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心里,財富也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手里。很遺憾我和我爹都屬于多數(shù)人,所以,我們的心里沒有真理,手里沒有財富。
我爹告訴我,一路向西,有一座金山,那是可以讓我發(fā)財?shù)恼胬?,說完他就死掉了。于是,我哈哈大笑著,就把他給埋葬了。別人說我是不孝順的娃,死了爹還能笑出來。
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死了爹就要哭?這難不成是真理嗎?
必要思考一下了!
告訴我要哭的人,他們是多數(shù)人,他們心里沒有真理,還有,這些多數(shù)人他們沒有財富,所以這樣看來,他們說得不對。而我雖然死了爹,但是我得到獲得財富的真理,這樣,我必須要笑,而且要很大聲地笑。
“哈哈,我爹死了呢!哈哈……”
我X,這是誰在笑呢?我一抬頭就看到了李四,他拿著一把鐵鍬,用力地給一個坑里添著土。他邊添邊笑,邊笑還邊喊。此時,他在大刀闊斧地掩埋著他爹的尸體。
“李四,你笑什么呢?”
“我爹死了呢,哈哈……”他的動作沒有停下來。
“哎喲,這么巧,我爹也死了!”
“是不是啊!”李四停止了動作,身體直立了起來,夕陽的腐蝕下,他像極了金子做成的肉人。我看著金子,吞吐口水,說:“對啊,我爹還告訴我了一條真理呢……”
我還沒有炫耀完,就被李四的笑聲給噎了回去,“啊哈哈,向西,有金山,對不對?”
“對,對……”
我和李四兩個人,同事死了爹,同事獲得了真理,所以我們一起哈哈大笑,慶祝我們成了擁有真理和財富的少數(shù)人。然而成為少數(shù)人的這種喜悅還沒讓我和李四高興多久,我們就掉進了焦慮的裂縫里,因為我和他都不知西這個方向在哪里。
用什么方式來確定,西在哪里呢?這是一個高科技的學術問題。李四找了好多專家后,帶回來很多儀器,有指南針,雷達,定位儀等等一切確定方向的儀器。他在擺弄那些儀器很久后,然后用手指著一個方向,大聲地吆喝著,“就是這個方向,這個方向就是西??!”
“是嗎?”我看著手舞足蹈的李四,從兜里拿出一個測謊儀來,然后把一根粗大的電纜放在他的胸口,一個瞬間,儀器發(fā)出了巨大的“滴滴”聲。
“X你媽的李四,你敢騙老子?”我把手里電纜掄起來,照著李四伸出去的手,就是一下。
“啪”、“張三,你媽的,你是不是有???”李四蹲下來,沒挨抽的手揉搓著挨抽的手,嘴里發(fā)出來痛苦的呻吟聲,“啊……”
“我有???”我又掄起來手里的電纜,“你他媽才有病,騙子!”
“啪”、“啊……”、“撲通”電纜甩在李四的腦袋殼子上以后,他終于不再敢說騙我了??粗钏陌舶察o靜地躺在地上,我心里有點毛毛的,他死了嗎?
這……
對了,我有測謊儀??!我把電纜放在李四的胸口上,大聲問他,“李四你是不是死了???”
“滴滴……”
“你媽的,騙子!”我又給李四的后背來了幾腳丫子后,才抱著測謊儀摔門而出。這李四真他媽的不是個人,想騙老子,自己一個人獨吞金山啊……
走在大路上,我很是苦惱。西的方向啊,真理啊,金山啊,你們在哪里呢?
這些問題就像是李四的謊言一樣,讓我產生一種想要打人的情緒。打誰呢?抬眼睛望了望周圍,沒有一個人,狗也沒有,貓也沒有,只有石頭。我選中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大喊:“他媽的!”就沖刺了起來,然后用力地踢在了那塊石頭上,石頭飛了出去,我的鞋也飛了出去。
真理來源偶然,這是絕對是真理。偶然間,我知道了,怎么獲得西這個方向。
我跑了很遠才把我那只飛出的鞋抱在了懷里,我親吻懷里這只四十三碼的鞋子,然后閉上眼睛,把手里的鞋向上高高地拋了起來,“我偉大的神靈啊,請指引我前進的方向吧!”祈禱完,我虔誠地跪了下來,等著神靈的旨意。
“啪嚓”鞋子掉了下來,聽聲音就在我的面前,我磕了一個頭后,才敢睜眼。鞋尖指向了我的對面,我站了起來,拿出測謊儀的電纜放在鞋上,然后問:“鞋子,告訴我,你指的方向是西,對不對?”
一切都很安靜,哈哈,看來神終于眷顧了我啊!我用手指著鞋尖的方向,大喊:“那里就是西的方向,真理啊,金山啊,我來了……”
嘴唱凱歌,腳踏凱歌,一路向西,晝夜不停。啦啦啦,我是真理和金錢的擁有者,我是少數(shù)人啊!
“張三,你去什么地方呢?”路上有個人這樣問我。
“去西方?。 蔽疫呑哌吇卮稹?/p>
“可是,你在向東走??!”
“多數(shù)人啊,你們是有多愚昧啊!”我沒仍舊沒有停下來腳步,仍舊向西大跨步著。
“你才是愚昧的啊,你看看,你面前的太陽,它剛剛升起來,那是東啊……”愚昧的人還在后面聲嘶力竭地辯解著。講真話,我真他媽想反過頭,拿出測謊儀的電纜抽他一頓,可是我沒有那么做,因為我是少數(shù)人,真理在我這里。
遇到大山,我就挖洞;遇到大河,我就游泳,一路向西,哈哈……
路上,我抽空還和愚昧的人結了婚,后來還有了個兒子。為了能讓我的家人也成為我這樣的少數(shù)人,我?guī)е麄円黄鹨宦废蛭?。后來,我的愛人離開了我,臨走之前,她還告訴我,我的前進的方向不對,所以她要離開我?她還想把我的兒子也帶走,那怎么可能呢?于是,我一腳就把她踢出去很遠,抱著我的孩子繼續(xù)向西。
很久,很久以后,我?guī)е业膬鹤?,獲得了真理,也爬上了金山。此時,我的兒子此時已經長得和我一樣高了。他跪在我的面前,開始嚎啕大哭了,因為我要死了。
我用生命最后的一點力氣,給他來了一個耳光,“你,要做多數(shù)人嗎?”兒子,噙著眼淚搖了搖頭。我又哆哆嗦嗦地把手指向了遠方,那里李四還在用各種儀器測量著西的方向,“你,要做他那樣的多數(shù)人嗎?”我的兒子,繼續(xù)搖頭。
我閉上了眼睛,說出了生命中最后的一句話:“兒子,爹告訴你一條多數(shù)人不知道的真理,那就是地球是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