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
俄羅斯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
你用浪漫的激情似火的詩歌陪了我一周,
這難忘的充實的一周。
那些跳動的語言將一直延續,
就像那無聲無息的空氣。
而我陪著你一起度過了
在皇村中學,
在彼得堡,
在南方,
在米哈伊洛夫斯村,
以及流放歸來和最后的歲月。
你可知道,
你描繪的《小城》,
也正是我向往的地方:
簡陋的書架上——
歌者極富表現力,
散文家戲謔風趣,
詩人競相朗誦他們的佳作,
哲學家們激烈地辯論。
少不了那裊裊婷婷的身段,
初雪一般的玉顏。
還有那會將故事的和善的老奶奶。
慵懶無力的靈魂,
悒郁中帶著愉快。
“這兒埋葬著普希金;他和年輕的繆斯,
和愛神結伴,慵懶的度過歡快的一生,
他沒做過什么善事,然而憑良心起誓,
謝天謝地,他卻是一個好人。”
這是你十六歲就寫就的《我的墓志銘》。
敬佩羨慕你愛的熱烈、真摯;
歷史證明了你不僅是一個好人,
更是一個影響世界的好人。
是你觸發我寫了《我的墓志銘》
對了,正是那氣勢磅礴的《自由頌》,
使你被流放到祖國的南方。
不過也正是這首自由的頌歌,
它超越時空,
激蕩著一代又一代為爭取自由而奮斗的人們;
不僅如此,它還給予了統治者深刻的教訓:
“無論是刑罰,是褒獎,
是血腥的監獄,還是祭壇,
全不能作你們真正的屏障;
在法律可靠的蔭蔽下,
首先把你們的頭低垂,
只有人民的自由和安寧
才是統治者的永遠的衛兵。”
大海,雄渾而蒼茫。
在你的筆下——
它時而溫柔嫻靜,余音繚繞;
它時而驚濤駭浪,地動山搖;
它時而深情繾綣,召喚期待;
它時而抑郁幽怨,如訴如泣。
你在《致大海》中的問題:
“大海呵,世界一片空虛……
你現在要把我引向何處?
人間的命運到處都是一樣:
哪兒有幸福,哪兒就有人占有,
不是教育,就是暴君。”
至今依然困擾著我。
哦,對于愛情你更是毫不吝惜筆墨,
無論是一見鐘情的愛慕,
長相思的痛苦,
嫉妒的折磨,
欲言又止的羞愧,
還是絕望的傾訴,
都被你化作優美動人的詩句,
總是那樣的纏綿細膩。
你愛的真摯,愛的勇敢。
只需讀一讀《致克恩》的開頭就知道了:
“我記得那美妙的瞬間:
你就在我的眼前降臨,
如同曇花一現的夢幻,
如同純真之美的化身。”
被愛情奴役,何等的幸福啊!
你鼓勵沃爾夫的詩——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一切都轉眼即逝,成為過去;
而過去的一切,都會成為親切的回憶。”
也同樣激勵著我——
假如生活欺騙了我,
我該怎么辦。
詩人是孤獨的,
無論你如何吶喊,
卻沒有任何《回聲》。
我思忖不光詩人是孤獨的,
世上的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只是很多人感覺不到而已。
“世上毫無幸福可言,但寧靜與自由還有。”
你向往得到這令人羨慕的自由——
深居簡出,生活安樂,從事創作。
這談何容易啊!
這不,你的妻子反對,沙皇拒絕。
在我們中國,
這種“采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的生活,
也只是世代人可望不可即的夢而已!
你的杰作豈止這些,
這只是冰山的一角。
不過,告別是必然的,
無論有多么的不舍。
對于天才,
上帝從來都是吝嗇時間的,
吝嗇到只有短短的三十八年。
不過,
三十八年已經足以讓你名震寰宇!
2017/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