之后周三的中午,我吃完中飯,手機屏幕彈出一條微信,我打開,連軒發過來的,他又分手了,這次是他提出來了,他覺得對方太蠻橫了,一件事他這么做不對,那么做也不對,不到幾秒鐘,對話框就彈出八條消息,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么。我還是打出了安慰的話語,沒事,你總會遇到一個合適的,你已經上了這艘名為愛情的船,你得適應它所能遇到的大風大浪,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水手,成熟的水手。點完發送,我關掉了手機。眼里貌似有什么東西流出來,像是被打開的閥門,流個不停,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含著淚睡去。
他又像往常一樣和我一樣聊天,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話語,熟悉的聊天格調,我像是那個等了很多天禮物的孩子,得到了,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我終于爆發了: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們是什么關系,憑什么給我說這些事 ,你分手了關我什么事,你有新女朋友了就有了唄,給我說算怎么回事。他應該是被我突然的爆發嚇到了,隔了十分鐘,他才回我:出什么事了,我當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把我想說的話分享給你,開心的不開心都想讓你知道。我沒有再說什么,我感覺我快要爆炸了,我得冷靜冷靜。我拿上了耳機,換了鞋子,來到操場,打開一首歌,跑著跑著,我還是不爭氣的哭了,風打在我滿是淚水的臉上,鉆心的疼,可是心更疼,像是被人拿走了一塊。我沒有再回他,他也沒有聯系我。哪怕是一個電話也好,我始終沒有等到。
我很明白我們之間的關系,每一次又裝做不懂的樣子,我只是他生活的調味品,永遠不可能成為戀人,而我總是期待我們的關系有些改變,卻總是失望而歸。我害怕他告訴我這個答案,但我還是聽到了我不想聽到的回答,我們只是朋友。他也不會在意我的心情,我的心事。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他向我開口,我也沒有向他走去,我害怕我的向前走的那一步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終于,我還是失去你了。我始終明白,我在你心里可萌連朋友都算不上。
十二月十四號,這是我們相識第196天,我刪掉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連他微笑的表情,我也不想回復了。終于,我還是失去你了,只不過這次,是我主動的。以后,若是再相見,我還能在擦肩而過的路人中回眸找到你,我還能笑著對你說,阿連,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