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村上春樹著 施小煒譯 最不一樣的村上小說
村上的小說我并沒有接觸很多,不過這本最新出的據說獲了幾個獎。現實主義的文風,故事情節較之以前的小說要清楚明白許多,讀者看得不那么累,第一遍也能看懂,實屬不易啊。寫這本書時,村上年逾六十,許是年歲的增長讓他更想寫些不那么艱澀的文字和情節來表白心意。當然,這些純屬猜測。下面聽聽他自己的理由吧
【一直以來我的小說中一對一的關系居多。這樣一個五人團體具有很多意義。人若真的受傷,通常會無法直視傷口,想隱藏它忘卻它,把心門關起來。這是一個成長的故事。要成長,傷痛就得大一點,傷口就得深一點。? ? ——村上春樹】
這個傷口確實夠深,五人團體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放棄一人以致分崩離析多年后再相見早已是另一番景象。不由得想起昨天剛看的電影《同桌的你》,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那些消逝在時光里卻留存在記憶中的你們,最近好嗎?
【心與心之間,通過傷痛反而能更深地交融。疼痛與疼痛,脆弱與脆弱,讓彼此相連。每一份寧靜之中,總隱沒著悲痛的呼號,每一份寬恕背后,總有鮮血灑落大地,每一次接納,也總要經歷疼痛的失去。】
或許,兩個人在一起(愛情友情都好),只因心中有著某種相同的脆弱。彼此靠近擁抱才能獲得短暫的溫暖。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缺少色彩和個性、空無一物的人。總覺得自己是腹中空空的容器,里面根本沒有可以稱作內容的東西。沒有明顯的缺點,也沒有過人之處。】
不是每個人都有鮮明的特色,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事事優秀稱霸一方。成功或許屬于少數人。但在喜歡你在意你的人眼中,你是無可替代的唯一。不論你自認為多么平凡。
【記憶可以巧妙地隱藏起來,可以牢牢埋進地底,可是它形成的歷史卻無法抹消。歷史是不可能抹消,也不可能改變的,那么做就等于殺死你自己。】
是啊,記憶可以隱藏,歷史卻無法抹消。那些深藏在心不愿吐露的心事并不會因為你的刻意忽略就真的沒有發生過。每個人心里都有無法言說的專屬疼痛,那個秘可能牽涉到一個家庭甚至家族。我不敢多問也不愿多說,我們能做的或許只有等待。等待時間的推移能讓我們決心面對悲痛的事實跳脫隱藏的記憶。
【環顧四周,是一片布滿巖石的荒涼大地。沒有一滴水,不長一顆草。沒有顏色,也沒有像樣的光。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和星星。只怕也沒有方向。唯有不明底細的薄暮與深不見底的黑暗,隔一定時間交替輪換。對于擁有意識的人來說,那是終極的邊境。但同時那里又是豐潤之地。薄暮時分,喙尖利如刃的鳥兒便會飛來,毫不留情地剜取他的肉,而當黑暗籠罩地表,鳥兒振翅飛去,那片土地又無聲無息地用替代品填滿他肉體生出的空白。】
如自然界的弱肉強食般殘酷自然,沒有方向,只有黑暗。伸出手卻抓不到光的無助孤獨。
【那時作感到整個身軀仿佛被一雙巨手嘎吱嘎吱擰絞,劇烈疼痛。肌肉撕裂,骨骼悲鳴。還有一種全部細胞行將枯涸的極度的干澀。憤怒令肢體顫抖。是不得不將她的一半交給別人的憤怒。那股憤怒化作濃稠的體液,從身體的核心黏糊糊地擠榨出來。肺變成一對瘋狂的風箱,心臟好像油門被一踩到底的引擎,加快了運轉速度。于是亢奮的暗色血液被輸送到身體末端。】
如此描寫嫉妒心理,怕是只有村上了。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感受到憤怒疼痛,快被撕裂的抑郁感脹滿這幅臭皮囊。
【按作在夢中理解的,所謂嫉妒是世界上最令人絕望的牢獄。因為那是囚徒囚禁自我的牢獄,并非被人憑借暴力關進去,是自己走進去,從里面鎖上牢門,親手將鑰匙扔到鐵欄桿外的。而且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他被幽禁在那里。當然,只要他下決心出去,就可以走出去。因為那牢獄就在他心里。然而下不了決心。他的心變得像石壁一樣堅硬。那正是嫉妒的本質。】
羨慕嫉妒恨,種種人類的情感,大抵可歸結為偏執二字。不過是自己把自己鎖入了狹隘,打不打開心門完全取決于自己。
【總之,以前那個名叫多崎作的少年死了。他在荒涼的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斷了氣,被埋葬在森林中一塊小小對我平地里。在人們還陷于深沉睡眠的黎明時分,偷偷地被埋葬了。連塊墓碑也沒有。而此時此地正在呼吸的,是內里已然脫胎換骨的“新多崎作”。但知道這一點的只有他自己。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莫名無辜地被五人團體隔離拋棄,對于如此信賴依戀赤、青、白、黑四人的多崎作來說,無疑是一種徹骨的絕望和不明所以的崩潰。在經歷過求死不得,探尋未果的艱難后,他決定認真地生活,即便是一個人。
【此前的他不過是“無”,是沒有名字的黎明前的混沌,是在黑暗中勉強呼吸著發出哭聲、重量不足三公斤的粉紅色肉團。首先被賦予名字,然后產生意識與記憶,繼而形成自我。名字是一切的出發點。】
作,是為了想讓他多些創作與實戰。恰好,作喜歡手工,喜歡火車喜歡車站。所有與動作有關的事物。是否真能人如其名?想到已經五個多月的小外甥熙堯,給他取名字是在他出生前就準備已久了,向同學朋友搜羅各種名字,甚至把她們未來寶貝的名字都討了來,最終還是在他出生后幾天內我綜合各方意見選定了這個名字。熙,旭日初升。堯,堯舜武帝。私心里也不奢望他真能像堯舜般偉大,只是美好的祝愿也希望他能旭日般茁壯青春。也不曾想姐姐真要了這個名字,本以為會選他爺爺選的名字(這一狀況在裸婚里也真切反映了…)
【弗朗茨?李斯特 《Le Mal du Pays》,田園在心中喚起莫名的哀愁。鄉愁,或是憂思。收在鋼琴曲集《巡禮之年》的《第一年:瑞士》里。演奏家 拉扎尓?貝爾曼,俄羅斯鋼琴家。】
鋼琴曲,巡禮之年。淡淡的純音樂,濃濃的憂思。
【被剝奪了自由的人肯定會怨恨別人。阿諾德?威斯克《廚房》】
有時候會在想,到底什么是自由。財務自由,時間自由,就真的達到自由了嗎?竊以為這只是表象,真正的自由是心靈不受任何束縛的灑脫感。物質充裕,精神富有。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自由,根本原因肯定是你自己選擇了一條注定沒有自由的路。
【自由思考,就意味著游離于自己的肉體之外。跨出肉體這個受限制的牢籠,從枷鎖中解放出來,純粹飛翔在邏輯的領域,賦予邏輯自然的生命。這是自由思考的核心內涵。】
你的部分時間或許是獻給了工作,你的身體或許獻給了愛人,你的財富或許留給了孩子,但你的思想,不會被任何人專屬剝奪。你需要有獨立思考的時間,不論你有多忙。
【所謂獨創,不是別的,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模仿。現實主義者伏爾泰這么說過。】
想到最近在做的創業項目,了解但不深入。這是一項模仿復制的工作,你復制得好,才能真正愛上并將其發展為自己的事業。也就是創新經濟學中的一個知識點“模仿創新”。這段時間越來越覺得,自己學習到的很多知識都是互通的,也開始明白,學習要先博后淵這個道理。
【不論什么事情肯定都有框架。思考也一樣。不必對每個框架都感到恐懼,也不能害怕打破框架。人若想變得自由,這一點至關重要。對于框架的敬意和憎惡。人生中重要的東西常常具有雙重性。】
每個人對條條框框的態度也是各異,有些人以此為信條,就像《我可能不會愛你》中的麥琪,對工作按部就班朝九晚五,對愛情設立標準條件,李大仁只是恰好符合了她對男友的標準所以她死乞白賴地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而有些人對規矩規則深惡痛絕,渴望改變渴望突破,于是在工作中選擇創業在感情中選擇堅守不愿為世俗所謂的好男人好女人而放棄心中所愛。想不想、敢不敢跳脫固定的框架,只在于你的心如何選擇。
【你必須正視過去。不是作為一個容易受傷的天真少年,而是作為一個自立的專業人士。不是看你自己愿意看的東西,而是看不得不看的東西。否則你只能背著沉重的包袱度過今后的人生。】
那些屬于你的過去,或悲痛或憤恨,如果你不敢不愿去面對,那么那些過去就會成為你永遠的過不去。你的一生也將為它所累,即便你在陽光下笑得肆無忌憚,也終會在月光下哭得歇斯底里。
【赤松慶 青海悅夫 白根柚木 黑野惠理 作望著屏幕上排列的四人的名字,浮想聯翩,感覺早已逝去的時間似乎在四周彌漫。已然過去的時間無聲無息,開始混入此時此地流淌的現實時間里。像煙霧從門扉細微的縫隙悄悄鉆入房間一樣。那是無色無味的煙霧。等待時間恢復現實相位。】
名字中帶有色彩的人似乎特別能讓人記住,但是那個色彩并不代表他內心的顏色。所以也無須在意。多崎作對自己的名字中沒有色彩頗為介懷,想來也是過于自卑,雖然家境在五人之中是最好卻沒有他們的爽朗和個性,到底把自己的平凡歸結為名字這一虛無。
【歸根結底,我或許命中注定就得孤獨一人。作只好這樣想。許多人來到他的身邊,最后又棄他而去。他們似乎想從作身上獲得些什么,卻找不到,或者即便找到也不中意,于是作罷(或失望、憤怒),揚長而去。他們在某一天突然消失。沒有解釋,甚至連個像樣的告別也沒有。就像用一把鋒銳無聲的大砍刀,將溫暖的血液奔流不息、脈搏還在靜靜跳動的紐帶,一刀斬斷。自己身上肯定有什么根本性的東西,讓人心寒失望。缺乏色彩的多崎作。他喊出聲來。歸根結底,可以拿出來奉送給別人的東西,我只怕一樣也沒有。不對,要這么說的話,我也許連拿出來奉送給自己的東西都沒有。】
這段話把作的心理分析得很透徹,或許也可以說把人際關系的本質揭開。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之所以會選擇某個人成為你的好友或愛人,是因為ta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對朋友你想要學習到ta身上的優點想要受傷難過的時候獲得安慰開解,對愛人你想要得到ta的想念柔情擁抱關愛,同樣你也可以給予ta同樣甚至更多的回應。你可以把這些當作浪漫當作內心需求,你也可以功利現實得把它作為一種交換。全憑個人看法,你覺得它是什么那它就是什么。
【作一時無語。力氣就像水從膠袋上扎出的細孔流淌出來一般,從身體中泄漏出去。周圍的嘈雜遠遠逝去,只有沙羅的聲音勉強抵達耳際。然而那也像在游泳池的水底聽到的,僅僅是意義不明的回音。作用盡全力從水底抬起腰,將腦袋探出水面。于是,耳朵終于能聽見了,聲音多少有了意義。】
當作聽到白早已自殺身亡孤獨死在偏僻的租房里,他驚訝震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當聽到某個噩耗時,“腦子一片空白”這句話是真的。由于過度害怕和不敢相信導致身體僵硬情緒緊張感官失靈,如同沉入海底,深不見底的黑暗與孤獨狠狠地裹挾著你。除非經歷過,否則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
【天空微陰,不見藍天。但又沒有要下雨的感覺。也沒有風。滿是綠葉的柳樹枝條低垂,拂掠地面,像陷入沉思般一動不動。不時有小鳥飛來,搖搖晃晃落在枝頭上,很快又飛走了。柳枝像被攪亂了心,微微搖曳,不久又平靜下來。】
壓抑后的平靜,比平靜的壓抑要好得多吧。
【空無一物的人。內里空空的容器。無色的背景。沒有明顯的缺點,也沒有過人之處。這樣一種存在說不定正是團體的需要。“不對,你能給別人帶來心靈的寧靜。”】
這個世界需要鋒芒畢露、特色鮮明的人,也需要有讓人感到安心的存在。所以,在團隊中的每一個人都要明確自己的角色,并且相信自己。
【作吸氣時,感到肺部被灼燒般痛。說不出話。舌頭腫脹,不聽使喚,有種口腔被堵塞的感覺。】
你上次有這樣的感覺是什么時候呢?
【“把自己不想做的事、希望避免的事數據化,加以分析,做成一項實業。這就是最初的出發點。”很對。把自己不想做的事、希望避免的事具體列出來并不難。就跟把自己想做的事列出來并不難一樣。不同的只有積極還是消極的區別。無非是方向性的問題罷了。”】
只有做好你不想做的事情,你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赤說:“我覺得,所謂事實就像埋沒在沙漠里的城市。有時候時間越久,黃沙埋得越深;還有些時候,隨著時間流逝,黃沙被風刮走,城市的輪廓就會越來越清晰。”】
這或許就是時間的魔力,日久見人心。當你被誤解被傷害,那些自始至終都信任你的人才可能是你值得相守相知的朋友或愛人。
【才華這東西就跟容器一樣,不管你如何刻苦如何努力,那容量大小也一成不變。當水超過一定的量,就再也裝不進去了。】
所以才華有限,能力無限。才華就像是天賦異稟的恩賜,后天也能盡力培養,卻有其度。能力是可以不斷提升的,只要你想。
【身體里有一種跟她的意志無關的東西,在活潑地躍動。它的光和熱從周身的縫隙中自動向外噴射。我說的你懂吧?可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時,這種東西已經消失。簡直像有人繞到身后,把電源插頭給拔掉了。從前曾經存在的某種熾熱的東西,如今再也找尋不到。那樣非凡的東西居然會走投無路,以致不知所終。而且那已經不再令我的心靈震顫,這都讓我痛苦】
那些曾經的充沛活力和積極的精神氣息被時間、現實打磨到所剩無幾。這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無奈。可如果你有值得堅持的夢想,值得行動的事業,你的生活是不是會有那么一點不一樣?
【的確,多崎作在迄今為止的人生中該得的都得到了,沒有不足,從未體味過想要卻得不到的苦澀。然而想一想,也一次都沒有真正想要的東西歷盡艱辛才到手的喜悅。高中一年級邂逅的四位友人,恐怕是他得到過的東西中最有價值的,但說那是他依據自身意志作出的選擇,不如說是上天所賜,是自然而然地降臨身邊的,而且很早(同樣與他的意志無關)就失去了,或者說被收走了。】
多崎作是個幸運的人,很多事無須刻意便可自然地獲得,但同時這也是一種不幸,沒有經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東西也不值得你堅守。
【作重新坐回椅子上,喝了口冰水。留下來的只有寂寂的悲哀。胸膛左側仿佛被尖利的刀具割傷,劇烈疼痛,溫乎乎的還有流血的感覺。那大概就是血吧。許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疼痛了。也許是大學二年級的夏天被四位好友拋棄以來頭一次吧。他閉上眼睛,如同讓身體漂浮在水面,在那疼的世界里漂流片刻。有疼痛感還算好。他試圖這樣想。真正不妙的是連疼痛都感覺不到。種種聲音混成一體,在耳鼓深處形成叮的一聲尖銳的噪音。那是在深邃無際的沉默中才能聽到的噪音。不是從外界傳來,而是從自己五臟六腑中發出的。每個活著的人都有這種固有的聲音,但幾乎沒有親耳聽到的機會。】
作在現女友的開導和建議下開始去尋找當年有色彩的四人將自己踢出小團體的始末。可是真相往往殘忍得讓人不忍面對。他被犧牲了。在白和作的選擇中,赤、青、黑都選擇了保護白。即便他們知道作是被冤枉,即便少了作的五人團體會分崩離析。
【那種心情就像船在航行,忽然孤零零地從甲板上被拋進了黑夜中的大海。不清楚是被別人推下去的還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但船繼續向前行駛,我在黑暗冰冷的水中,望著甲板上的燈火漸漸遠去。船上所有的人,無論是旅客還是水手,都不知道我掉進了海里。周圍沒有可以抓住的東西。那時的恐懼至今還留在心中,沒有消失。那是從未體驗過的恐懼,因為自己的存在突如其來地遭到否定,莫名其妙被孤零零地扔進深夜的大海。大概是這個緣故,我從此以后不敢跟別人深交,總是有意設置一定的距離。】
與人交往,被肯定是莫大的幸福。如果被否定必須有充足的理由,你要有這樣的信心和決心去生活去交際,否則你只會成為人云亦云的庸碌者,在生活的海洋中失去方向沉入海底。
【逝去的時間變成尖利的長簽,刺穿作的心臟。無聲的銀色痛感襲來,將脊椎變成凍凝的冰柱。那痛感始終以相同的強度留在那里。他屏住氣息,緊閉雙眼,一聲不響地忍受著疼痛】
有些事深入骨髓,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淡忘,反而在長久的積淀后,歷久彌新,每每想起都能刺痛你的心臟。疼痛感遍布全身。
【兩人已經不再說一句話。語言在這里失去了力量。就像停止了舞蹈的舞者,他們只是靜靜相擁,委身于時間的流逝。那是過去與現在(大概還要加上一點未來)渾然化作一體的時間。兩人的身體間沒有空隙,她溫暖的氣息規律地吹拂在作的脖子上。作閉著眼,寄身于音樂的回響,聆聽惠理的心跳聲。那聲音和系在堤壩邊的小艇發出的咔嗒聲交疊了。】
假小子般的黑在不與作聯系的十年內變成了一位嫁到國外的忠貞淑女,一夫二子的生活悠閑愜意。那些在青春時里遇到的每個人或許都會在我們未曾聯絡的那些年里完全成為我們的陌生人,幸好那段時光永不變。
【惠理說“多崎作,你是個無比優秀、色彩豐富的人,一直在建造美妙的火車站。如今你是個三十六歲的健康市民,擁有選舉權,定期納稅,為了看我甚至還一個人坐飛機到芬蘭來。你什么都不欠缺。你要有自信,要有勇氣,你需要的就是這兩樣。千萬別因為怯懦和無聊的自尊失去心愛的人】
惠理年少時偷偷懷揣著少女心暗戀著作,如今給當初的愛人提供建議是為了讓他變得更好。多少人在青蔥歲月里以友誼的名義愛著心中所愛,只為了能夠多些陪伴在側的時光。《同桌的你》結局不美好,卻很真實,往往不是“最后結婚的都不是最愛的”,而是“最愛的早已不在身邊”。我們能做的是成熟地尊重ta的選擇,祝福ta。這或許現實,卻是你所能給的最好的禮物。
【就像青說的,已經不可能后退了。這樣一想,悲哀便如同水流一般,不知從何處無聲地洶涌而至。那是透明無形的悲哀。是他自己的悲哀,又是伸手莫及的遠處的悲哀。胸膛像刀割般疼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十年后,你的好友、你,會做些什么,成為什么樣的人?是不是已變成了當初自己嗤之以鼻的那種人?這是我們應該去思考的問題。
【人生就像復雜的樂譜,作想。寫滿了十六分音符和三十二分音符,以及許多奇妙的符號、意義不明的批注。很難正確地解讀。即便解讀出來,將它轉換成正確的樂音,也未必能正確理解和評價當中寄托的意義。它也未必能讓人幸福。人類的行為為什么非得如此錯綜復雜呢?】
人本就是復雜的生物。想要追求簡單卻一直做著復雜煩悶的事,卻絲毫未知。
【多崎作沒有自己的去處。這對他的人生來說似乎就是一則命題。他沒有去處,也沒有歸宿。這種東西從前不曾有過,如今仍舊沒有。對他而言,唯一的去處就是“此刻所在之地”。】
把每一個當下都當作自己唯一的去處,把每一次機會都當作自己唯一的選擇,是不是會更有行動力和效率?
【作靜下心,閉上眼睛入睡。意識尾部的燈火,如同漸漸遠去的末班特快列車,徐徐增速,越變越小,被吸入黑夜的深處消失了。身后只留下風穿過白樺林的聲音。】
同樣沒有結局的結局。村上似乎特別喜歡留給讀者自己思考想象的時間空間。又或者說最后的結局就整部小說構造而言并不是重點,它需要更開放些。我不知道多崎作最后有沒有跟現女友好好在一起生活,但我知道他的心結和謎團已經解開即便真相是這般殘酷。
真正勇敢的人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2014.4.28 陌上桑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