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綱目,藏在草木的夢里(三十四)果部.荔枝

注:文中草藥療效皆自《本草綱目》,僅供創作參考,不具備現實功效。

荔枝,亦名離枝、丹枝。

圖片來自網絡

荔枝不易保存,就像愛情里的新鮮感,時日一過就會酸澀難當。

今天的果部寫到荔枝,除了分析它的藥性,還要講一個劉十六的故事。

雨天,有人歡喜,有人討厭。

傳說公輸班發明了傘,從此這世上就很少有人被雨淋。在江南漫長的雨季,劉十六丟掉了他的雨傘。

十六應該錯過了荔枝,一個他深愛的女子。

他剛回來,卻得知她搬走的消息,留下一封書信,說是緣分已盡。

男男女女的感情永遠在這世間世代的延續,分離也是正常。但在愛里的人不明了,他要去找月老,問清他究竟怎么回事。

月老祠在九里外的榕樹下,一棵大樹綁滿了紅色的布條。大概男女祈愿,總歸是要尋一份幸福的寄托。

十六向來不信有月下老人這種說法,他來月老祠,不過是想找個安慰。人需要自我調節,總不能渾渾噩噩。

雨還在下著,月老祠里空無一人。漫長的雨季似乎隔斷了人們外出的興趣,十六坐在祠前的蒲團上。

月老,月老,你還真是個糊涂蛋。

十六苦笑,雖然知道泥塑不會說話,但他多希望真的有那么一根紅線把他和她重新串聯。愛情里到最后的人,但凡有一點可能,總會試著欺騙自己……

那年的十六還是習慣躲雨的。

十六是回春堂的藥師,專配草藥。那天店里少一味連翹,便讓他去五十里外的丁村去取。回頭下起了大雨,背著藥簍的人,沒有帶傘。

屋檐下不但可以飛燕子,還可以藏人,十六站在屋檐下,還好,懷里的藥材沒有濕透。

雨似乎沒完沒了,天色漸濃。

吱呀一聲,旁邊的正門開了,探出一位老者。

先生這是在躲雨。

叨擾,雨停就走。

無妨,先生可是回春堂里的十六先生?

正是。

進來避雨如何,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了。

十六心急,草藥的搭配關乎到病人的病情,況且有幾味藥已經缺貨了。

多謝老丈,雨小些我就往回趕。

老者搖頭,起身進了院子,過了一會,出來一個女子。

先生為何不進屋躲雨?

十六尋聲望去,眼前人唇紅齒白。十六突覺屋檐有些小。

十六覺得心跳加速,未回頭,這就走。

剛跨出一步,雨水就淋了滿身,十六往回退,這笨拙的步子引她發笑。

先生拿著這把傘,趕緊回去,天快黑了。

女子拿出一把傘,十六偷偷一看,那人正在看他。

十六低頭接過傘,傘一場開,就隔絕了兩個世界。

走出幾步,十六回頭,卻發現那女子還在看他。

情愫委婉,面紅心跳。

十六快速走出幾步,卻像是忘了什么,十六轉頭大喊,多謝姑娘。

或許雨聲太大,十六似聽到路上小心。

草藥磨出香氣,總有一味藥的氣味,是你驚喜而又迷戀的。十六摸著草藥,看著一旁的雨傘。

隔天十六去還傘,得知她叫荔枝,真是個好名字。有些事情不需多說,就像天晴了,干柴烈火。

一來二去,傘成了信物。

回春堂里多了一個問藥的女子,同時也多了一個經常發呆的先生。

你儂我儂,豈知歲月靜好。歲月靜好,但往往好景不長。

北方瘟疫,眾多醫者去往支援。十六的心腸好,自然義不容辭。

十六和荔枝辭行,他答應他回來娶她。荔枝放心不下,只告訴她始終有一人在這里將他牽掛著。

十六看著荔枝,荔枝,你真好看。

荔枝剛要回答,十六吻了上來。

唇間柔軟,胸膛寬厚。

荔枝紅了臉,十六一去三年。

災情比預想的嚴重,十六應接不暇。前一年荔枝和十六互通書信,時間一久,十六日漸疲憊,竟把書信漸漸斷了。

三年末,十六回來了,他去找荔枝。那天下起了雨,荔枝已經搬走了。

荔枝托人給他留了一封信,是未曾寄出去的。信里荔枝告訴十六,她走了,不要再找她,緣分已經。

回想著過往,十六做了一個夢。

十六用所有的緣分與運氣和一個老頭交換,換與一個女子的遇見。

老頭牽了一段紅線,告訴他,你用盡所有運氣,此后便有痛苦、思念、回憶與無奈,你可愿意?

十六想了想,我愿意。

用盡所有運氣遇見你,這本該就是一件美好的事。天下人都不知道,有時候遇見一個人就用光了所有的運氣,你與那個老頭交換的,只不過被他抹去了記憶。

十六突然驚醒,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但想不起來,只覺得是缺了什么。

缺什么。

心缺了一塊吧。

雨一直下,街上突然有人賣荔枝,籃子里的荔枝遇上雨水,新鮮干凈。

荔枝,實甘、平、無毒。核甘、溫、澀、無毒。治風牙疼痛、疝氣。荔枝又叫離枝,離開母樹之后極難保存。荔枝樹可活百年以上,其中極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帶綠。

丹枝紅,離枝笑。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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