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老王吃過早飯后，看著新婚的兒子媳婦手腕著手去上班后，就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時提著菜一邊往家走一邊哼著京劇，被這砰的一下嚇了一跳，循聲扭頭就看到旁邊綠草坪上爬了一個人？又像誰惡做劇擺放的空衣服一套一樣。他搖搖頭，四處張望，沒錯呀？在小區內自家那棟樓門前。他轉過身仔細看，只見一個人張開四肢趴在小區綠化帶的草坪上，頭部鮮血直流，他趕忙退后兩步，再看，的的確確是一個人，是從高處墜落而下才發出了這聲沉悶的響聲的。

細看看，他手上的菜也掉落在地上，這不是自家對門鄰居家的虎子嗎？這張側臉分明就是虎子，不會錯的，虎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和自己兒子同年出生，從小就是鐵哥們，整天不是他家就是我家的，就是看個背影，他也能一眼就認出他來的。

“來…人…啦！來…人…啦！……”老王顧不得別的，跌坐在地上大聲呼喚著。這時買菜回來的鄰居們都聞聲沖了過來，他們以為老王又犯關節炎走不動了。老王用手指著綠化帶里的草坪上，大家這才發現是個人趴在--，不，是墜落在草坪上，頭部的鮮血染紅了茵茵綠草坪。這不是我們小院里的虎子嗎？大家驚訝的嘀咕著。四十幾歲就病退在家的老李立即掏出手機打120，在家休病假的白姐趕忙給虎子媽打電話，可拿起手機卻不知他媽的號碼，問大家也沒人知道。老王這才反應過來，顫抖著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白姐，白姐在他手機里翻出了虎子爸爸的號碼，立即撥過去，說他家出事了，讓他立即回家，說完，不等電話那邊的虎子爸大喊著問出什么事了，就掛了電話。

老林已經在虎子鼻子前試著看還有沒有呼吸，試了一會兒，他也跌坐在綠化帶的邊沿上。這120怎么還不來呀？再打！大家一邊跺腳一邊焦急的等，有些老人家則靠在樹上拍著胸口，有些還在撥打120。

120鳴叫著沖進來，只見醫務人員跳下救護車直奔到虎子身邊，開始了急救。這時，虎子爸媽也沖了回來，他們撥開圍觀的鄰居，當看到兒子頭下的鮮血時，再抬頭看到大冬天的自家的窗戶大開，虎子媽軟軟的倒了下去，被虎子爸抱住，老林忙上來掐她的人中，一會兒就被掐醒，她哇哇哇哇的大哭著喊：“醫生，一定要救活我兒子啊！他才二十七歲呀，剛工作三年，還沒有結婚生子呢！……”

搶救人員對旁邊的人問，誰是家屬，虎子爸爸媽媽同時喊：“我們就是。”“我們到時該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等生命體征，但我們還是盡力搶救，你們節哀順變吧！”搶救的醫生對他們說。

“不行，你們還要搶救，我兒子不會死的，拉去醫院里好好搶救。一定能救活的，一定要救活啊。”虎子爸媽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擔架抬起虎子就進了救護車，虎子爸媽也快速鉆了進去，120呼嘯著飛向醫院。

“多好的孩子呀，干什么非要考公務員？”一個鄰居感嘆道。

“就是，本來在企業里做得不錯，老板也挺賞識他的，非要考什么公務員。”又一個鄰居嘆道。

“他們家把好不容易攢了一輩子的給虎子買房子的首付款都送了人，也沒被錄取。可憐虎子每年考試都在前列，就今年發揮失利，可能是壓力太大。如今，沒考上前幾名，送出去的錢就打了水漂。一直抑郁，后來診斷為抑郁癥。最近連班都不能上了。這不，父母去上班了，他就跳了下來，六樓啊！”住虎子家樓下的馬嬸說出了實情。

“我昨天聽虎子媽告訴我，那錢退回來了。只是現在房價又漲了，那錢不夠付首付款，前幾年還剛剛夠付買一個小套的首付款。唉，可惜呀！干嘛非考公務員？干什么不都是為了一張嘴嗎？”住在馬嬸對面的劉嬸補充道。

“還不是看著虎子名牌大學畢業，在看其他同學，就是比他差的也都到了好單位，所以不服氣唄。可不想想，人家要不是有后臺，就是有錢在支撐。何必要比呢？何苦來著，這下……”四樓的張媽惋惜的說著。

只有老王緩緩的一腳輕一腳重的朝樓道里走去，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畢竟虎子和他兒子是哥們，從小在學習上幫助他兒子，又是他家的常客，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后面的老林追上他把他掉在地上的菜袋子掛在他手指上，只聽他自言自語嘀咕著：“多好、多優秀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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