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開

那年花開? That year the flowers blossome。   每個人的心中,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一個瞬間,或許是一個永恒。   花開一季,或是一瞬,或是永恒。猶如曇花一現,縱然短暫,但也成為最美好的畫面。   人的一生,極其短暫,也極其漫長。或許有好有壞,陰晴圓缺,都是一生不可磨滅的事實。   我有一個好朋友,仲夢圓,長得很漂亮,經常一個人發呆,看起來特別呆萌。她不喜歡自己名字,反而給自己起了個“阿貍”的名字,久而久之我們都把他的真實姓名忘記了。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17歲,我18歲。自古江南出美女,阿貍,也是一個美女,性格開朗活潑,笑起來臉上兩個小酒窩,特別好看。   那時候的阿貍突然從高中不上了,我問她:你為什么不在繼續上學了,上完高中,考個好大學,這樣的青春才能算是完美。   阿貍只是笑了笑。“因為我遇到了我得愛情,我感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我,我已經沒有心思上學了。上課就在那發呆,想的都是愛情。”   阿貍認識了男生,在這邊讀一所技校。男生個子很高,長得白凈,帥氣。喜歡打籃球,這是所有女孩子喜歡的類型,那些年,無數女生現在籃球場外看著男神們打籃球,無數道愛慕的目光射向籃球場。   男生叫李白澤,都叫他小白。阿貍是在樓下商店買東西的時候第一次看見了小白。小白抱著籃球,穿著一身24號球衣。帥氣的外表瞬間讓阿貍迷上了,呆呆的望著小白,看的小白有點不好意思。   我跟阿貍認識也跟這個類似。   16歲我離開家鄉,四處流浪,由于種種原因,不上學了。當時再阿貍小區租了個房子,有一次去商店買東西,再房間躺了接近一天,餓的不行了,買了瓶水,買了個面包,還沒付賬呢,發現自己沒帶錢。老板是個胖女人。當他發現我在白吃的時候,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面部猙獰,恨不得吃人,我跟他說一會我回去拿了來給你,她死活不愿意,我們兩個人就在那里僵持了起來。   暴風雨來臨之際都是安靜,打破了這份安靜將是一頓無休止的破口大罵。當然有啥難聽的罵啥。這時候阿貍跑過來了,梳著兩個大馬尾,跑起來一跳一跳的,特別可愛。   “胖大嬸,怎么了,誰惹你了。”   看著他倆好像是認識的樣子,感覺自己更尷尬了,萬一他們給我傳出去在一個商店蹭吃蹭喝,以后還能住下去嗎,生活或許就是這么不如意吧,   “這小孩,你認識不,一個小區,我沒見過,你們差不多大,想在我這兒白拿東西。”   胖大嬸自然面目猙獰,要不是突然來了個小美女,   或許能罵到晚上。   “我是忘記帶錢了,我一會就給你拿去,你又不信,那我也沒辦法啊,你又不讓我走,我總不能自己這么跑開吧。”   就算我百般解說,胖大嬸自然不放過我。這時候小阿貍把我拉到了一邊,告訴我:“胖大嬸其實人挺不容易的,丈夫死了快十年了,一個人開著一個商店。晚上還要做一些手工活,一個人帶著一個小男孩,平時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就為了能多掙點供小孩上學,他就是怕你不給她錢了,我們這里人都知道他的情況,所以從來沒有人在這里賒過賬。胖大嬸也不允許別人在這里賒賬。”   聽了以后我感覺自己更尷尬了,從來沒人賒賬。反倒是我這個外來人打破了規矩。   這時候小阿貍跟我說她去跟胖大嬸說一聲,就沒事了。   我以為她們關系很不錯呢,說句話就沒事了,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后來我才知道是阿貍替我付了錢。那時候的我想找一份工作,可是年齡太小,大多數地方都不要。   走的時候阿貍懷里抱著一大堆零食,小女生嘛。就喜歡吃零食。他說 你走不走啦,沒事了。   我“哦”了一聲,跟上了阿貍的腳步。   “我叫仲夢圓,你就叫我阿貍吧,我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慢慢的接觸以后我才知道阿貍今天上初三,學習還不錯,家跟我挨得不算遠,我跟他說我初中剛畢業,不上了已經,她說我是不是因為中考考的不好。從家里跑出來的,我說不是啦,中考都沒考,我就出來了,看得出來有很多事情我沒說,她也沒在繼續問。   從那天開始,我們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是我在江南的第一個好朋友。   當我知道高二的阿貍不上學了,我很氣憤,我問他,“你家里知道你不上學嘛,你還小,不懂事。聽我的話趕緊去學校上學了。”   或許,少年時代的情愫能讓我拋去一切吧。   阿貍不但沒聽,還拉著我胳膊帶著我去看那個男生,她說那個男生也準備不上了,兩個人要去流浪,要跟我一樣。   我跟她說你們這是胡鬧,我是因為有事,你們倆個呢。   阿貍拉著我的胳膊小跑起來,看得出來她很開心。阿貍平時很愛笑,但是我從沒有見過她如此開心。   路上,阿貍跟我講:“青春稍縱即逝,就是要趁著年輕瘋狂一把,不然老了以后連點念想都沒有。”   這兩年,我換了無數工作,找了好些個工廠,帶的時間最長的時候也就三四個月吧,也沒掙到多少錢。阿貍知道我沒書讀,每天放學總會來我家寫作業,把他學過的東西交給我,她說其實你學習應該挺好吧,看你理解的也挺好,以后我就是你老師了。每次她來了,到了門口總是喊一句“張魚哥,阿貍老師來了,快開門,”   她也從不怕鄰居過來說她,每次對門打開門氣哄哄的說阿貍的時候,阿貍總是伸出舌頭做個鬼臉,久而久之都習慣了。   這兩年,我買了我人生中第一部手機,是那種按鍵式手機,能上網聊天,玩個小游戲,阿貍沒事就來找我玩游戲,她說家里人不讓她買手機,電腦也不讓多玩,就讓她好好學習,也就是再閑暇之余從我這里找點樂子安慰一下自己。   我打電話給我從這里認識的給我這兩年工作認識的一個好朋友,叫孟超,23歲,我們都叫他超哥,人挺不錯。自從認識了超哥,我學會了吸煙,喝酒,還跟他去了兩次留酒吧,不過我不習慣那種場合,感覺還是安靜才屬于自己。   我想讓超哥過來跟我一塊勸勸阿貍,畢竟未來很遙遠,如果不能給自己安排好一個未來的話,真不知道以后的阿貍會怎么樣,會幸福,還是會到處流浪。吃了上頓,沒下頓。   我現在就像是一個高僧勸解一個殺人犯,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我除了說教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我不知道阿貍家里人知道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說,我怕如果她家里人不知道的話,阿貍會不會挨打。還是被軟禁。   很快我們到了某某某技校門口,我見到了阿貍的愛情,一個白凈帥氣的男生,是那種在學校里能讓女生多看兩眼的那種。阿貍看見小白,環抱著小白的胳膊,小白問阿貍我是誰。阿貍說這是我哥哥,人可好了。   我跟小白互相認識了一下,過了幾分鐘,超哥騎著摩托車來了。   超哥屬于那種大大咧咧,有什么說什么的人,直性子,上來就指著阿貍說到:“你個小丫頭片子不好好上學,學什么流浪,你以為社會這么好闖蕩呢。”   阿貍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不服氣的說到。   “哼,我就是要流浪去,我還要流浪地球。我要學三毛,去不了撒哈拉沙漠,非洲我還倒不了嗎。”   就再我們三個爭吵的時候,小白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想讓阿貍繼續去讀書,我也想讓她去啊,可是我犟不過她。我是真心喜歡她的,為了他我可以拋棄一切,所以我也不上學了,我們兩個一起去流浪,一起拼搏,累了就互相背靠著背休息,遇到挫折就互相激勵,我們相信自己。”   這時候我看出來了,超哥真煩了,別看超哥大大咧咧的,平時跟小混混一般無二,但是超哥特別喜歡有文化的人,超哥常說:我就是個混混,我沒文化,我也想有文化,但是我怎么學也學不會了,我努力了,沒用,還不如天天混呢。   “你個上技校的懂啥,學習不好上個技校也沒啥出息,你是個男孩子苦點累點沒關系,但是阿貍呢,人家一個女孩子,你讓人家跟著你天天受苦啊,人家天天在家嬌生慣養的。再說了,人家學習也不錯,就這樣因為你個沒出息的放棄了自己的大學嘛,你腦子呢,怎么想的。”   小白似乎根本不聽超哥的話,反而有些變本加厲。   “我們兩個是最美好的開始,一個大學而已,上不上無所謂的,我們兩個要得是我們能天天在一起,我說這些你們這個大老粗根本不懂……”   小白還沒說完。超哥都是動手了,阿貍一下子現在了小白年前。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現在就一個想法,就是跟小白一起流浪世界。我現在天天除了小白腦子里就沒有了別的,你們別再逼我了好不好,我拿你們當最好的哥們我才跟你們說的,除了你們我誰也沒跟誰說。”   幾番爭論之下,我們兩個都沒有犟過阿貍,這一刻她好像是長大了,很有自己的主見。又好像是長不大的小孩,從不聽話。   最后是超哥想了個主意。   “哪個小白是吧,你們不是要流浪嘛,你們有錢嗎?你明天開始先去給我掙錢去,掙夠了錢再說流浪的事。小屁孩一個一個的,什么不懂,脾氣還不小,不知道珍惜老天爺給你們的機會,好好讀書,老子想讀書還沒機會呢。”   超哥轉頭又朝向了我。   “還有你,張魚哥,你還小,要不你就找個學校讀書去,要不你就好好的找個工作,你這一年能換別人一輩子都換不完的工作。”   我連忙點頭說是。   后來超哥給小白找了個工作,是超哥一朋友的飯店里當服務員。超哥還說我,你租的房子兩個房間,騰出一間來給小白,這樣小白也有地方住,阿貍放了學也能見到小白。   阿貍可不愿意了。   “為什么啊,為什么小白工作我要去上學,不。我也要去工作,我們兩個一起奮斗。”   “去去去。一邊去,小丫頭片子,在家都從來不干活,還出去打工,你咋這么厲害。”超哥不耐煩的說到。   到了晚上,超哥買了酒菜去了我家,我們四個人在那喝酒聊天。   晚上的時候阿貍非得想要喝酒。我們幾個人攔住了,我跑出去給她買的飲料。   小白第一次喝酒,兩杯啤酒白凈的小臉瞬間通紅,不過半小時,四個人就開始聊天,大聲喧嘩,我去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門口有動靜,我剛到門口,又聽見了對面鄰居關門的聲音,可能他已經習慣了我家里的動靜,也沒來敲門。   四個人聊了一晚上,鬧了一晚上,那時候我就覺得,這樣的友情才是情,或許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人與人之間得隔閡就會越來越大吧,說不定以后再也不會有這么一晚上四個小屁孩,四個小人物在這里談天說地,感慨人生了吧。   花開一季,美好也只是一瞬間。   第二天開始,小白開始了忙碌的工作。當時我就在想,多少年以后他會不會為了這一時的沖動,反而覺得自己傻呢。   當天晚上都沒睡覺,阿貍第二天也沒去上課。為了不讓她家里人知道些什么,就讓她在我家睡去了,超哥回去了。我也去找工作了。是啊,不能這么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我也得生活啊。   當天找了個報社給人家當助理的活,就這樣人家還嫌棄我文化水平太低,每天就給人家送送文件,倒倒垃圾,給領導端茶送水,領導言語隱約之間還嫌我不會拍馬屁,時不時一個白眼飄過來,整得我都不敢看他。   這個社會或許就是這樣吧。古人常說。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可是現代社會一個用嘴的能頂過十個動手的。人心不古,世風日下。說不定啥時候就讓人給坑了。朋友都說,就你這智商,讓人給賣了還得給人家輸錢呢,還是開開心心的數錢。   時間過得很快,阿貍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來。在這期間,我問起阿貍的學習成績。阿貍笑而不語。過了會說:“反正都快不上了,學不學的,無所謂了。”然后還嘿嘿一笑,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唉,當時我就在想,世界上真的有愛情,真的有一見鐘情,真的有那種讓人無法抗拒的,看不見,摸不著,而又敵不過的東西。我沉思了很久,越想越頭疼,“不想了,愛咋滴咋滴吧。”   找你小白住進了我家,阿貍就再也沒有教過我她學的東西,有時候我都在懷疑,是不是最近這段時間連他自己都沒學。整天瞎琢磨了。   或許這就是愛的力量吧,讓人無法抗拒,又讓人捉摸不透,花開一季,不知道阿貍的花會不會永遠綻放。   這兩個人表現得平時都挺好,阿貍每天放了學就來我這,她爸爸媽媽都在外地工作,偶爾回來一趟,家里就只有奶奶在家,奶奶也認識我,有時候奶奶也會過來看看阿貍,每次來都能看到阿貍在這里乖乖的寫作業,看到孫女這么乖,也不在來了。   有時周末小白不去工作的時候。兩個人就會去游樂場,公園,或者看電影。   冬天初到,小白穿的衣服還很單薄,我勸告小白,你該買件羽絨服去了,小白嘿嘿一笑,“不用的,平時上班也不怎么冷,回了家也還行,就是路上冷點,過幾天我抽空回家拿幾件衣服吧。還得攢錢跟阿貍流浪呢,不能多花錢。   生活是一把無情刻刀,刻在了一個只有17歲的男孩的臉上,看得出來的滄桑,體會不到的艱辛,感覺得到的快樂,這就是現在的小白。   我問小白:“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出發,”   小白告訴我,“我們兩個人商量好了,趁著現在火車汽車的還不忙,十天半個月的我們就要離開了,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   唉,我在心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隨著兩個人感情越來越深,我們這些人的勸解也越來越沒用。我不希望阿貍跟著小白走,一方面我怕兩個人太小,萬一突然有一天某個人后悔了,受傷害的是他們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青春。   另一方面我不想失去朋友,在這邊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她去受到傷害,我就想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阿貍曾經跟我說過:“張魚哥,以后你要是發了,厲害了。成名了。千萬別忘了我這個老師,是我每天下了課來教你的。”   我說我不會忘記的,你可要教到我高中畢業,因為你以后上大學還不一定會去哪里。   阿貍又說:“只要有機會,我學多少,你學多少,我感覺張魚哥你挺聰明的,為什么不好好上學。”   當時我沒搭理她,笑而不語。心里卻在想:我不想好好上學嘛,還不是有原因的。當然我誰也沒跟誰說過。   每天的日子很平淡。每天下了班回家抱著手機聊聊天,偶爾跟以前同學朋友聊會,聊聊他們的變化。有時候小白下班早,他就會回來做飯,在飯店從服務員都快混到廚師了,我也是感慨啊,人家幾個月,我都快兩年了,也沒啥成就,也沒啥出息。有時候還會跟著超哥出去玩玩,喝喝酒,唱唱歌,逛逛酒吧,認識幾個人新朋友。   超哥跟我說:“這些都是道上的小大哥們。”然后一一給我介紹。然后我一一跟他們握手。   介紹到有一個人的時候,超哥明顯頓了一會。   “這個是馬一凡,但是這個人可不平凡,道上人都叫他小馬哥,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好,這家酒吧就有他一半。”   我笑了,然后跟小馬哥握了握手,打了個招呼,算是認識了。   然后調侃超哥:“超哥你啥時候成道上人了,你不是說你一直不上道的嘛。”   超哥摸著剛剃的大禿瓢,傻笑著說:“這不天天在道上走著,不知不覺的就上道了嘛。來大家都認識了,有什么事以后互相幫襯這點,喝酒!”   隨著超哥話匣子打開。大家慢慢聊了起來,慢慢的就好像是喝多了一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在客廳里沙發上躺著,也不知道誰給我害得被子,也不知道幾點回的家,一摸手機,還沒電了,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都九點多了,還上什么班,本來領導就看我不順眼,繼續睡吧。   正想睡覺的時候,小白房間的門開了,阿貍走了出來:“張魚哥,你是真厲害,大晚上給我倆發消息讓我倆去接你。結果回來的時候你吐了一路,幸虧大半夜的,要不然我們還得給人家打掃衛生。更可氣的是你回來了還吐了一地,你不知道我收拾到了幾點,都怪你,讓我沒睡好,照顧你半宿,我要繼續去睡了。你也別去上班了,幾點了都,我也不去上學了,反正過幾天就得走了。”   當時的我迷迷糊糊的,腦袋沉沉的,也沒什么精力去胡思亂想一些別的,也沒多想為什么阿貍沒回家反而從小白房間里出來了,畢竟我們都不希望他們兩個能走到最后的,雖然現在沒什么好辦法。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給手機充上電,艱難的走進了房間去睡覺。大約十二點的是吧,好像聽見外面有動靜,隱約的聽見了他們兩個人說話。好像是什么買東西。準備走之類的,想了想應該是他們兩個人去準備離開的東西吧。畢竟他們真想走誰也攔不住,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去通知阿貍的家里人,又怕阿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的事情來。就沒管他們,繼續睡覺了。這喝多了是真難受,第一次這么難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更不知道超哥跟小馬哥他們怎么樣了。后來聽他們說那天晚上喝多了以后我好像都跟小馬哥拜把子了,迷迷糊糊的,也就幾個沒怎么喝多的還記得。反正那天晚上以后,我跟小馬哥,跟超哥,關系都非常好了。   大約下午六點多的時候,阿貍跟小白回來了。大包小包的買了好多東西,還有一些吃的。阿貍說也呆不了幾天了,給我加加餐,買的雞,豬頭肉之類的,還有幾個菜,酒,飲料。整得我有些懵逼,這是干啥,頭一次見他倆買這么好多吃的,連我自己都不舍得給自己買這么多吃的。   那天晚上,我忍著昨晚的酒勁,又跟小白喝了起來,跟他們兩個人聊了很多。很快到了十點阿貍回家了。   我還問他:“阿貍,你明天上學去不,今天就沒去。”   “明天再說吧,看心情吧,反正也沒幾天了。”   阿貍走后。我繼續跟小白喝酒,然后聊天。小白說好幾個月了,也攢了點錢了,最多一個星期我們就真要走了,張魚哥,你人真的很好,住在你這里你是連二話都沒說,而且還不要房租,真心的謝謝你了。”   然后我倆繼續聊著,當聊到小白家里人的時候,小白明顯一愣,然后就啥也不說了,繼續喝酒。然后轉過頭來他又問到了我家里的情況跟我為什么會到這里來的時候,我也啥也沒說,繼續喝酒。我倆到了大約12點,就相繼去睡覺了。這一晚上睡得真好,昏沉沉的躺下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手機響了,一看都十點了。領導給我打電話來了:“你小子還來不來上班了,兩天了,連個電話也不打,當公司是你家啊,想來就來。趕緊來一趟。”   我以為這是讓我這點去上班呢。   “領導。這個點了,我就不去了吧,算是我請兩天假。”   可能是我太天真了。   “你小子想什么好事呢,我說讓你來上班了嗎,趕緊來一趟,你被辭退了,就沒見過你這樣上班的。也就看你是個小孩。趕緊來一趟拿著你的工資走人。”   自從去了哪里,我是一份工資還沒發過呢,這被辭退了。也不知道能發幾個錢。   我趕忙起來洗了一把臉,趕緊去了報社。   見了領導以后,就填寫了一份辭職報告,領著工資我就走了,看著工資還可以。   沒回家,我直接去了小馬哥哪里。他的酒吧白天也開著門,不過人很少,基本上都是他的朋友跟一些無業游民這類人。   一進去,就看見了超哥跟小馬哥兩個人在哪里聊天,大白天的兩個人也沒喝酒。   南方人跟北方人真的有很多不同,北方人只要有時間,可以從早上開始喝酒,喝到晚上。南方人則不同,白天他們不管是談生意,還是閑扯,都是喝茶,所以南方以茶樓居多。   剛一進門,小馬哥看到了我,朝我招手打招呼,超哥也會過頭來,看到我笑而不語,也招手打招呼。我徑直的朝他們兩個走了過去。   我跟他們說,我又辭職了,可能我這個人天生不適合工作吧。   玩到四點多我就回家了,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還想繼續睡覺,飯也不想吃,胃里特別攪得慌,感覺自己能吃啥吐啥。   一覺睡到了七點多,阿貍也沒來,小白也沒回來,我有些擔心,爬起來去了小白房間看見他們準備的東西還都在這里,我就放心了,我還怕他們背著我偷偷的走了,那樣的話難免會有些失落。小白床頭位置有個鞋盒子,規規矩矩的擺放在哪里,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尤其是我這種好奇心格外重的人,趁著他倆沒回來,我就打開了那個盒子。   里面都是一些照片跟書信。照片都是他們兩個人出去玩的時候照的,看的出來,兩個人笑的非常開心。也由此證明兩個人的感情也是跟深厚了。我又打開了一封書信,都是他們兩個人互相寫給對方的情書,還有他們初次相識到相戀的事情,這些都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啊,想到這里,我又整齊的給他們擺放在了哪里。   轉眼8點了。兩個人還沒來。我就難免有些擔心了。我給超哥打了個電話,問了問超哥在哪里,超哥說他在外面溜達呢。我又問他見到沒見到小白跟阿貍,超哥說沒見到,他說小白這幾天已經辭職了,可能是真要走了吧,當初沒攔住,現在更攔不住了。我就告訴唱歌說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我這幾天天天喝酒喝的我迷迷糊糊的,腦子也不夠用的。   超哥讓我別急,他過來接我,然后一起去找找,我說好。   過了一會我在樓道口見到了超哥跟小馬哥,小馬哥開車過來的,我們三個人就去街上找他們兩個。   寒冬,外面人也不多,我們三個轉了好久也沒找到。   終于有一個十字路口附近,有很多人在哪里圍著,我們三個跑了過去,找了這么久沒找到,說不定他們交兩個人在這里看熱鬧呢,給小白打手機也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萬一在這里碰上了呢。   當我們三個沖破人群以后,看到的一幕讓我終身難忘。   阿貍跪在地上,哭的已經哭不出聲了,地上躺著渾身是血的小白。   我走過去,蹲在了地上,我問阿貍這是怎么回事。   阿貍好像已經說不出話了。   “小白…被…被車撞死了…”   我問他然后撞人的車呢?   阿貍說,跑了。那個車沒有車牌,是個新車。白色的,至于什么牌子她也不認得。   我轉過頭問小馬哥跟超哥。你們兩個道上認識人多,能不能找出那個人。他們兩個相互看了一眼,說盡量吧,也有可能是個酒駕的,怕事跑了。      后來我們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那天晚上六七點鐘的時候,小白給阿貍買了個布娃娃,阿貍很開心,兩個人就一邊走一邊扔著娃娃玩,就在這時,前年突然跑出來了一個人撞了阿貍一下,娃娃一下子飛了出去,撞阿貍的那個人頭也沒回就跑了,阿貍回頭氣憤的看著那人的背影,憤憤的剁了下腳。突然聽到了一陣緊急剎車的聲音,阿貍回過了頭,那輛車突然又發動了起來直接跑了,車走了以后阿貍看到的是躺在血泊里的小白。小白手上還抓著阿貍的布娃娃,看到這一幕,我這個大男人眼睛都濕潤了,這算什么事情,兩個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離開了,老天爺又跟他們開了個玩笑。從那天開始到多年以后我在見到阿貍的時候,那天真美麗的笑容再也看不到了。花開一季,阿貍的花謝了,青春也提前結束了吧。   我們三個把阿貍拉起來,然后報了警。警察說得好好查查,讓我們耐心等待一下。我當時就急眼了:“人都死了還讓我們耐心等待,你們這是人民警察得態度嘛。”   警察說我們也沒辦法,這邊的路口監控也不全,也不怎么清晰,總得給我們一些時間吧。   就這樣,小白的尸體被120帶走了,我知道,肯定就不活了,帶走的時候,小白的臉上仿佛還是笑著的,就好像是阿貍跟他說了什么話,讓他很開心。   一連三天,我們三個輪流陪著阿貍,她飯也沒吃幾口。也不怎么喝水,就坐在小白的床上發呆。   我問她:“小白沒了,他家里人你知道怎么聯系嗎,他是外地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況。”   這是阿貍才告訴了我小白家里的情況。   原來小白的父母前幾天就去世了,在外面打工的時候出現了安全事故,工地上賠了點錢就這樣息事寧人了。小白家里就還有一個奶奶,80多了,還患有白內障,奶奶知道家里沒人掙錢了,也不肯去醫院,現在已經基本看不見了。   我們不可能讓小白奶奶知道這件事了,80多歲的老人如果聽到了自己的孫子去世的消息的話,肯定會活不下去了,而且身上還有很多毛病。   到了第四天,我們幾個去了公安局,跟警察說我們不查了。   我們把尸體領了出來,幾個人湊了湊錢,得把小白好好安葬。   阿貍說小白贊了一些錢,都放再了我這里。   我跟她說。小白的錢就別動了,到時候給他奶奶送去吧,老人也不容易,還不知道怎么生活呢。   大部分錢都是小馬哥出的,我雖然有點積蓄,但也屬實不多,也就留了點生活費,其余的都拿了出來。小馬哥剛跟我們認識幾天,就出大部分錢來,而且他沒怎么跟小白接觸過,這讓我很感動,當時我就認定了這個朋友。   一個星期以后,阿貍躲在我家里,坐在小白的床上,靜靜地發呆。整個人瘦了一圈,頭發凌亂,小臉哭的跟小花貓似的。   我也阿貍,你有什么打算,阿貍說不知道。   然后阿貍說她喝酒。想跟我們一樣喝多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說行。   我跑出去買的酒菜,很快回來了。我們兩個人坐在客廳,靜靜地喝著酒。慢慢阿貍有點醉了,才一點一點的說了一些。   他說:“小白傻啊。是真傻。”   我問她,小白怎么了?   阿貍說:“前些天我爸媽給我寄錢來了,我跟奶奶的生活費,挺多的,我給了奶奶一部分,剩下的就想給小白買個禮物,想了半天沒想起買什么,還想問你來著,怕你喝多了再跟小白說了,我這個驚喜就不會是驚喜了。思前想后我就給他買了塊手表。那天我把他約出去,讓他閉上眼睛,我偷偷的把手表拿了出來,他還說讓我去退了,干嘛花這個錢,說我一個大男人自己能掙錢,怎么能讓你給我買東西呢,而且咱倆也不富裕,以后還得生活呢。當時小白死活不要,還是我死乞白賴的給了他他才要的,他都不舍得帶,除了跟我出去玩的時候,其余的時候拿著跟寶似的。”   我還跟阿貍說:“那表是你送給他的。他能不拿著當寶貝一樣,除了你以后就是表最寶貝了。”   說著說著,阿貍又哭了。   我讓她別哭了,繼續說。   阿貍又說到:“我給他買了塊手表,他竟然偷偷去給我買了個戒指跟項鏈,因為這個事情我還跟他大吵了一架。”   阿貍還說我。   “張魚哥,你平時除了喝酒就是不好好上班加睡覺,你根本不知道我倆都經歷了什么。”   一邊說一邊哭,哭的更厲害了,我感覺她一哭,酒都自己醒了。   阿貍把項鏈跟戒指穿在了一起。待在了脖子上。她說再也沒有一個有資格給我帶戒指的人了,這戒指以后也不帶了,也不會再帶了。   后來我問阿貍你有有什么打算,阿貍說她想出去逛逛,散散心,可是沒錢,一個人不敢去流浪了,更怕傷心。   我想了想,我也窮了,都給小白辦葬禮了。   到了第二天,我給家里打電話,尋思要點錢領著阿貍出去逛逛。家里人告訴我讓我早點回來吧,沒事了已經,我說可以,給我打點錢吧,有些事情,錢不夠用了,家里人也沒問什么事情,抽空給我把錢打了過來。   兩天以后,阿貍稍微好點了,雖然笑容沒有了,至少肯下樓走動走動了。我問她你想去哪里散散心,我有錢了。她也不問我哪來的錢,就說想去看看小白的奶奶,把小白掙的錢都給奶奶,我說行。   兩天以后,我們兩個人去了小白的老家,是一個很美的小山村。一番打聽后找到了小白的家。   我們告訴奶奶說小白去當兵了,不一定啥時候回來。然后阿貍把錢給了奶奶,跟奶奶說這是國家給的錢,小白暫時不回來,讓我們幫忙給您帶回來。   說著說著我看著阿貍又要哭了,我連忙把她拉到了門外,我生怕奶奶聽見阿貍哭會察覺到什么。跟奶奶聊了一會我們就走了,阿貍跟奶奶說會經常來看她的,奶奶還笑著跟阿貍說,沒事,奶奶身體好著呢。   從奶奶家出來以后,我領著阿貍去了北京,呆了幾天,我跟阿貍說:“這次再回來我就要回家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繼續去上學吧,小白肯定也希望你上學的。”   阿貍說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沒朋友了。   直到多年后,我再去北京的時候,看見了阿貍,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脖子上還一直掛著那個項鏈。她跟我說:“張魚哥,你是我第一個好朋友,也是最后一個。你知道我最開心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嘛,就是你,我,小白,超哥四個人第一次在你家喝酒聊天的時候,那時候的友情最珍貴,這些年我再也遇不見了,謝謝你。”   我也想說我也在也遇不見了,可是話到嘴邊再也沒說出口。   那年花開   That year the flowers bloss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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