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這部劇里最令我難受的場景不是若曦身死,也不是綠蕪跳江,而是登基不久的老四和終于守得云開的十三同桌吃飯,已是九五之尊的老四想要和這個為自己犧牲良多的好弟弟一敘當年之情,十三卻禮數周到恭敬有加,擺足了君臣之份。曾幾何時,他是那個與他并肩同行,唯他馬首是瞻的好弟弟,是為他出謀劃策赴湯蹈火的左膀右臂,肝膽相照,兄為弟綱。而如今,一聲“皇兄”,一句“臣弟”,如王母的玉釵在天空一劃,生生劃出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從此,先是君臣綱常而后才是兄弟情義。
可悲可嘆,是無法也是無奈,古今多少真感情都如這般在滾滾的車輪中碾碎成泥。或許你會說,不管身份地位如何改變,十三和老四情誼永在。還記否?《半生緣》中曼楨對世鈞說的那句“我們回不去了”。身份地位改變以后,十三對老四情誼雖在,但到底是無法像當初那般自在。
猶記故事開場,他和老四一前一后踏馬皇城,可謂是少年意氣與春爭,朱彈金鞭處處行。后來的劇情中他和老四也幾乎是形影不離,要不是此情實在是半點風月也附會不上,說不準我一個不小心就會萌上這對CP。
他是堂堂康熙大帝的十三皇子,卻仰慕魏晉風骨,盼著有一天能過上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的自在日子。雖出生皇家,卻毫不倨傲,在他眼中,皇室的高樓頂多也就和天邊的浮云一個樣。他生性豪爽,上至皇親下至販夫都是他結交的對象。他仰慕綠蕪才情,毫不在乎身份和地位與她相交,并且絲毫不在乎旁人的議論。母親祭日,心傷難耐的他拉了若曦便到郊外豪飲,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授受不親。他是故事開始時的那個在綠蕪被欺時挺身相助,與自己的九哥劍拔弩張的拼命十三郎,也是故事最后的那個在八爺欲隨福晉而去時真心勸阻好弟弟。是以,數字軍團中,唯獨是他,可以和若曦談一場沒有功利在其中的友情。
九龍奪嫡,成王敗寇。很多人看到的是他為了老四將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囚進了養蜂夾道,然而卻很少有人看到在命運翻轉之后,曾經受盡苦難的他并沒有以牙還牙。十年前,他因了八爺黨的陷害在養蜂夾道備受煎熬,十年后,面對階下囚的八爺黨他卻并未落井下石,像是這十年的苦難憑空而逝,他仍舊毫無芥蒂地待他們,一如年少時的情義。
十三重感情,無論是對老四,還是對別的兄弟。我始終認為十三這樣的人,當是一蕭一劍走江湖的瀟灑劍客,而不是朝堂上勾心斗角的骯臟政客。可是,他的四哥,那個將他一手帶大的四哥,他不像八哥有許多兄弟的擁躉,獨獨只他一個。“即使我可以跳出樊籠,卻有我不能割舍的人,不愿讓他獨自一人面對風刀霜劍”。于是,他舍了一身瀟灑,留在這泥潭中刀山火海陪他闖,權謀詭譎,翻覆朝堂,甚至為護他不惜以身頂罪監禁十年。老四一朝奪位,他終于走出牢籠,終于可以過上那向往已久的簫劍江山詩酒茶的江湖逍遙日子。可是他卻放棄了這樣的夢寐以求留在了朝堂,因為他的四哥剛剛稱帝,江山未穩,若他離去這朝堂之上四哥必然艱難,是以他留了,而且一留便是一生。梳理十三的一生,似乎都在為了老四奔波,便是老四的血脈兄弟也及不上他半分。這樣的情義當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因此老四甫一登基便封了他做和碩怡親王,滿清第九位鐵帽子王,而他則一生相助,毫無保留。
曾幾何時,我們也曾和兒時玩伴高呼著茍富貴勿相忘沖殺在沙灘河畔綠林草場,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差別,親密玩伴漸行漸遠終至陌路。人的一生,能夠陪我們走完整段旅程的人著實太少,如十三對老四那樣赤膽忠心的就更是寥寥。可是,親密如十三,也會在老四登基后拿捏分寸,緊守禮儀,更何況是本就泛泛的我們?或許是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我反而更盼望十三和老四的情分能夠至死不渝始終不變。奈何世事變幻,即使人心不變,環境也會推著我們被迫去改變,去隔閡。昨晚臨睡前,麥芽和我說,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這句話太過滄桑。是啊,太滄桑了,所以在我心中一直期冀著,他始終是那個白馬青衫足風流的踏馬少年,永遠跟在他四哥身后,一日看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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