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是高中一個永恒的話題,將伴隨你走完整個高中生涯。有些感覺也將伴隨你走過高中三年,就是前十名基本都是那些面孔,你會暗地里感嘆,又是ta拿第一,然后回想自己不滿意的成績,有點黯然神傷。總會支起下巴呆呆地看著前方,出神地想未來的生活會怎樣?高中畢業后能干點什么,心里喜歡的那個ta又會在哪里?我和ta會不會有將來?會不會在未來某一天同學聚會的時候,你未婚我未嫁,彼此見了相視一笑,然后有個不錯的結果。又會不會從此不再相見,各有各的生活,許多許多年后,還能認得出對方。我是肯定能認出你的,只是不知道那時候你還會不會記得了我,畢竟我是那么的平凡,從未為你的人生增光添彩。
意外這事在高中就好像打一塊錢的菜給了兩塊錢的肉。李懷德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超越了許多人,無聲無息地闖進了前三十名。這就是意外。就好比不用打一塊錢的菜給了五塊錢的肉。第一個發現這個意外的人自然是老師,因為在學校里老師總是比學生快一步掌握考試成績。當老師在課堂上宣布這個結果的時候,全部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集體為李懷德鼓起掌來。無數的笑臉,真摯的眼神,竟然李懷德有置身夢幻的感覺。或許這只是一個夢吧。在掌聲中,李懷德低下頭,紅著臉,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濕潤了眼眶。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給自己的回報。
只是我贏得全班人的掌聲,贏得了你對我的駐足嗎?
這只是李懷德的一廂情愿罷了,徐子涵根本不會知道這個事情,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想法。
看著試卷上曾經做夢也想不到的分數,李懷德高興,太高興了,這不正是自己那么努力所追求的么?李懷德失落,因為高分只是一個自以為有用的手段,其實是自欺欺人。
再高的分數也得不到心上人的笑容。
李懷德是那么的失望,仿佛整個人生都已經失去意義。若得不到你的青睞,我縱使得了全世界又如何?
周五,傍晚。
李懷德倒在床上,累極了,動也不想動。
司馬望來到的時候,李懷德睡著了,皺著眉頭。司馬望很沒禮貌地拍醒李懷德,道:“壞蛋。別睡了。起來慶祝一下。”
李懷德睡得淺,一下醒過來了,道:“司馬?你怎么來了。”
司馬望笑道:“專門過來找你的,這次月考考得那么好,怎么著也得請吃飯不是?”
李懷德還沒答話,司馬望接著道:“對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宿舍其他人呢?”
李懷德抬起頭看一下,道:“可能都出去了吧,看到我在睡覺沒叫我。”
司馬望道:“睡什么呀?你吃過飯沒?”
李懷德坐了起來,搖搖頭道:“還沒。”
司馬望道:“這就對了,快請吃飯出去慶祝一下。我叫上其他人。”
李懷德笑道:“好。”
司馬望給其他人打了電話,原以為會得到全體響應的,沒想到呂皖要陪李筱舫,李暢跟朋友出去了,凌襄沒時間,王毅鳴在看書,剩下只有陳奕常、張嶺和郭旭了。盡管這樣,五人還是高高興興地來到老張的飯館。
張嶺:“看不出呀壞蛋,開學才一個月的時間,從幾百名一下跳到前三十名了。厲害!”
郭旭道:“壞蛋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想是這樣的,壞蛋原來是一只蛋還是壞的,但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孵化了,出來一只鳳凰。一下把我們嚇一跳。”
司馬望道:“哈,郭畫家你這話說得像凌才子講故事一樣。不過壞蛋真夠厲害的,出其不意的穩穩踏進前三十,一開始我還以為看錯了,又以為學校來了個同名同姓的。”
陳奕常道:“你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我們壞蛋么?為了今天的成績,壞蛋吃了不少苦吧?”說完贊揚又理解地看著李懷德。
李懷德笑道:“哪有,都是意外,就是一個不小心蒙對了幾題。”
郭旭道:“我也蒙對了好幾題呀,怎么還六百多名,你二十幾名?你這蒙的也太準確了吧。”
司馬望道:“不如你傳授幾招,讓我們也學習一下?陳榜眼就不用了,他學了估計從第二變成第十二。”
陳奕常笑道:“什么話呀,真是的。說不好我蒙對兩題就變第一了也說不定。”
張嶺笑道:“你敢第一?”
眾人大笑,郭旭道:“估計第二天就得去老師那自首說自己作弊。”
陳奕常不以為然道:“切,有什么不敢的。唉~說起這個真不甘心,怎么就拿不到第一呢?”
司馬望笑道:“因為第一那個是藍晨,不是別人。如果是別人恐怕早被你擠下來了。”
陳奕常道:“是她我也想擠她下來。”
郭旭道:“然后你倆就商量著,這個月你的,下個月我的?不要這么囂張好不好!”
眾人大笑,陳奕常道:“你以為讓座呢?讓座還有讓別人搶的,何況分數這東西,誰也說不準。”
張嶺道:“其他難說,不過對你倆來說,分數還真讓你們想怎樣就怎樣。”
陳奕常道:“吹,繼續吹。這不是給壞蛋慶祝么?怎么說到我身上了?來來來,大家喝一杯,慶祝壞蛋脫胎換骨。”
眾人道:“好。”
一杯過后,眾人開始圍著壞蛋敬酒,等到散臺的時候,李懷德已經飄飄然了,出門的時候已經雙眼沉沉、腳步浮浮。一群人嬉笑玩鬧著走在路上,別人眼中就是一群小流氓,一群痞子。大家都在沒心沒肺地吹牛嘲笑的時候,李懷德卻突然哭了眼淚哇啦啦的流,什么斷線的珠簾之類的形容詞用在這最合適不過了。大家都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陳奕常拍拍李懷德肩膀道:“學習太苦了?”
李懷德蹲到地上搖搖頭沒有答話。
答案似乎一時間同時涌入所有人的腦海,徐子涵!
明亮的路燈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大家都不知怎么說出口,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沉默并不是答案,不過李懷德似乎已經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左右為難嘛,誰不知道?
李懷德忽然變得很明白,很明白,然后擦干淚水站起來,道:“沒什么了。嘿,就是突然觸景傷情有點控制不住。好了,沒事了。”
明知道李懷德在強撐,明知道自己這樣顯得不夠朋友,明知道這件事誰對誰錯,就是無法為之伸張,于心有愧。大家只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被李懷德嚇了一跳云云。
這一路,又有誰不悄悄為自己悲哀一下?又有誰不為李懷德感嘆一下?又有誰不為自己感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