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曾隨旅行團去日本一游,行程包括東京、大阪、京都三地。七天中,京都所占時間最短,只有半天,但卻最讓我難忘。
一直想著有機會再游京都,至今未得所愿,但是如今拿到這本《京都一年》,竟感覺滿足了我的一部分奢望。
作者林文月用她那嫻熟的文筆、敏銳的雙眼及開闊的知識,將這座靜謐、優(yōu)雅又不失羅曼蒂克的古都,一點點剝開展露給讀者看。
說到林文月,在臺灣文化界可謂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她身兼研究者、文學(xué)創(chuàng)作者、翻譯者三種身份,并且于這三個領(lǐng)域中都成績斐然。《京都一年》是她第一部散文集。
她是臺灣最早從事中日比較文學(xué)研究的開拓者,曾對日本古典文學(xué)作品進行翻譯,如《源氏物語》、《和泉式部日記》。由此也可推測《京都一年》這本書中對日本民風(fēng)民俗及歷史文化推介的可靠性。
說到京都,就要提到日本歷史上首個武家政權(quán)——平氏政權(quán)。這個政權(quán)于12世紀(jì)統(tǒng)治日本,并將都城設(shè)在京都,古稱平安京。可惜,平氏政權(quán)僅維持20多年就被另一大武士集團——源氏所所取代,1192年,源賴朝在鐮倉創(chuàng)建幕府,日本進入鐮倉時代。在鐮倉幕府時期,日本雖然將實質(zhì)上的政治中心移至鐮倉,但京都仍然是最大都市和天皇的居住地。
即使到了現(xiàn)代,京都府也一直是日本人的精神故鄉(xiāng),是日本文化的起源地、象征地,被稱為“千年古都”。
林文月在1969年被派去那里搞研究,在那里生活了十個半月,得見京都的四季變化,飽覽京都名勝。在文化研究之余,她隨筆寫下自己的觀感,不只在當(dāng)時的期刊發(fā)表,而且在30多年后,再被出版社邀約出書,足見此書的魅力。
她筆下的京都,正如她所言“像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少婦,接觸越多,越體會到她的可愛,使人深深迷戀!”
01、京都,一個極力保留傳統(tǒng)的現(xiàn)代文明都市
林文月說:“……今日的京都——一個保留古典遺跡的驕傲,同時又慷慨地兼容今日科學(xué)文明的都市”。
這是京都最突出的特點。
所以,在鋼筋水泥筑就的高樓大廈之間,我們還可以尋覓到低矮而古老的日式木屋;既可以在歡騰的酒巴隨爵士熱舞,也可以在茶余飯香間聽到三味線的弦音;既可以看到梳高髻、穿和服的舞伎,又隨處可見染紅發(fā)、穿迷你裙的時髦少女……
所有這一切,讓京都展現(xiàn)出與東京和大阪不同的風(fēng)貌,也是京都之所以為京都的原因。
無論時代如何發(fā)展,京都人,永遠不愿丟棄曾經(jīng)的傳統(tǒng)文化,因為那里流淌著他們的血脈和根基。
當(dāng)然,最被大家熟知的就是歌舞伎表演。林文月在書中提到了她的兩次觀看經(jīng)歷。
第一次是在12月。這個月份會有集合了日本全國第一流歌舞伎的年終大表演,這個傳統(tǒng)已經(jīng)保持了300多年,很多京都人會覺得,如果沒看過這場表演就不算過年了。
這一天,差不多是京都甚至來自全日本的各界女士會見的一次盛會,因此它們會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貴婦名媛甚至?xí)榇耸⑹虏幌б粩S千金,徹底一展“穿倒在京都”的豪邁。
林文月第二次看歌舞伎表演是在櫻花綻放的時節(jié),她與友人來到有名的祇園。這里每年從四月一日到五月中旬,都會在四個場所表演——都舞、京舞、鴨川舞和北野舞,而京都人只有看過祇園的歌舞,才算度過隆冬。
這兩件事,足見歌舞伎表演在京都民眾心目中的地位。
02、庭園之美,最得意處竟在那厚重的青苔
日本人常自詡:上帝創(chuàng)造大自然之美,而日本人則創(chuàng)造庭園之美。這一點不是自戀,日本的庭園設(shè)計已經(jīng)是一個專門的學(xué)問,為西方人士所折服。而京都庭園之豐富和美妙,又可稱是日本之冠。
因此,參觀京都的庭園必然是林文月的日程之一。
這一天,她和友人相約去參觀了京都近郊的桂離宮。這里除了三個書院外,最著名的就是占了全部園地面積三分之一的池塘。
這池塘讓林文月對日本的庭園之美有了最直觀的認(rèn)知。無論是多變的池形與小島,還是有著不同樣式和建材的小橋,以及斑斕的苔痕、叢生的蘆葦、遍布的怪石,共同營造了一個匠心獨具的藝術(shù)殿堂。
在日本呆得越久,林文月對庭園的喜愛也在日益增多,甚而成為了她寄托鄉(xiāng)愁、聊解寂寞之處。
于是,她開始了庭園的巡禮,訪遍京都市區(qū)和近郊的名庭名園。其中最值得一提的莫過西芳寺。
西芳寺,以苔庭著稱。當(dāng)然,青苔是日本每個庭園不可缺少的景觀,也是日本庭園的特色之一,只是西芳寺的苔最出色,而且多達四十余種。
所有的景物都設(shè)于厚厚的青苔中,臺階上、池沼邊、小路間,都蔓延著密密茸茸的青苔。
“在那濃濃的青苔間,不知隱藏著多少興亡盛衰的故事!”
03、京都的吃不在吃,更重視覺享受
說到吃,在日本還是以大阪為上。但是在京都,一樣有饕餮之徒,他們更重在吃細(xì)膩精致的菜肴,更重在視覺享受上。
林文月告訴我們,想要吃一頓真正京都風(fēng)味的餐食,在鬧市區(qū)根本找不到,而是需要到那些小弄堂里的平房前去尋覓那些被稱為“料理亭”的地方。
料理亭就是吃正宗日食的地方,都是木造的日式房屋,窄小的門面,拉開木門,可能還會垂著一幅藍色蠟染的布幔。這樣的景致我們在日劇里也是很常見了。
說到視覺享受,要從茶碗食具說起。一個好的料理亭用的都是非常考究的陶瓷器具,一套大約價值在千日元以上。
第一道菜是冷盤,最常見的是生魚片,再佐以時鮮蔬菜作點綴。比如,春夏之際,他們會把芋頭新長出的莖摘下最嫩的一節(jié),用沸水略燙一下,碧綠著放在精致的淺色瓷碟里,既養(yǎng)眼又爽口。
冷盤后,服務(wù)員會端上用講究的木碗盛的一湯一菜。“越是大的料理亭,容器越大,也越精致,里面的食物相形之下也顯得越‘渺小’了”。
京都的烹飪除了重視視覺美,還以素淡著稱,甚至被東京和大阪人嘲笑“淡而無味”,但這卻是京都人追求食物本汁本味的秘訣。
將這種素淡的特色發(fā)揮到極致的一款有名的料理叫作“湯豆腐”。大家有機會不防去嘗一嘗。
豆瓣上對這本游記書的推介很是準(zhǔn)確:
“慢下來,去旅行;靜下來,為生活。跟著作者細(xì)膩的筆觸,仿佛能隱隱地呼吸到來自京都的氣息,一起暢游京都之美。”
如果你正要去那里旅行,這本書當(dāng)然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