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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是一只17歲的柴犬。
柴犬的壽命一般在10-15歲,所以虎妞算得上是狗狗里的壽星了,難得的是她外貌行動并未顯出老態,依然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甚至有時候看上去,眼神純真憨萌,如同一個孩子。
她的主人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住在鎮子里的一座小院子里。子孫們都在外工作,虎妞和老夫妻成了留守者,守著空巢相依為命,過著緩慢的生活。
虎妞雖然是一只最普通的柴犬,卻是一只有尊嚴的狗。
她對飲食內容和飲食的方式十分講究。她不吃狗糧,也不吃主人的剩飯,更不吃嗟來之食,要和主人吃一個鍋里做好的飯菜。
每天喂她時,老媽媽就把飯菜盛在虎妞專用的一個大碗里,端給虎妞看并且告訴她說:“虎妞,這是從鍋里盛給你吃的飯。”
而這時候的虎妞就虎視眈眈地蹲在廚房的灶臺下面,看著主人親自從鍋里給她盛飯吃,確保自己和家里人吃的是一個鍋里的飯,否則她寧可餓著肚子也不去吃碗里人們倒的剩東西。
虎妞的這個習性,頗有些孔老夫子“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的作風。
虎妞的這個習慣是慣出來的抑或是天性如此,無從考證。但讓一家人如此寵愛虎妞的原因之一,在于聰明忠實的虎妞救過這家老爺子的命。
那年初秋的一天,家里只有老頭老太太兩個人,老太太在院子里拆洗晾曬被褥,老爺子坐在院里樹蔭下的躺椅上曬太陽,虎妞在他腳下臥著。后來老爺子起身對老太太說:我去廚房燒水。他起身去廚房,虎妞也跟著進去。
老爺子在廚房,水燒開了他拿起暖水瓶,拔掉軟木瓶塞,準備把水壺從灶臺上提下來灌暖水瓶的時候,眼前一黑昏倒在廚房地上。
老太太在外邊正忙著,忽然虎妞跑過來對著她汪汪汪的大叫。老太太一時沒明白虎妞的意思,虎妞又著急地用嘴扯著她的褲腳拉她,老太太以為虎妞淘氣要和她玩,就趕虎妞去一邊玩,說自己正忙著干活呢
聰明的虎妞丟開老太太的褲腳,跑到廚房里,把掉地上的軟木瓶塞叼在嘴里又跑回到老太太身邊,她在老太太的腳下不停地扔著瓶塞,好像在拋著它玩來玩去。老太太一看不對勁:老頭子去廚房燒水了,怎么會讓虎妞把瓶塞叼出來玩也不管呢?
于是老太太趕緊跑到廚房里,才發現倒在地上的老爺子,她撥打了120急救電話,鎮中心醫院的急救車趕來,救起突發腦溢血的老爺子。
所幸發現的早,搶救及時,老爺子病好后恢復的還不錯,沒有留下后遺癥。
這場病之后傷了元氣的老爺子,白天就常常在沙發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虎妞形影不離地守護著他,她一旦看見老爺子睡過去,就會擔心地用自己的前爪去抓撓老人的手,直到老人睜開了眼才作罷。
老人就對虎妞說:“你別抓撓我了,我沒事,我只是想要睡一會覺了。”于是虎妞才安安靜靜地臥在他的身邊,陪著他醒來。
后來,孩子們覺得老家宅院中只剩下倆老人和一只老狗,不放心,也為了后繼有“狗”,就從城里又抱了一只寵物犬的幼崽,讓老兩口養著,想著高壽的虎妞哪一天若是不在人世了,老人們仍然有個看家護院的和貼身陪伴。
但外貌忠厚的虎妞,對這個新來的卻并不寬容,她經常欺負擠兌小家伙,一副唯我獨尊、舍我其誰的心態。
不得已,這只不走運的小狗沒在這里呆幾天,就被抱著送到另外一個親戚家里養去了。虎妞勝利地捍衛了自己的主權和領地,成功地繼續獨霸家中,享受專寵。
不久,鎮上也搞起了拆遷,老倆口搬到了不遠處的大女兒家暫時居住,等待拆遷后再回遷。
大女兒家住在高層樓房中,面積不大,人口不少,還有一個懷孕的兒媳婦同住,沒辦法就把虎妞送到了郊外女婿的木材加工廠里寄養。
虎妞在廠子院里,也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樣龍行虎步,旁若無人地溜達。擔心不安全,女婿買了一只大鐵籠,廠子里人來人往的時候,就把虎妞裝進去,沒人的時候再放出來。
老頭老太太想念虎妞的時候,就去廠里看望她。老人去看虎妞時,就要求女婿把虎妞放出來,不要憋屈了她。
每次臨走的時候,老太太總是得反復告訴虎妞:“你先在這里呆著啊,等咱家的房子蓋好了,我們再來接你回去!”
虎妞依依不舍地站在廠子大門口,目送著老頭老太太離去,聽到漸行漸遠的老太太重復說著仿佛承諾的告別話時,才轉身回去乖乖地趴在自己的籠子里。
虎妞在等待著新房子建好、老兩口接她回家一起過日子的那一天。
這是我上班路上聽同事講的,她遠在老家的年邁父母,和家中老狗的瑣碎故事。它有那么一瞬間的細節打動了我的心,讓我想起了許多曾感動過我的描寫狗狗的書和電影,如《靈犬萊西》、《忠犬八公》、《我和狗狗的十個約定》,英國人有句諺語叫,知心的朋友,暖腳的老狗。狗狗是我們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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