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了孫女的哭聲，程老太太心里非常不是味兒。她站起來邊走邊說：“嬌嬌，你是不是又打爛碗了？別哭了，沒人吵你。”

程老太太來到廚房，看到地上爛成幾片的碗，還有站在那里哭泣的孫女，安慰說：“好了，歲歲（碎碎）平安，你拿碗干什么？”

四歲的嬌嬌停止了哭泣，說：“我想喝水。”

程老太太慈愛地說：“外面不是有杯子嗎？你怎么不用？”

嬌嬌搖頭說：“這只碗好看，我要這只碗。”

程老太太拿過掃把把爛碗掃到了垃圾桶里，拿過一只和打爛的碗有著相同花紋的碗給孫女倒了一碗水，嬌嬌接過水一口氣喝完了。

程老太太看了看碗，發現家里的碗已經所剩無幾了，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已經幾年沒有買過碗了，今年要不要買幾只碗呢？

到了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程老太太提出了買碗的建議，兒媳婦曹玉蘭立刻說：“媽，您看著買吧，我這幾天工作忙，暫時顧不上。等會兒我再給您拿點兒錢。”

聽到這話，程老太太立刻說：“不用，上次你給我的錢還沒有用完呢。”

曹玉蘭邊吃飯邊說：“媽，您不用幫我們省錢，該花就花，我們給您錢您就接著。”

程老太太不住地笑著點頭：“好，好，行。”

轉眼到了第二天上午，程老太太看到兒子兒媳都上班去了，就帶著孫女來到街上買了幾只碗。

程老太太的眼睛有點兒花，她騎著電動三輪車帶著孫女買好了碗和菜以后就回家去了。

晚上，兒子兒媳下班回家了，程老太太笑著對他們倆說：“你們看，我一下子買了十只碗。”

兒子張輝說了聲“好”就玩起了手機，兒媳把碗往旁邊推了推，說：“好，咱們今天就用這些碗來吃飯吧，我先把它們都洗好。”她說完以后就清洗這些碗起來。

可是沒過多長時間，曹玉蘭就喊了起來：“媽，您快點兒來看看，這有只爛碗。”

程老太太的心里忽的一沉，她來到了廚房里，曹玉蘭把那只爛碗指給程老太太看，原來那只碗里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縫，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程老太太看著碗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惱火地說：“怎么會有爛碗呢？我已經很仔細地在挑了。唉，人老了，眼睛不行了。這可怎么辦呢？這只碗不便宜呢。”

曹玉蘭拿著碗也拿不定主意，她仔細地端詳著碗說道：“只是有一點兒縫，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嬌嬌嚷著說：“這只碗很好看，我要用。”

曹玉蘭皺眉說：“你不能用，它是壞的，萬一燙到你怎么辦？”

嬌嬌大哭起來，張輝握著手機走了過來，問道：“嬌嬌，你怎么又哭了？”

嬌嬌哭著說：“我要這只好看的碗，媽媽不讓我用。”

張輝奇怪地看著曹玉蘭問：“你怎么不讓嬌嬌用這只碗？”

曹玉蘭把那條縫讓張輝看了看，說：“萬一爛了燙到了怎么辦？”

張輝倒吸了口氣，對嬌嬌說：“嬌嬌，這只碗是爛的，咱們找只相同花紋的碗怎么樣？”

嬌嬌依然大哭不止，曹玉蘭的眼睛盯著那條縫沉默不語。程老太太的心情很是沉重，看到嬌嬌大哭，就說：“好，咱們就用這只碗。”

曹玉蘭看了看程老太太，眼光轉向了嬌嬌，沉思了一會兒說：“好，你就用它吧。好了，我要盛飯了，你們都出去吧。”

張輝帶頭走了出去，嬌嬌聽了媽媽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只有程老太太一臉陰沉。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毫無辦法，只好走出了廚房。

曹玉蘭很快就把飯端了出來，嬌嬌高興地吃著飯，程老太太很不高興，她慢慢地吃著飯。曹玉蘭看了看程老太太，說：“媽，你不用生氣，不就一只碗嗎？”

程老太太嘆了口氣說：“我就是想不明白，當時我挑得那么仔細，怎么還是沒有看到那條縫呢？”

張輝有點兒不耐煩了，對程老太太說：“說不定是在路上爛的呢。算了，明天我下班再去買幾只碗。媽，吃飯吧，別再想這事了。”

幾個人正在說話，沒注意到嬌嬌的碗放在了桌子邊上，只聽到“咔嚓”一聲，新買的碗又掉落到了地上碎成幾片。大家全都愣了，嬌嬌過了一會兒才大哭起來。

曹玉蘭邊收拾邊說：“又報廢一只碗。”

張輝看了看她：“反正是只爛碗，報廢了就報廢了，沒啥可惜的。”

曹玉蘭搖了搖頭說：“那只爛碗我沒用，給嬌嬌的是只好碗。”她收拾好以后又給嬌嬌拿了一只碗。

程老太太正在哄著孫女，聞言就說：“那你怎么不給嬌嬌用那只爛碗？現在又爛了一只碗。”

曹玉蘭看了看程老太太：“那條縫萬一裂開了怎么辦？到時候就會燙到嬌嬌。那只碗我已經扔到垃圾桶里了。”

程老太太聽了這話看看嬌嬌：“也是，不能燙到嬌嬌。對了，以后買碗你們倆去買，我的眼看不清楚了。”

曹玉蘭往廚房的方向瞅了瞅：“這些碗夠咱們用一段時間了。等我工作不忙了，再去超市買幾只碗。”

程老太太的臉色和緩了下來，不斷地逗著嬌嬌，嬌嬌終于高興了起來，一家人開心地吃著飯。第二天晚上，張輝很晚才回到家，他的手里抱著一摞碗，程老太太看了看他，臉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