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其實阿月錯了,他,才是她的心魔。

“阿月,你說,你為什么要走呢?為什么,拋棄我……阿月,阿月……”

“你,你憑什么說是我拋棄你,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夢中的阿月呢喃不歇,即使只是個夢,心里的難過也清晰如常,那些呢喃帶著哽咽與淚水,聲聲如訴。

阿月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夢到這樣的情景,每次,夢里的人,都會站在她的面前,重復著同樣的話,神情——哀傷。醒來的阿月,更是淚眼婆娑,獨自坐在床頭,淚而不語。

恍惚間,阿月看見了她沉香木制成的闊床邊懸著的那個東西——捕夢網。這東西是前些日阿月外出時,偶遇一個自稱來自瑪雅的人所贈,那位瑪雅人告訴阿月,將這捕夢網掛于床頭,便能留住美夢,去除噩夢,阿月回來后,瞧著將這東西掛在她繡滿海棠的鮫綃寶羅帳旁甚為養眼,便也就留著了。

可是,今天,她忽然意識到——她的夢,好像跟這東西有關。自打掛上了這東西,阿月便開始重復做那個夢,那一個人。難道,這東西能攝人心魄?不然,她藏了這么久的心事,努力這么久想忘掉的人,為何在兩年后,又入夢來?

滿是疑惑的阿月,起身取下了捕夢網,拿在手中細瞧,結果顯然,瞧不出什么名堂,于是阿月決定,今晚挑燈不眠,看這東西還能作妖否。

可事實……阿月堅持不了多久,還是睡著了……

夢中,她又來到了她熟悉的場景里,眼看著一個人,由遠及近,緩緩而來,她知道,是他——酈諾。可這次,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阿月,你來了”

咦,這次開場白換了?

“你……”

“阿月,你說,你為什么要走呢?為什么,拋棄我”

好吧……是阿月想多了……

“我……我不懂,我不明白,明明是你,是你忘記對我的諾言,是你把我變成了陌生人,我走的時候,你一句挽留的話都不曾說,如今,又站在我的面前,說我拋棄你,為什么?又憑什么?”阿月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阿月,我真的拋棄你了嗎?你再想想,再想想,看到這個了沒?這是我用半生修為為你煉制的,世上只此一顆。”酈諾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泛著綠色光芒的珠子,小心翼翼地遞到阿月的眼前。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你……”阿月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帶了些驚愕,繼而又說道:“你最會花言巧語,我一向都知道的,你騙了我那么多次,如今在夢里,你都不放過我,還要說好話,繼續騙我,酈諾,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傻,才讓你,一騙再騙?”

“阿月……這是我的心,你,看不到嗎?”

“你最在意的,從來都是修煉,是修為,一切能讓你變強的東西,都讓你樂此不疲,為此,就算你明知叛師一事我是受人污蔑,可你,仍然選擇了他們,把我推上了所有人的對立面,那時,我的心,你可又曾看到?”一聽到酈諾的所謂的真心,阿月便激動了起來,聲音也強硬了些,仿佛在控訴眼前這個人。

“阿月,阿月,你再看看,再好好看看啊。”對面的酈諾聽完阿月的話,絲毫不見愧色,卻是邪魅的彎嘴一笑,眉眼如酥。

“你……你不是他?你是誰?”眼見不對勁的阿月瞧著酈諾陌生的笑容,這才有些后知后覺——他那么一個珍視修為的人,怎會舍棄呢?

“呦,被看穿了呀,哎,可惜了,我還沒玩夠呢!”

“你,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扮做他來誆我?”

“我?你要不就管我叫眼罩男?”說罷公子景便蛻去酈諾的樣貌,變回了自己的模樣——一個一只眼睛戴著眼罩但仍然不掩帥氣的男人,一襲白衣,一席風雅。

“我與你素昧相識,你,你有何居心,竟到我的夢里來裝神弄鬼?”

“我可是你喚來的,你這么說我可就要傷心了。”公子景俊逸的臉龐故作悲狀,回道。

“戲弄別人很好玩嗎?揭我的傷疤很有意思嗎?為什么呢?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明明,我明明都忘記他了,我都要重新開始了,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讓我想起來,為什么,你知不知道忘記他有多難,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擺脫他,你告訴我,我是造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嗎?所以,你要來懲罰我?啊?你告訴我啊!”阿月丟失了所有的冷靜,瘋狂的質問著眼前的這個人,此時的她,猶如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傻姑娘,我真的,是你喚來的啊。”公子景見著阿月的神色,一改先前的痞樣,忙忙伸出手,對著阿月的頭,緩緩的從掌心流出一股暖流,讓阿月平靜下來,后緩緩道來。

“你覺得,你真的忘了他嗎?你是在騙你自己,還是在騙我呢?”

“我……我……”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他,忘了他,那么我,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你知道嗎傻姑娘,我獨行千年,很久,都沒人見過我了,可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執念,我才出現在你面前。”

“因為我?我的執念?”

“我是來幫你的,也是,來幫我自己,贖我犯下的罪…”

“贖罪?你?”

“呵,我的故事啊,可是很長很長的,以后,以后我再講與你聽。喏,這綠油油的珠子,確實是他的,現在,交給你。”語罷,公子景就沒了身影,阿月見狀,慌忙的喊了聲站住,卻倏地,從夢中醒來。

“原來是場夢……”醒來的阿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氣,可是,當她感知到手里的東西時,她才驚覺——這不是夢。

那珠子,就躺在她的手心里,散發著微光……

“原來……是真的……眼罩男?他,真的是來幫我的嗎?”

“我當然~是來幫你的。”

“你,你在哪兒?”阿月聽到聲音,往四周望了望,可是根本沒有眼罩男的身影。

“別望了,看珠子,看珠子你就能看見我了,對,看著它,看著它就對了。”公子景有磁性的聲音引誘著阿月,一步步的將她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這是哪兒?”阿月一個眨眼,便發現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而她,跟平時有了些不一樣。她感覺她的身子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便能將她吹散。

疑惑間,她看見,一個人,緩緩而來,像極了初見他時的場景。

當阿月準備過去的時候,驚奇的發現,另一個自己,出現了……

“小道士,小道士?”

“你,你在喊我?”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呀,這周圍又沒有第三個人。”

“額(⊙o⊙)…,那,姑娘喊我是有何要事嗎?”

“你長得好看呀,我想勾搭你,小道士,你覺得怎么樣呀?”

他們……看不到我?阿月一聲驚呼,還沒緩過來勁來,身子便隨著場景的變換,來到了她無比熟悉的地方——頤室,這是阿月,對酈諾表明心意的地方。

這時候,阿月才明白過來,眼罩男這是把她帶到了她的過去——作為一個旁觀者。

“酈諾,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沒有……不過,我有一個未婚妻。”

“什……什么,你竟然有未婚妻?!那,那她人呢?你,你把她帶過來,我要瞧瞧是什么樣的美人,把你給定下了!”

“我……我還沒說完……”

“……你……繼續……”

“我本來,是有個未婚妻的,可是……她覺得我沒出息,跟一個江湖名醫跑了……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你還有這經歷,哈哈哈哈。”

“很好笑嗎?”酈諾憋紅了臉,撇了撇嘴吐出這句話。

“對啊,很好笑啊!哈哈哈,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呢。”這個世界里的阿月肆無忌憚的笑著,笑著,慢慢的,笑容變成了眼淚,滴入嘴里,無端苦澀。

“酈諾,你是為了她,才跟我回來的,對吧?”

“是。”

“就因為,她當初,覺得你,沒出息,所以你……”

“對。”

“所以,留在我身邊,假裝喜歡我,都只是,為了讓你變強,是嗎……”

“是。”酈諾頓了頓,還是回答了——是。

“好……真好……怪不得你不信我,怪不得,你明知我沒有背叛師門,卻還是跟他們一樣,把我判了死刑……你的目的,是為了師父的那本秘籍吧……”

“是。”

再次經歷這過往的阿月,無疑勾起了她所有的痛楚。

“夠了!我不想再看了!難道,這就是你幫我的方式嗎?讓我再痛一次?”

“不,我讓你看的,不止這些,跟我走。”

公子景說完便拉著阿月,一晃身來到了酈諾的書房。

“三月三,生平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不過這女子臉皮也忒厚了些,竟說要勾搭我,我聽著,都替她害臊。哎,看在她這么可愛的份上,我就不同她一般見識了。”

“四月六,娟兒跟著什么江湖名醫跑了,我看那人就是個江湖術士,哪有名醫還拐帶人未過門的媳婦兒的……哎!誰讓我沒用呢……”

“四月十五,我無處可去了,阿月帶著我回到了她的地方,跟著她一起拜入師父門下,老天這是給我關上門,給我換了扇窗嗎?”

“五月二,師父開始教我武功了,當我的掌心開始一點點的會聚力量的時候,我才發現,以前的我,是那么的弱小,怪不得……她會離開我呢……”

“六月十八,師父說,我很有天賦,是個練武的苗子,這種感覺,讓我越發對武學沉迷不已,我要變強,讓更多人臣服我,我要讓她知道,她,錯過了怎樣的一個人!”

“七月十三,那個小丫頭,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我回答不上來,喜歡她嗎?我好像只是有些不甘心,那,這個小丫頭呢?揚言要勾搭我的這個小丫頭呢?我對她……”

“八月初五,阿月跟新來的師弟走的極近,近的我都有些吃味了,陪他吃飯,陪他練功,就是不見她過來陪我,難道,師弟有我好看嗎?還是,她覺得我比他老?可是……我為什么會這么介意呢……”

“八月初八,小師弟竟然跟她表白了……我,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我只是,剛好,湊巧的遇上了……可是,我卻沒有勇氣聽完,阿月她……答應了嗎……”

“八月初十,今天,是個好日子。今天,我終于知道我近日心里的不適是為何了,原來,我喜歡阿月,是真的喜歡,所以我擔心啊,擔心阿月被師弟勾搭走,擔心我的愛還沒說出口,就沒有機會了,不過,還好,還好,她,也喜歡我。”

“八月二十二,近日沒好好練功,被師父責罰了,不過看著阿月親手給我做的飯,就覺得這個責罰,值了。”

“九月初九,師父說,要把師門秘籍教給我,只待我修為精進,便可,想來,要是學到那上乘秘籍,我的修煉就會更出眾了,到時候,我也能保護阿月了,這一切,真好。”

“十月十三,今天,我好像犯錯了,阿月花費心思給我過生辰,可我,卻因為修為無所精進,跟她發了脾氣,她氣呼呼的走了……”

“十二月十二,阿月已經許久不理我了,每次找她說話,都對我不理不睬,該死的修為也是毫無進展,再這樣下去,師父怎么會把秘籍傳授于我?”

“二月二,今天,下雪了。”

“一年前的今天,我遇見她,一年后的今天,我”

一頁頁的心事,一個個的筆跡,都屬于酈諾,她們在阿月的面前,一一翻過,到了這里,戛然而止。

“我記得,那年三月三,我跟他,恩斷義絕的日子。”

“其實,他愛過你。”公子景嘴唇輕啟,帶著些遺憾的語氣,告訴阿月,那個人,愛過她。

看完只屬于酈諾獨白的阿月,聽著公子景口中的愛過,胸口似纏著千絲萬縷般混亂不堪,她茫然無措,只覺得眼淚狂奔而出,好像要把她湮滅般,一滴一滴的敲打著她的心房,提醒她,她那里有多痛,痛的都無法呼吸。

在阿月心里,那些他們朝夕相伴的日子,無疑是最甜的,可是,也是最讓人苦澀的。可是,為什么?質問他的時候他為什么不反駁?

“眼罩男,他說他喜歡我,你說他愛過我,可是我,我這個當事人,即使看著他的獨白,我卻依舊不相信啊,當年,喜歡這事是我先開的口,八月初十那天,我想著,他若是不答應,我威逼利誘都要讓他答應,畢竟日子這么長,我總能讓他敞開心扉的不是,最后啊,他真的答應了,在我的威脅下,你知道嗎,即使當時他是被迫的,我也高興壞了。”

“八月初十的酈諾親筆,他說,他也是喜歡你的。”

“那又怎么樣?至少,他從不曾親口告訴我。”

“一定要說出口嗎?”公子景愣神的自言自語,困惑寫了滿臉。

“曾經,他若是能跟我說一句喜歡,我們,便不會走到這一步。不是都說感情這事,誰先開口,誰就輸了,輸贏什么的,我自是不在乎,誰叫我愛他呢,可是,我也是女人,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高傲,我事事以他為先,將他放在心坎里,想把他捂熱,可是,自打師父要傳他秘籍,他就變了,又或者,他本就是狼子野心……”

“所以他后悔了。”

“他,后悔了?”

“嗯,這顆珠子,真的是他拿半生修為所煉。”

“呵,我要這個,有何用?這世上,沒有后悔藥。當他站在我的對立面,隨著眾人把我推向深淵,我跟他,便再沒了瓜葛,悔過這東西,我也從來不需要,做了就是做了,他當初就做了選擇,而我,也做了選擇。”

“看來這下,你是真的要釋懷了。”公子景默默的收起了珠子,嘆了口氣。

“謝謝你。”

“呵,傻丫頭,我呀,可受不起這聲謝,我只是來贖我的罪,順帶拉你一把罷了。”

“起碼,你讓我知道,他愛過我,在那段歲月里,我不是一個人唱著獨角戲,我很滿足。”

“想開了就好。”

公子景沒有告訴阿月,她的酈諾,已經不在了,他確實是因為她的執念而來,可還有一部分,是來自酈諾。

那年的三月三,阿月被逐出師門,酈諾最后如愿的拿到了秘籍,可是,拿到手才發現,所謂的秘籍,不過是一頁頁白紙,此時的酈諾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他不惜拿阿月換來的東西,只是一張張毫無意義的白紙,什么武林絕學,什么名揚天下,不過是一紙笑話,憤怒跟悔恨,在酈諾的周身轟炸著他,把他推向了癲狂。他開始四處尋找,尋找阿月的蹤跡,哪怕看見相似的身影,都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直到最后變成一個瘋子。

最后的最后,在酈諾的彌留之際,他用他剩下的修為,煉就了那顆珠子,便在大雪里逝去。

那天,大雪紛飛,像極了二月二那天。

那天,他笑了。

釋懷的阿月,回到了現實,周遭,再沒了眼罩男的聲音,可他她手里,留著他的紙條——欲重生,瀘州去。

“眼罩男這是讓我去瀘州?”阿月瞧著字條,尋思良久,終于收拾行囊,出發瀘州。

阿月初到瀘州,便聽到這里的人,三人一小堆,五人一大堆在熱烈討論著什么。好奇的阿月,止不住的湊了上去。

“哎,我告訴你,這新來的戲班子,排的戲就是與眾不同,那情節,那感情,寫的好,唱的也好。”其中一個人興高采烈的評論道。

“哎哎,小哥,這什么戲啊,被你說的這么好。”

“外地口音?怪不得呢。小哥我告訴你啊,延著這道往前走,走到底左拐,有個景德戲樓,里面有出戲叫蘭若辭,新編的,你去聽聽,包您欲罷不能。”

“得嘞,我這就去瞧瞧去。”阿月聽罷,興致飛起,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去。

好巧不巧,這場戲剛開鑼。

更巧的事,剛好有個極佳的位置沒人坐。

這不,阿月便不假思索的一屁股坐了上去,喊小二上了盤瓜子便安心的看起戲來。

“小道士,你模樣這般好看,隨了姐姐我可好?”

“好你個女娃,竟敢公然調戲我,我,我看在你這么可愛的份上,就不同你計較了。”

額(⊙o⊙)…這開頭……怎么這么熟悉……這不是我……阿月聽了個開頭,便有些驚愕,這,難道是我的故事?

“小女娃,我可是有未婚妻的!”

“可是你那未婚妻都跟江湖術士跑了,所以不算!不如,我當你未婚妻啊,怎么樣,要不要?”

“要。”

“噗,這小道士,還挺直接。”阿月在臺下看著,瞧著這臺上的人憋紅的臉,不由得莞爾一笑,不由得想到了酈諾,他,好像也有這可愛的一面。

阿月璀璨的笑容,一下就吸引了一個人的目光,這個人,名叫佩蘭,是這景德戲樓的主人,也是寫這出戲的人。

“小道士,你說,是我重要,還是你的武功重要?”

“在我心里,自是你最重要,可是我要保護你啊阿玉,沒有武功,我就保護不了你。”

“可是,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我只想你陪著我,陪到地老天荒,我也只想,跟你兩個人,淡泊過此生。”

當初,為什么我沒有問這一句呢?若是問了,會不會,我跟他,結局就不一樣了?阿月看到這里,放下了手里的瓜子,眼光黯然了起來。

突然,她的對面,迎上了一個人。

“戲才到半?姑娘為何要眉頭緊鎖?莫非這戲不好看?”

“這戲,寫的人,他是”阿月見來人,開口就想問清楚來龍去脈。

“誒!”可眼前這個男人快速的打斷了要問話的阿月。

“姑娘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寫書人心事不可說嗎?”說完佩蘭還故意拋了個媚眼。

沒錯,眼前這個男人,便是佩蘭,一個被公子景選中的人。

“無聊……”這下阿月乖乖的閉了嘴,細看下去。

“阿玉,我不要什么武林秘籍,我只要你,我也不管什么勞什子的宮規,你說你沒有背叛師門,我便信你,哪怕我們一起離開這里,我也絕不后悔。”

“驪若,你,說真的?”

“真的,傻瓜。我未婚妻不要我,你不計前嫌的照顧我,體貼我,我自然要跟你婦唱夫隨的,畢竟,我們是在月老前有過盟誓的。”

臺上的阿玉,聽完這番話,笑容璀璨,奪目了整個眼球。

臺下的阿月,淚流滿面。

“哎!姑娘,你不必這么感動吧,還是說,觸到你傷心事了?”

“這戲,誰告訴你的?”阿月緩了緩,哽咽著問道。

“這戲,這戲,其實是我夢到的……”

“夢?”

“嗯嗯。”佩蘭乖巧的點了點頭,接著說到:“不過,夢里的結局,不是這樣的,夢里,那個男人為了秘籍拋棄了那個女人,最后,一個暴尸荒野,一個孤獨一生,所以,我就把那結局改了,編成了這戲。”

“怎么會,這么巧……”

“巧?姑娘你,知道這故事?”

“你叫什么名字?”

“額,我,我叫佩蘭。”

聽罷,阿月的腦海里,想起了公子景的聲音——阿月傻丫頭,我只能幫你到這兒啦。

“眼罩男?”阿月激動的站了起來,往四處看去,可是周圍除了看客,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別找啦,你看不到我的,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所以來跟你告別了。”

“你要走了?”

“是啊,你的執念已散,我該走了。”

“你,還會回來嗎?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阿月著急的詢問著這聲音,生怕這聲音忽然就消失了。

“我啊,下個故事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吧。”

公子景說完,聲音便消失了,阿月的周遭也恢復了安靜,唯獨看著阿月的佩蘭和看客,滿臉驚愕,都以為這姑娘得了失心瘋。

“額,姑娘,你在跟誰說話?”佩蘭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就是眼罩男選中的人?”

“什么叫選中?眼罩男又是誰?!”

“你不必知道,你得了這個夢,便是證明,看來,我得賴著你了。”

“啥?!姑娘?!我,我就一個寫戲的,啥叫你賴著我了?”

“你這夢,可是我的故事,難道,你不用負責?”

“什么?!怎么這么邪門……”佩蘭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瞄阿月,看似小心翼翼,可是早被阿月看在了眼里。

“我好看嗎?”

“好看……”

“那你未經允許擅用我的故事,是不是要負責?”

“負責!”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你養我,我給你講故事!”

佩蘭一口老血,我剛剛是腦子抽了嗎!為什么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悔之未及的佩蘭認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好吧,看在她挺好看的份上,我就勉強接受了吧。

此時,一旁的阿月,正抬著頭,看著某個地方,默道——眼罩男,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么,我便相信你,我也相信,我會幸福的。

下次,我們,可一定要再遇啊。

尾記——有人寫了一輩子戲,真情假意全在戲里,看的人不懂,唱的人懂。

我的故事,也是。

圖片發自簡書App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