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喜歡看電影,大概是因為電影就是一個夢,可以看到別人平鋪的人生里最精彩的故事。看著別人綺麗的人生,就可以暫時忘記自己平庸的人生。所以人們總愛在電影里尋找一些多巴胺,雞血也好,雞湯也罷,總會讓波瀾不興的生活加上一絲不尋常,就像愛麗絲的夢境和綠野仙蹤的奇遇一樣。
一個能講故事的電影就是好電影。《返老還童》就是這么一部電影。影片以一個倒著走的鐘開始,開啟了男主角返老還童的一生。緩緩進行,可以看到那個時代英國的生活景象,以及男主角相遇的人們的人生片段。就像一幅《清明上河圖》,而看電影的人似乎擁有了上帝的視角,站在局外觀看別人的整個人生。人的一生濃縮在短短的電影時間里,不能不說是一個波瀾壯闊的場景。
《返老還童》里有許多穿行于本杰明人生的人們講過一些人生哲理。
養老院的老奶奶
Benjamin,we're meant to lose the people we love.How else would we know how important they are to us?
本杰明,我們命中注定要失去所愛之人,不然我們怎么知道,他們在我們的生命中有多重要?
船長
You can be mad as a mad dog at the way things went.You can swear and curse the Fates.But when it comes to the end,you have to let go.
不順心的時候,你可以像瘋狗那樣發狂,你可以破口大罵,詛咒命運;但到頭來,還是得放手。
是啊,到頭來都得放手,執著一輩子的東西,到最后也不過如此而已。這不是無可奈何的悲哀,而是人到了最后的灑脫,只有放下了現世的牽絆,才能完成了這輩子的人生路。
電影里有一段奇緣。黛西說,我們在人生中的中點,最好的年齡遇見了彼此。練舞房里的鏡子照映出來他倆般配的身影,黛西一臉甜蜜又驕傲,此時是最美的女人。當歲月緩緩流逝,所有的歡愉都在后退,被記憶的塵土一層層地掩埋,但到最后,依然能記起最好的時光,鮮活得跳動就如當初的感覺。“能遇見你,回憶總是最美好。”
本杰明和黛西度過了人生中最自由最灑脫也最美好的日子,后來黛西懷孕,本杰明離開。本杰明離開時是在一個夜里,黛西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卻只是看著他打開房門離去。多年以后,他們的女兒長成少女,本杰明推開練舞房的門,看到黛西一家過著平穩的小日子。那天晚上,黛西跟本杰明一起做愛,完了黛西穿好衣服離開。他倆互道了晚安,像多年前那樣,可是卻不能一起相擁而眠,像多年前那樣。本杰明向黛西說晚安幾乎跟說永別一樣。等到再次相遇,他們都已老去,黛西變成老太太,本杰明變成失去記憶的小男孩。他們又生活在了一起,直至生死把他們分離。他們的人生分分合合、交錯重疊,到最后卻依舊是彼此人生中的摯愛。
時光總會改變人和事。只有無情的物件才會毫無變化。
這種以泛黃鏡頭講述逝去的故事的電影,到頭來,總是讓人感到悲傷。時光的流逝本身就是一種沉重的悲傷,卻不值一提。所有的電影都會落幕,所有的人生都會結束。如果未被救贖,就要重來一次,感受生命流逝的疼痛。
這就是《返老還童》,又名《本杰明·巴頓奇事》,一部傳記,一個愛情故事,一個時代的縮影,一個摻雜著各種人的人生故事的壯闊長河。這是一百年的孤獨,也藏著一百年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