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大家都在圍觀白百合。個人私生活總是突然被曝光在各類媒體頭條,被指指點點,被隨意評論,恐怕是娛樂圈明星們的“常態”。我應該屬于“偽圍觀者”,因為基本就是瞟一眼標題就閃人,絕不把時間耗在看正文上。咱是普通人,比不上日進斗金的歌星影星,必須蓄著精力努力工作努力攢錢,為了生活,為了不可預知的明天。
對于平凡的普通人來說,“過日子”才是人生的重點,哪能成天糾纏于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的好友茶姐常掛嘴邊的。
兩個月前,情人節那天,茶姐在朋友圈曬了一張照片。她一年曬不了十張自己的美照,難得露回臉,我不得不大驚小怪。
照片上一個貌似韓國小鮮肉的帥哥摟著她,她摟著一個紅包——沒錯,紅包被她得意地摟在懷里,一疊厚厚的百元鈔票從紅包里露出富貴逼人的腰身。帥哥年輕,表情倒很深沉。她呢?唉喲喂,一把年紀了,笑得春光燦爛,近似張狂。
我毫不客氣地批評她:嗨,今天啥日子?曬你家公子算啥本事?
她三秒內回復:啥日子?擒人節唄!兒子孝順老媽,該我嘚瑟。你呢?擒到誰沒有啊?
我趕緊啐她:老姐啊,您到今天還單著呢,我哪敢隨隨便便找一個主啊?
她扔過來一個炸彈:別用“老”來刺激我,姐我永遠都是二十八。
唉,這個單身女人總讓我一個字,服!我心服口服地給她發了一串玫瑰花。
認識茶姐不過五六年的時間,與她又隔著幾百里地的距離,總共也沒見多少次面,可是一直像常伴左右的姐妹一樣親近。她十多年前離婚,然后一個人帶著兒子生活,如今不僅打理一家文化公司,而且還經營一個直銷品牌,業績相當不錯。兒子就業一年多,雖然我并不太清楚小伙子從事什么職業,但情人節能孝敬老媽一個大紅包,足見他干得同樣很不錯。
曾經我們在西行的火車上促膝長談至夜深。茶姐給我講她的愛情和婚姻,那是一個足以撐起一部電視長劇的故事。瓊瑤愛情風靡的時代,他們在大學校園里相識相愛,家境殷實的他畢業后從商,并很快迎娶了她,讓她從校園直接回歸家庭,無需考慮分配、就業等一系列問題,只需要做一個享受生活的幸福女人。
這樣的幸福持續了十年,茶姐說她的婚姻根本沒有經歷七年之癢,她曾經一度懷疑所謂七年之癢簡直是杞人憂天,自造的恐慌。老公雖然忙生意,但從未怠慢過他們的愛情。她最愛白色的百合花,他就讓家里的花瓶永遠插著六枝新鮮的百合。她想吃什么,哪怕是深夜了,只要她開口,他就開車出去買回來,送到床前,從不會指責她弄臟了被子。茶姐說,他愛老婆,遠勝過愛兒子。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消失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一個星期后,茶姐收到離婚協議書。她仿佛整個天都塌了下來,找婆家問為什么,找他的朋友問為什么,可是誰都說不出真實的理由。然后陸續有人上門拿著欠條找她要債,欠債人的簽名是他親筆署下的。她以淚洗面,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直到最好的朋友說,離婚吧,離了,這些債務就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后來呢?后來你找到他這樣做的原因嗎?”
當我這樣問茶姐的時候,她竟然沒心沒肺地笑了,就好像這個故事的女主角是另一個人,與她沒半毛錢關系。
“最初兩三年,完全是熬過來的。總是糾纏這個為什么,把他對我說過的話、為我做過的事一遍遍搜出來回想,越想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想,不相信別人說他在外面又有了女人,不相信別人說他用假欠條逼我離婚。那都是別人說的,我要聽他說。可是七八年之后,當他又重新出現在面前時,我竟然什么都不想問了,對我今天的生活沒有任何意義,干嘛要問?”
我并不想把茶姐的故事寫成勵志的雞湯,所以,不想去嘮叨單身母親的她如何從零開始,如何創業打拼,畢竟顯而易見,不惑之后她越發春光燦爛,絕對不是天上無故掉下含金鑲鉆的大餡餅,剛巧砸中了她。
我只為欣賞茶姐的清醒與灑脫(也是她痛定思痛之后的領悟)。茶姐說,男女之間移情別戀的事,是最不需要理由的事,如果不幸遇上了,別成天掛一張祥林嫂似的臉,你可以相信愛情,但一定要更相信自己。
說這話時茶姐還舉事例加以證明。“我有一閨蜜很溫柔內秀,她老公追求她的時候對此大為贊賞,說這樣的女孩才是最美;可是結婚幾年后男人出軌了,不僅沒有羞愧之心,反而指責老婆成天悶葫蘆一個,不解風情。這簡直太荒謬太可笑了,你覺得還需要多費口舌去理論嗎?”
當很多人都在圍觀白百合的時候,我無暇關注事件始末,以及由此引發的千奇百怪的評論。我只是想到了茶姐,一個喜歡白色百合花的女人,一個曾經像一朵最美的百合盛開在某個男人心里的女人。時過境遷,所謂最美,已是曾經。
人生若只如初見。我們總帶著復雜的情緒念叨這句話,終究是因為這樣的情感境界太難抵達。一朵最美的百合,遺憾啊,那已是曾經的愛。即便如此,何必追問原因呢?不需要執著于追問吧?愛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了。沒理由的。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
陳羽凡唱《最美》的時候,畢竟是1999年,過去的事了!白百合對他的沉醉,也是過去的事了!
(寫完此文之后發給茶姐看,她呲牙咧嘴地笑:你把我和白百合揉到一起,我和她啥關聯啊?我捂著臉笑出淚花:老姐呀,咱不圍觀了,該干嘛就干嘛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