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了晚自習,公交車已經(jīng)收班,我攔下一輛的士。
司機一聽說我家的位置,頓時一臉嫌棄,嘴里嘟囔著,“不劃算、不劃算”。并且馬上扔出一套在吳家山半個小時賺的錢遠多于送我只有單程去沒有回程生意的理論。
我立馬不高興,這師傅怎么能看人下菜呢,如果拒載我就投訴,我心里暗自想到。
他大大咧咧的問:“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這么晚去那么偏遠的地方?”
我立刻抓住機會,答到:“因為我是老師啊,誰想上晚自習啊,總有些事情是責任驅(qū)使必須做不可啊。公交車收班了,您不能怪我沒錢買車吧,老師可清貧著呢。”
“哪個學校的老師呢?”
“喏,這旁邊的職校。”我不經(jīng)意的回答。
“那你是什么專業(yè)的?”
“我教語文,不過學生是乘務(wù)航空專業(yè)的。”
一來二去,居然和司機師傅聊開了。聽到我教的專業(yè),他居然拿出一只破舊的手機,翻出一段視頻給我看。居然是我教的學生。
“您教我兒子嗎?這個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打籃球、玩手機,不好好學習!”雖是責備的言語但是他的語氣透出一股粗獷中的溫柔,“老師,你們可要管嚴一點,孩子大了不聽我們大人的話了。”接著,他又打聽了一番孩子在學校的情況,專業(yè)的就業(yè)前景,聯(lián)辦學校的情況等等。
我并沒有足夠的信息來源能夠回答他所有的問題,但是看得出他的那份關(guān)切,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怎么不自己問問你兒子呢?”
這個父親沉默了一小會兒,憨憨地笑了,“我和孩子沒什么時間交流啊,要掙錢。做我們這一行,早出晚歸,逢年過節(jié)更是多賺幾個錢的機會。再說,孩子大了也不愛跟我說話了。”看得出,司機師傅的著裝和手機都比較樸素。但是,他兒子的穿著打扮確是很入時的,而且讀航空專業(yè)的學費不低。
“前兩天,去他姑姑家在輕軌上把手機丟了。雖然不說,但看他那個臉色就知道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這不,我不是想多干幾筆活,趕快給孩子買個新手機嗎。”司機笑著說。
我聽了,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只能承諾以后多注意他家的孩子。
到達目的地后,我要付車錢,司機硬是不肯收。
我說:“一碼歸一碼,該收的錢一定要收,我也不會多付,您本來就虧本了,別爭了。”
司機師傅這才作罷,收了我的100元然后找給我一些零錢,笑著說,“老師,再見!”
我回家一數(shù),一張20,8張10塊,心里又是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