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偵探小說《毒筆》

圖片發自簡書App

? ? ? ? ? ? ? ? ? ? ? ? ? ? ? ? ? ? ? ? ? 毒筆

【美】亞瑟·B·瑞福 著

? ? ? ? ? ? ? ?蒙 ?鈞 譯

我收到了肯尼迪的一封急信,于是匆匆忙忙從位于斯塔爾街的辦公室來到市郊。進屋的時候,只見肯尼迪的手提箱擱在床上,開著蓋子??夏岬险阉臇|西一件一件從衣櫥里取出,扔到箱子里。

“來了,瓦爾特?”他高聲說道,把一包干凈的衣服快速塞進箱子里,連包衣服的紙也沒揭下來?!拔乙呀洶涯愕氖痔嵯淠贸鰜砹?。用五分鐘時間把你要裝的東西裝進去。咱們一定要坐六點半的火車趕到丹橋。

其他的話都不必聽了。只要聽到這個別致而寧靜的康涅狄格小鎮的名字就什么都明白了。那段時間,每個人都把丹橋掛在嘴邊。轟動一時的丹橋投毒案就發生在這個地方。此案的受害人是又可愛又年輕的女演員薇拉·李頓,犯罪性質很是惡劣。

“參議員亞德里安·維拉德已經聘請了我?!笨夏岬显谒姆块g里高聲說話,我則在我的房間忙著收拾行李。“維拉德家的人都相信年輕的迪克松大夫是某個陰謀的受害者,——起碼阿爾瑪·維拉德持這種看法。他也要過來處理這件事兒。——參議員給我打來長途電話,答應給我提供一切處理這個案子的條件,只要我能說出道理來。準備好了嗎?那就走吧!咱們得趕上那班火車?!?/p>

我們一路狂奔,穿越了這座城市,總算沒有誤點。我們在這列普爾曼式豪華列車的吸煙車廂落了座。出于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們只能來這樣的車廂。直到此時,肯尼迪才再一次開口講話:“瓦爾特,現在咱們好好想想。”肯尼迪說,“咱們已經在報紙上讀了大量有關這一案件的報道。不妨試一試,看能不能在實際接觸這個案子之前,理出一個大致的頭緒來?!?/p>

“你去過丹橋嗎?”我問道。

“沒去過?!彼鸬溃澳鞘莻€什么樣的地方?”

“那地方很有意思。”我說,“可以說是傳統的和現代的新英格蘭的結合,既有淳樸的古風,又有發達的工業,既貧窮,又富有。最讓人感興趣的是它那種新約克人殖民地的風格,——我該怎么形容呢?——一種將文學、美術、音樂的因素融于一爐的產物,——或許應該這么說?!?/p>

“說得對,”他接口說道,“我也是這種看法。薇拉·李頓跟這塊殖民地有不解之緣。她也稱得上是個非常聰明的姑娘,——你還記得她上個演出季在《新婦調教記》中的表演嗎?好了,還是回到我們目前已知的事實上吧?!?

我們來到丹橋后首先拜訪了當地的檢察官。檢察官的住處位于當地的主街,離火車站不遠。克雷格已經給他拍過電報。見到我們后,他表現得很客氣。顯而易見,丹橋這兒的人對維拉德參議員以及跟他有關系的人都很尊重。

“我們就是想看看在彭克爾別墅發現的那張紙條,這不算過分吧?”克雷格問道。

檢察官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他從檔案盒里拿出一張原本團成一團,后來又被展平的紙條。紙條上用深黑色的字母清清楚楚寫下的字跡跟報上的報道一點不差:


這藥能治好你的頭痛。

迪克松大夫


“筆跡有什么問題嗎?”

檢察官又抽出幾封信。“恐怕只能承認沒有問題了。”他說道,那種無奈的口氣似乎表明他內心深處很不愿意起訴迪克松?!斑@種信我們搜集了很多,還沒有哪個筆跡專家能成功地否定筆跡的一致性。”

還沒等肯尼迪對這些信的內容有個大致的把握,檢察官就把信了收起來??夏岬媳阕屑毜夭轵炂鹉菑埣垪l來了。

“以后我還可以對這張紙條作進一步的檢驗嗎?當然這要得到您的允許?!?/p>

檢察官點了點頭?!拔覜]什么不樂意的。只要不違法,任何協助參議員的事兒我都樂意效勞。”他說,“況且,我在這里也是為國效力,自當盡我所能。”

維拉德的府邸簡直可以說遭到了一場“圍攻”。從波士頓和紐約來的記者帶著相機,在每一道門口安營扎寨,那架勢就跟軍隊一樣生猛。雖說我們已經提前約好,但進入這府邸還是費了些周折,因為有些比較敬業且膽識過人的記者冒充司法官員和迪克松大夫派來的信使蒙騙過這家人。

這宅第是一棟貨真價實的殖民地時代的舊房子,高高的白色石柱,門上綴有锃光瓦亮的銅門環。當你穿過用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黃楊木扎起來的籬笆,走近大門時,這門環會刺痛你的眼睛。

參議員(或許應該說前參議員)維拉德在書房接待了我們。過了一會兒,他的女兒阿爾瑪也進了屋。這姑娘模樣很像她父親,身材頎長,文靜、嫻淑。雖說新英格蘭嚴苛自強的生活已經將她磨礪了二十二個年頭,她還是難掩蒼白的臉色。畢竟自打這個亂子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以后,她已經幾天幾夜不曾睡覺了。不過,她那迷人的面龐上仍然透露出堅強和果敢的神色。我覺得,倘若這個男人戲弄這樣一個女子,那簡直就是戲弄她的生命。那時我只是心里這樣想,后來我把我的想法跟肯尼迪說了出來:“要是這個迪克松大夫有罪,你沒有權力瞞著那個姑娘。任何不符合事實的說法都會使這已經犯下的罪行更加可怕?!?/p>

參議員接待我們時神色凝重,當然可以把這解釋成他的財富和他的家世給他帶來的傲慢。但我寧肯把它看成是一種預兆,預示著他會看在阿爾瑪·維拉德的面子上,把所有事情都向我們交底。顯而易見,在這個家庭,有一個詞是至高無上的,這個詞就是:“責任”。

我們跟參議員聊了會兒沒有多大價值的一些新情況,剛打算告辭,一個小伙子登門拜訪。這位名喚哈爾瑟·鮑斯特的先生彬彬有禮地朝我們鞠了一躬,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為何而來,他的目光總是追蹤著在屋里走動的阿爾瑪。

“這位是鮑斯特和萬斯公司剛去世的銀器匠海爾瑟·鮑斯特的兒子。他在城里有一家大工廠。大概你已經注意到了,”參議員解釋道,“我女兒從小就認識他。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p>

后來我們了解到,參議員為了讓海爾瑟·鮑斯特穩穩當當地做自己的女婿,可沒少費心。但她女兒在這件事兒上有自己的主意。

一直等到阿爾瑪退了出去,鮑斯特才說出了他這次來的真實意圖。由于擔心阿爾瑪仍會聽到,他把嗓門壓得低低的:“城里到處在傳薇拉·李頓的前夫,就是那個叫瑟斯頓的畫家,在她死前曾在此地出現過。”

維拉德參議員俯過身子,那樣子好像他急不可耐地想聽到能為迪克松開脫罪名的證據。我們都屏息靜聽下文。

“這個傳言還說,他曾威脅道,迪克松的錯誤給讓他吃盡了苦頭,他要讓他好看。我知道的就這些。我跟您講這事兒,是因為我覺得您應該了解人們在丹橋私底下都議論些什么?!?/p>

我們甩掉了糾纏我們的最后一批記者。不一會兒工夫,肯尼迪已經走進小別墅,見到了彭克爾太太。她自然受了不少折磨,但現在好多了。她不過誤嘗了一丁點毒藥,卻幾乎喪命。

“依你之見,李頓小姐有什么仇人嗎?譬如那些嫉妒她在演藝事業上的成就或她的個人魅力的人?”克雷格問道。

“我總不能說迪克松大夫就是她的仇人吧。”她這話有點答非所問。

“那你怎么看瑟斯頓先生?”肯尼迪迅即插言道?!斑@樣一個人通常不會得到一位離婚的丈夫純粹為敦睦情誼而進行的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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