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有家酒吧我常去,老板性格風趣,說話也很幽默,他叫葉楓,叱咤單身狗界,號稱孤犬浪子。
葉楓對我說過,酒吧就好像一出戲,當你走進來,就是戲里的角色。
我問他,我會是女主角還是個打醬油的。
葉楓鄭重的看著我說,小夏,你很重要。你是背景布。
當時的我已經(jīng)醉的糊涂,覺得能當背景布也挺好的,否則角色們無處可去。
喝多了記憶就容易丟失,反正我總是記不住各種事情。
比如說,柜子里翻出一條牛仔褲,我足足穿了十分鐘,然后確定這條褲子應該不是我的。
再比如總是找不到眼鏡放在哪里,每次總要瞇著雙眼在家里到處摸著尋找。
每次收拾房間好像探險一樣,總能發(fā)現(xiàn)好多我不熟悉的物品。小狗鬧鐘,卡通手表,還有樂譜。
樂譜對我來說,簡直就像另一個世界的東西,難以想象。
我和葉楓說起我失憶的害怕,他卻總是心不在焉。
媽的,男人對熟悉的女人總是心不在焉。
我時常在想,是不是我生命中有個人消失了,而我卻不記得了?
葉楓說,消失了就算了。
好吧,那就算了吧。
我約了閨蜜去旅游,一路上風景秀麗。
我們穿過綠郁蔥蔥的樹林,踩過清水小石,走到一座拱橋,突然起了大霧,
感覺到橋面突然晃來晃去,我整個人也被甩來甩去,前方一片模糊。
我能感覺到想喊又喊不出聲的壓抑,只能蹲在那里抱著頭痛苦,淚水劃過臉龐。
閨蜜搖醒我:“你Y洗個澡都能睡著,還做夢,失戀都多久了,還沒忘呢?”
我已經(jīng)忘記了我是不是真的戀愛過?
聽閨蜜說,我和前男友相愛的時候,他每天都會送我一杯柚子茶,說我不愛喝水,總會上火。
還說我和他聊天的時候,他打過來一個嗯字,我恨不得回一封長信。
我看著她嘴一張一合的敘述著我的戀愛史,而自己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恨不得喝掉這一池的泡澡水好讓自己趕快清醒。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是不是哭過,
我哭過吧,昨天快遞公司給我送來新買的書架,我去幫著搬,手指劃了一道口子,
血止不住的往下滴,不知因為疼痛還是因為見了血,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
裝書架的師傅嚇壞了,說小姐要不要去醫(yī)院啊,你這不會是割到動脈了吧,
我去,手指和動脈有什么關系,然后,我哭得更加厲害了······
我心里清楚,其實不疼,我就是想哭,眼淚就是止不住的留下來。
就像平時下了班,其實不累,但就是想睡覺。
走路的時候,也不是很茫然,就是總愛走神。
吃飯的時候,其實不餓,就是不想停下來,結果莫名其妙的吃了好多垃圾食品。
只是想簡單談個戀愛,結果輕易的毀了自己的生活。
我沖到了葉楓的酒吧:“我要見他,我必須再和他見一面。”
葉楓說:“你神經(jīng)了吧,別這樣。”
我說:“我必須見他。”
葉楓說:“我打烊了。”
我說:“大白天的,打什么烊,你打烊我就讓工商局吊銷你執(zhí)照。”
葉楓說:“你和工商局很熟嗎?”
我說:“我去泡他們局長。”
葉楓問我,你人都不記得了,這么久沒聯(lián)系,要怎么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