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了奇怪的夢,在公交車上,我遇到了你,穿過擁擠的人群,你狠狠的抱住我,咬著我的肩膀,泣不成聲,你握著我的手,那掌心的溫度,讓我從睡夢中無法解脫,那深藏的記憶有些殘忍了吧,這些年我已經努力將你忘記了。
一、
記得那時穿著校服的你,沒有眼線,沒有唇膏,也沒有粉底,清秀的臉龐,長長的馬尾,,和我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臉如嫣,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一如電影里的鄰家女孩。
那時我真的想的特別簡單,只是想多問一個關于作業的問題,課間的時候趴在你的桌子旁和你逗逗趣,看著你笑仿佛生活有了陽光的顏色。
在充滿秦春氣息和荷爾蒙急速生長的年紀里,我們的日子都被壓上了期望的沉重包袱。和好朋友們探討關于女生的話題時,我總是義正言辭的說,好好學習才是對的事。其實我只是不想說真話,我一直在近處看著你。
我看到過你郊游時穿著長裙站在柳樹下把頭發別到耳后的樣子。
我看到過你一起去喝酒時一下在干盡三杯臉上通紅的樣子。
我看到過你騎著單車努力追趕我們汗水流過臉頰的樣子。
我看到過你討論一道艱澀的數學題托著下巴思考的樣子。
我看到過你參加校慶表演在舞臺上灑脫自如的樣子。
我看到過你打雪仗身中幾十雪球抹干雪水憤憤反擊的樣子。
........
所有的樣子皆為我所喜愛。
我是你的你好朋友,我和你,和他們一起走過了三年的時光。
二、
我們去了各自不同的城市,在大學的世界里各自的盛開或者枯萎。
在打給你的電話里,我們聊以前,聊將來,偶爾也會聊聊現在,你說現在學習生活有些乏味,包括和你打電話也讓你感到是一種難以承受的負擔。
我說,那好,我可以去看看你。
穿越漫長的大青山,在去看你的日子里,總是莫名其妙的搞成了同學聚會,嘈雜的人群里我再也聽不到你透著陽光的話語,唯有你的笑臉依然那么的刺眼。
直到聽到你說,你有了男朋友,開始在我的面前夸贊他是一個多么多么完美的人,他是有多么多么的愛你,你甚至想和他結婚。我嘴里是滿滿的祝福,心里卻有一個揭不開的結,一股難以言喻的悶氣在胸口來回竄動。
我們唯一一次的獨處,是在你失戀的時候,我去看你,你說這次你不喜歡熱鬧,想靜靜的呆一會,我陪你坐在咖啡店的窗口邊,我以為你會在我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然而你卻談笑風生,還有你講的那些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沉默之后,我和你靜靜的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到顧城的詩歌,你一會看我,一會看云,看我時,很遠,看云時,很近。
那天回來以后,我想了很多很多,愛情也許要不顧一起,但是不顧一切以后還是要面對現實,現實是我越不過去的鴻溝。我想,我給不了你要的幸福。
而最可笑的是,我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有想追你。
得不到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將所有的曾賦予她的所有光環統統升華。我是個懦弱的胖子,我害怕自己親手捏碎屬于我的夢。
選擇讓她永遠的活在我的童話世界里,悄悄地將她在記憶力掩埋。
三、
關于你的消息,我也只是聽朋友說,明明很想知道,卻假裝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讓我們各自安好,這樣足夠。
我在同學A的婚禮上,還是見到了你,過圈碰杯之中,你的那些酒詞帶著圓潤,也帶著世故,你成了大家眼里最懂社會的那一個。
在和我碰杯的時,你說,祝福你找一個愛你的姑娘。我聽到之后,心里涌起無數,然后仰頭一飲而盡。
也許你今天說的話,是我當年要是像你表白,你給我的安慰吧。也許更應該明白的是,在你的內心里,你對我有著些許的感激,因為你不想在那些最美好的年紀里傷害一個愛你的人。因為愛情啊,并不是感動。
散場的時候,我在酒店門口看到你被擁在人群之中,我落寞的走開,我知道,我們從現在開始,兩個世界的人。
四、
我在收到你結婚請帖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意外,畢竟我們多年未曾謀面了。然后你補發了一條短信說,如果,如果你不來我會生氣。
我還是參加了你的婚禮,你的新郎也是個胖子,燈光閃爍的那么一瞬間,我幻想過站在舞臺上的那個男人是我,然而僅僅是一瞬間。
這么多年了,該忘的也是該忘了,不該說的也就別說了吧。
在喝你喜酒的時候,也許是酒喝多了,本來想說些祝福的話,但是還是脫口而出的說了句,你結婚了,全世界都失戀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給你的情書啊,我會一直鎖在我書桌的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