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過境,歲月傾城

有人說,人的一生就是一座城,一部分人在城中,一部分在城外,城外的人想進來,城內的想出去。兜兜轉轉,永不停歇,在原地旋轉,停留。

很久都沒有了這樣的旅途,冬至將近,天氣漸寒,中國的冬至是要全家人一起過的,到今年不同,如今的時光,漸漸老去,只有漫長的等待。

十二月一到,圣誕節就到了,街上的每一棵樹,每一扇櫥窗都會告訴你,圣誕節的快樂氣氛,大街上到處都是圣誕老人的身影,孩子們在不經意間悄悄拿著懸掛在圣誕樹上的小球或禮物,有的情侶在窗子前涂涂畫畫,寫著英文Merry Christmas的字樣,雪花悄然落下,塵埃在還沒來到來來往往的人們面前就已經落定。風過無痕。

茶室幽靜溫暖,藤制的桌椅,墻壁上掛滿了上世紀的一些經典電影海報,或許是光線微暗,陡然讓人跌進了時光之河,不知今夕何夕。

現在的時間,她心里是有那么一點期待的,期待自己能像往常一樣可以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但如今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里,出不去,一種寂寞之感由心而來。

說實話,她還有些慶幸的,慶幸自己可以抬頭仰望自己從未認真觀察的星空,慶幸自己自己可以遠離塵世的紛紛擾擾,慶幸自己遠離了城市的喧嘩與繁華,慶幸自己可以進行一次獨自的旅行。

沙漠里的水源很少,一眼望去全都是沙子,依稀見過幾株仙人掌,在單冷的天氣中漠然,凝望,看著人們,直到地老天荒,生命終點。

張嘉佳說過,一個人的記憶就是座城市,時間腐蝕著一切建筑,把高樓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你不往前走,就會被沙子掩埋。所以我們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可是只能往前走。

而她,去沙城,就是想要把記憶掩埋。

雙手捧起一把沙子,在隨意拋下,反反復復,任由沙子在指縫中溜過,永久的流失。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對于自己的父母只有零星的記憶,剛來的那個冬天,穿著粉色的小熊棉襖,臉上粉嘟嘟的,脖子上掛著的鈴鐺隨著她的走路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她沒有很好的玩伴,他們捉弄她,欺負她,可憐她。而老院長很照顧她,如同親生孩子一樣。

一個單純而可愛的孩紙。

因為她是七月生的,所以就起名叫七月。

七月七月,凄涼昔月。

她習慣看著八點一刻發呆,總是舍不得摘下那早已失效的手表,不讓動也不去修。她默默的看著,眼神里淡漠疏離,呈現在她倔強又帶有童真的臉上,透露出灰暗的成熟。

她習慣在很長的時間里自由沉思,像個孩子一樣,回首過去,潑墨如煙。

漸漸的,她長大了,總是躲在角落里讀一些納蘭容若的書,癡迷又執著,別人都笑她,怪人一個。

后來,老院長去世了,她站在棺木旁,默默守候著,注視著老照片,站在哪里,一動不動。

直到一個男孩叫她回去,后來她自己開始了一個人的旅途,輾轉各地,旅途奔波,到處流浪,四處為家。

最后,她在電視臺工作,當導游,做旅游頻道的節目,去了非洲,那個有著東非大裂谷的國家,具滿沙漠的國度??粗錆M沙子的城池,她的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與震撼,迫切又充滿希望,當她走到沙漠盡頭,站在湛藍的天空下,發現天已經亮了,雨滴打濕了窗欞,暗紅的光線在眼前閃過,就像一個多愁善感的夢境。時間燒灼滾燙的臉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分外妖嬈,看慣了流風回雪,見慣了云卷云舒,一陣風飄過,卻未留下只言片語。

而她,默默等待在原地,不再回頭,在一個未知的地方開始一段新的旅程。

暖暖的陽光撒在大地上,在玻璃上反射出晶靈的光,在一個這樣的季節,雪粒把整個沙漠打包密封發酵,

無數轉眼間隨風而起的沙子,無數的風華塵埃,在韶華易逝的年紀流去。

剩下的,只有她一人,獨自流浪,最終被無盡的沙子掩埋,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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