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好朋友,每年女兒生日之前,都會去趟紹興,為女兒選上一壇上好的女兒紅黃酒,寫下寄語,封藏于窖中。
最早聽說此事,我一直覺得這事兒挺“矯情”,直到有一次,他邀我一同前往紹興,我才跟他開玩笑地說:“搞這么形式化的東西干啥?”
他很嚴肅地看著我說:“將來你有了女兒就知道了!“沖著他透著傷感的嚴肅,我決定陪他開車前往黃酒的故鄉。
多水多橋的江南,新娘子坐著花轎乘著烏篷船出嫁,從一個村莊飄向另一個村莊,父親在橋頭久久的駐足……
這是這里千年以來的習俗,每一個有了女兒的家庭,父親必會埋上幾壇女兒紅老酒,等女兒出嫁的那一天,打開酒壇任酒香肆意,在那里的某一刻,我仿佛明白了那壇黃酒的內涵,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我有一個女兒多好。
三年后,我如愿以償。
看著女兒那肉嘟嘟的臉蛋,瞬間感覺我的心都融化進了她的身體里,仿佛自己進行了一次新生,她才是我的生命。
記得有次晚上做夢,竟然半夜哭醒了,后來想著這件事情,自己都笑了,因為那天晚上我夢到女兒出嫁了,穿著好看的中國傳統的紅色嫁衣,挽著發髻,那么美麗,我卻哭了,可是誰又能知道,那時候我的女兒剛剛四個月大。
我喜歡抱著女兒,提著女兒在空中轉圈,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整顆心都化了。
喜歡親她細膩的肥臉蛋兒,喜歡用短短的胡茬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喜歡她騎在我脖子上,帶她飛奔,喜歡到我的妻子吃女兒的醋,喜歡對妻子自豪的說著“我愛我的女兒”。
后來,有一次參加朋友女兒的婚禮,朋友在婚禮之后嚎啕痛哭的情景給了我太大的觸動!我明白女兒從一生下來就注定不會只屬于我一個人!
是啊,書中早已道盡這個事實:
這人世間父女之情,母子之情,這之間緣分就是今生今世的一次次送別,你站在橋的這一頭,她站在橋的那一頭,而且她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我迫不及待地給朋友打電話,我說:“我要去紹興!”在路上,我跟他感慨說:“我有一種愧疚感。因為她終將嫁做人妻,她能守在我身邊讓我照顧的時間,不過這短短二十幾年,我覺得不夠,我要給她更多,更好!”
那一天,我為女兒藏下了第一壇酒。
踏實,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