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gether) We will go our way
(Together) We will leave someday
一、
? 母上很早就加了我微信。大抵是訂閱了上海相關新聞的緣故,黃浦江漂死豬時火急火燎的讓我少吃豬肉,爆出鰱魚養殖環境差時讓我少吃烤魚,降溫了提醒我加衣,電梯事故了叮囑我抓緊扶手...基本24小時內必有響應。再加上一些養生健康相關的文章,基本就是母上全部微信內容了。但,今天母上發了2張自拍過來,并通過語音留下這樣一段話“qinqin,我給你發2張圖片給你看,哈哈...你可別罵我啊,自從有你就沒有我自己了,哈哈~” 。??猝不及防就眼淚涌出來。
? 前段時間,網上有個問題“為什么現在很多年輕人愿意到北上廣深打拼”,參與者討論者眾,大家或為夢想,或為自由,哪怕背井離鄉、遠離至親,哪怕饑寒窘迫、滿目艱辛。當然,我這里并不是想說明為什么,而是這個問題的火爆說明了是不是——父母在不遠游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了。無論他們是不是理智上明白應該接受我們出去闖蕩,他們都會注定因此提心吊膽。孩童已長大成人,歲月不再,誰來陪他們走完最后一段路?
? ?我們都是自私的。
二、
? ?前些天看了山河故人。
? ?好友常問我對未來的打算,具體了說就是在哪買房、定居在哪,我從來都是答“我不知道”。好友急了,“你怎么會不知道呢”。我默然的答,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在滬5年,我在生活的技術層面上很快適應了?上海的衣食住行,如我接受了甜的紅燒肉及咸肉粽的存在,我現在吃辣已然戰五渣,我已習慣出租車基本不拒載,當然,還有我最愛的交通工具—地鐵。但,心理層面上,則遠非如此。除了“老卵、瓦特、阿拉”,我?依舊不懂上海話,也不愿意去學它。我依舊不喜歡甜的紅燒肉并堅信甜粽賽高,我依舊不習慣上海公交車站的命名邏輯(兩條路相交而非地標)。我永遠不是上海人。無論在法律上是什么身份,居住證甚至身份證上改了戶,我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上海人。也許我的孩子會是,但我不是。
? ?身份如此,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 ?但我也回不去了,絕對、99.999999999%回不去,不說別的,我怎可能回老家去做產品狗嘛?只能一直往前走,雖然我也不知道會走到哪。
? ?這茫然大概會持續很久。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會怎么發展,但可以想見它一定會和我父母所熟悉的全然不同。我不知道自己十年后或二十年后會在地球上的哪個部分生活,幾乎可以確定的只是彼時的生活模式一定是今天的我所不熟悉的。我今天不知道自己屬于哪里,以后也許更不知道。
三、
? ?村子里立著最后一幢屋,
? ?那么孤單,像世界的最后一幢屋。
? ?大路緩緩地延伸進黑夜,
? ?小小的村子留不住大路。
? ?小村子只是一條道道,
? ?夾在兩片荒原間,畏怯地,
? ?神秘地,大道代替了房前的小路。
? ?離開村子的人將長久漂泊,
? ?也許,還有許多人會死在中途。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里爾克《村子里立著最后一幢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