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阿丹寫過告白信,也寫過分手書,吃過糖也喝過酒。
我常說阿丹是那種往來相決絕的姑娘,有的人,走了就是走了,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往事隨風。
可唯獨遇到杜秋寒的事兒,往往會自亂陣腳。
那個時候明明知道可能這輩子都遇不到像杜秋寒那樣對她好的人了,還是輕易地說了分手。
有的人真的很聽話,你想要什么他都給,哪怕是天上星,水中月,他都會歷盡艱辛拿來放在你面前,阿丹也真的沒想到,當她說分手的時候,杜秋寒也聽話地一聲不吭地走了。
有段日子很難熬,她說路過和杜秋寒吃過的每一間店,走過的每一條路,仿佛還能感到他站在身邊,語氣溫柔地低頭說:“今天開心嗎?”
我見過她出神地站在路邊回憶,看著她和他的過去,有時候還會不自覺地伸手去摸他的臉,卻還是在看到路人詫異的眼神時縮回手。
分手是阿丹說的,不是真的想讓他走。兩個人的磨合期總會出現問題,過去了就皆大歡喜,過不去也只能各奔東西。
阿丹和杜秋寒沒能過得去,也不該有任何抱怨和留戀。
時間總能讓你認清一個人,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還是朝思暮想斷舍難離。
阿丹曾寫過那么多封情書,把心思藏在只講了一半的詩句里,藏在完全倒過來的文字里,藏在故意丟掉了某句歌詞的摘抄里。
可這些心思杜秋寒從來沒有發現過,他費盡心思地討她歡心,其實都不及他遞給她的一瓶酒,阿丹說她累了。
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她在樓梯上又看見杜秋寒的影子,不自覺地過去摸他的臉,良久反應過來,拍著自己的臉說:“大白天做什么夢,回家。”然后按電梯,回家洗澡,叫外賣,空調開很低,被子蓋了很多層。
杜秋寒就是在那一天跑到我店里,哭的像個孩子,他說:“你得幫幫我,我根本忘不了她,你也看到了,她也忘不了我,對不對。”
我喝了一口又苦又濃的咖啡,抬頭說:“我幫不了,是你自己不自信,早早放手。”
杜秋寒失望離開,背影落寞,但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
他從來不懂得勇敢。
如果他能勇敢一點,就能抓著她任何一封情書的任何一個借口問她不是說好天長地久嗎,怎么說變就變了,如果他再自信一點,就能在遇到我拒絕地時候理直氣壯地要求說“為什么幫不了,你們明明朝夕相處,無話不說。”
阿丹喜歡活的明白的男孩,勇敢自信,而不是稍有反對就消失很久,遇到拒絕就轉身離開的人。可杜秋寒于她到底是個異數般的存在。
以前看到一段話記得很深:“你讓我忘掉你的時候我沒有聽你的,我對你的記憶愈發深刻,你讓我不要在意你的時候我沒有聽你的,你成了全世界我最在意的人,你讓我不要想念你的時候,我還是沒有聽你的,我每天都把你放在記憶里,回憶很多遍,最后,你讓我不要離開你的時候,我聽你的。”
愛情原本就不分對錯,死纏爛打的樣子不好看,一拍兩散的樣子也很丑,但不能一遇到問題就散落天涯。我相信順其自然,但順其自然是竭盡全力后的不執著,而不是兩手一攤的不作為。杜秋寒,是明顯的后者。
可是,合適的人,只要他重新站在你面前,你就無法停止愛他,不合適的,千回百轉也不及別人的一句“來晚了”。
杜秋寒,明天七夕了,阿丹說她最喜歡北街116號新開的那家首飾店,里面有你們最初的回憶。
還有,該散就散,別拖著,前方風景大好。該好就好,時光短暫,朝夕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