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斯賓塞(Herbert Spencer)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不要問你為社會做了什么?要問社會為你做了什么?他說,國家為人民不是做的太少,而是做的太多了。
這話怎么理解呢?
這個社會到底是為了社會而存在,還是為了社會中的每個個體而存在?
究竟是個體決定著社會的意志,還是社會決定著個體的意志。
(1)一方對另一方的“暴力”
假設有這么一種情況出現:
城市的清潔工因為工作環境惡劣,得到的待遇不公,發起集體罷工。不出幾天,再漂亮的城市,也會變成一個諾大的垃圾場,于是人們再也受不了了,找來代表跟清潔工人代表談判,清潔工人要求每天實行半小時工作制,除法定節假日之外,每年要修300天的年假。
談判代表氣憤至極,決定發動市民自行解決。然而,垃圾清理的工作的技術性遠遠超出了他們預想的難度,更關鍵的是諸如垃圾車這類基礎工具都被清潔工們壟斷著。人們無法做到清潔工輕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怎么辦?
清潔工以外的居民群體只有兩條路,要么答應他們的要求,把清潔的工作交由他們來做,用可以滿足他們的利益來達成清潔工人們的正常復工。人們用對清潔工的妥協和昂貴的費用換來正常的居住環境。
要么,居民自己購置清潔工具,放棄其他的工作自己做清潔工人該做的工作。同樣用昂貴的費用,用對自己的妥協換取整潔的居住環境。
清潔工人用罷工,利用居民對于惡劣環境的恐懼達到了提高收入改善個人生活環境的目的。
你可以看成這是清潔工團體對于居民團體的掠奪,也可以看成是清潔工群體對于居民群體的壓迫的反抗。
因為罷工事件的勝利,清潔工人的收入暫時性的增加了。于是有些人看到清潔工這個工作的酬勞增長了,比他現在收入高了,他們就會去做清潔工。想要做清潔工的這部分人越來越多的時候,行業內部就會產生競爭,就會產生或明或暗的篩選機制,誰愿意拿更少的錢,誰就可以得到這份工作。然后整個清潔工群體的收入就會因為這些競爭者的競爭而降低,等降到一定水平的時候,還有其他選擇的人就會轉而去尋找其他的工作,那些沒有其他選擇的人也就只能拿更少的收入。
成本,是放棄了的最大收入,是與諸多可能性中收益最大的那個選項來對比的。由于清潔工內部的競爭,罷工勝利增加的那部分收入就會被這種競爭分散掉了, 致使具體到每個清潔工個體的收入并沒有增長多少,甚至會有所下降,直到下降到合理水平。
那么,這個合理的價格水平是有誰來定的呢?
是由所有人一起定的,由每一個納稅人來決定的。清潔工人拿到的收入,是人們愿意為獲得清潔的環境所付出的最大的代價。
如果人們最多就只能支付10塊錢,最多10塊錢,多一分也不行了,超出10塊錢人們情愿自己干,情愿遠離這個地方,亦或者就這么忍受著臟亂。那么這個10塊錢就是清潔工人能夠拿到的收入。
這個金額決定著我們清潔工人的數量,決定著清潔工人所使用的工具設備的數量、質量和先進程度。
在市場經濟環境下,而非人為干預的情況下,人們愿意支付的價格,調控著所有服務和商品的供給。
如果,收入下降了的那部分清潔工人對收入不滿,又故技重施,罷工脅迫事件便會時有發生,總會有人永遠都不滿足,總是要求更多的時候,怎么辦?
清潔工群體故技重施甚至變本加厲時,居民群體是否還會妥協?這在于他們所要支付給清潔工的成本與他們獲得整潔環境帶來的收益是否對等。只要支出大于收益,人們就會放棄妥協轉而尋求其他方法。
(2)“暴力”驅逐“暴力”
當合作共贏的交換依存狀態變成了一方掌控了核心稀缺資源的脅迫時,就變成了一方對另一方的“暴力事件”。
一方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統一意識形態的群體,一方是無組織無目的甚至沒有統一行動的個體。群體之于個體永遠是具有吞噬的能力。即便無組織的一方人數遠遠多于有組織的一方,只要沒有形成統一意識,終究是一盤散沙,沒有任何戰斗力。
面對“暴力”,歷來只有驅逐和妥協。
這時候,居民群體里只要有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得到群體的認可或者授權,亦或者主動站出來統一意識,散沙就可凝結成石塊,再去戰斗自然攻擊力提升數倍。
那么問題又來了,誰有資格來做這個振臂一呼的領導者?對于這個領導者的認可如何在群體內形成廣泛的共識呢?如何能在盡量短的時間內組織起可以對抗另一方的人數足夠多的統一組織!人人都想當老大,憑什么是你?
又 或者,真的要戰斗嗎?競爭尚有資源耗散。戰爭,是否只會讓事態更嚴重。
政府或者主權者的作用就在這里。
政府或者主權者,是范圍內群體認可的最高領導者。人們將所有的權利賦予政府或者最高主權者,生殺予奪,嚴刑峻法。
政府或者最高主權者擁有群體內所有資源的支配權,軍隊,武器,資本。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用暴力終止暴力。
上述清潔工人再度罷工并無法通過談判解決時,政府便可以出動軍隊,甚至動用武器,將清潔工整個有統一意識的組織破壞掉,使其解體。只要將統一意識打散掉,本來強勢的一方立刻就變成了“散沙”。于是,局勢就發生了逆轉,弱勢變成了強勢,強勢變成了弱勢。主導權自然是掌握在強勢的乙方。
驅逐,侵犯,戰爭,群體性的暴力事件本質上都是一種群體統一意識對另一種群體統一意識之間的對抗。
被瓦解了統一意識的清潔工團體,就變成了一個一個脆弱的需要生存的個體。要么,他們選擇抗爭到底,走上一條不歸路;要么,妥協然后繼續從事清潔工的工作。
然后,政府就可能會為了阻止類似罷工事件的發生做出對清潔工群體的補貼,用更優厚的生存條件轉變清潔工群體的統一意識。至于要將清潔工的統一意識轉向哪里,要看“人們”想要去的“方向”在哪里,要看去哪個“方向”最經濟的手段是什么。而清潔工個體也會從成本和收益的角度重新去衡量罷工這類事件的必要性。
人么制定什么樣的規則,決定著事情朝什么樣的方向發展。
當然,政府或者主權者會制止和懲罰“暴力”也會發動“暴力”。
每個人的背后都被頂著一把刀。
(3)爭斗與文明皆起源于聚居
如果沒有政府或者最高主權者的存在,所有人擁有所有的自然權利,這些權利來自于物競天擇的自然法則,沒有約束與規則,所有的資源都不屬于任何人所有。
會出現什么情況?
那么,人們會不會處于生存本能的永恒競爭中。然后,人們將無法聚居,財富將無法積累。我們會處在一個何等荒蕪的叢林中!所有人對所有人的戰爭將會周而復始的循環。
高度文明的今天或者更高文明程度的明天的人類社會里,我們去掉政府或者最高主權者行不行?
高度文明,不代表高度一致,個體與個體之間永遠有著千差萬別的不同。有不同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就會有爭斗,有爭斗就會有損毀。越聚居,越文明,越是文明程度高的聚居,越經受不起損毀。差異既催生了文明,也能毀滅文明。
唯有消除爭斗,才不需要強權。這樣的社會里必須人人高度一致,大家什么都一樣,才會沒有爭斗。人人都吃的一樣,穿的一樣,住的一樣,做的也一樣,連想的都要一樣。
那么我們人還怎么稱之為人呢?
在高度一致的社會里,人人都將是無用之人。那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毀滅呢?
每個進取的人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注意力去學習,如果你也在學習的路上,邀請你與我一起更高效率的思考如何學以致用。
何以解憂 ?唯有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