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誤會一場,現在由我來介紹,這位乃是安逸王府的世子——葉柏桁。”
在木石堡的偏廳內,眾人相對而坐。壑巖、含馨和萱榆坐一邊,冠煌站在柏桁不遠處,待婢女上了茶點離開后,鄭重的介紹到訪者的身份,此話一出,在場之人莫不露出驚詫之色。
說起安逸王,在日照王朝可是個相當傳奇的人物。
他本名葉垂榕,曾經是一名木材商人,因緣際會邂逅了仙絮公主,兩人一見如故。之后仙絮多次偷溜出來找他,兩人互生情意,互訂終身。可是身份有別,仙絮是太后最寵愛的公主,垂榕不過是一介草民,他們的婚事遭到極力的反對。
仙絮不惜一切,甚至絕食抗議也要嫁給垂榕,太后無奈,與此同時,先帝突然病重駕崩,眾皇子為爭皇位不擇手段,太后所生的五皇子伯陵也是有力的競爭者。垂榕見機不可失,不但為伯陵的登基出謀獻策,還將所有的財產貢獻給太后打點。
待伯陵正式登基后,特封他為安逸王,太后也終于松口將仙絮嫁給他。不過被封為王爺后,他對做官沒有任何興趣,掛著王爺的虛銜,繼續去做他的木材生意。伯陵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會繼續支持。
柏桁瀟灑地站起,向壑巖拱手施禮:“抱歉驚擾了堡內清凈,今日突然到訪,正是收到了冠煌的來信,來此尋找失蹤多年的妹妹葉萱榆。”
說完,幽深的目光再度看向萱榆,萱榆連忙撇過臉,不敢與之對視。
萱榆?
失蹤多年的妹妹?
那豈不就是郡主?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含馨猛地站起擋住柏桁的視線,不慌不忙地問:“世子有禮,敢問世子如何確定榆兒就是您的妹妹?”
柏桁從脖間取出一塊約兩指大小的玉牌,精致閃亮,牌面上赫然雕琢著“柏桁”二字。他解釋道:“在我們未出生時,父王就已經找了上好的工匠替我們打造一枚刻著名字的玉牌。”他將玉牌遞到萱榆面前,“我的玉牌是柏葉的形狀,你的,應該是榆葉形狀的吧!”
萱榆呆看了柏葉玉牌好久,緩緩的取出自己脖間的玉牌,果然跟柏桁說的一樣。一個榆葉形狀的玉牌,一模一樣的材質和手工。
看到柏桁的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含馨插話道:“榆兒的名字確實是因為這個玉牌而取,但是她之前受傷失去了記憶,這玉牌不一定是她的。”
柏桁卻態度堅定:“我妹妹是在兩年前失蹤的,我怎么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妹妹。”
“抱歉……”萱榆站起,面對柏桁,“我明白你想要尋回妹妹的心情,可是我受傷時不但失去了記憶,臉部也受了傷,這副容顏,是兩位師父替我復原的,可能只是與令妹有幾分相似而已。”
“這些物品確實不能十足證明。”柏桁不會輕易的放棄,信物和容貌也許可以造假,血脈是不可造假的。“但父王和母妃手上有一個證據,可以十足地確定你的身份。”
那就是說要去見王爺和王妃,不行!去不得!一旦證據說明不是,到時候反咬一口說冒充郡主之名,直接拖出去斬了怎么辦?
這風險太大,萱榆想都不想直接回絕:“不要!”
像是已經確定了萱榆的身份,柏桁直接留在木石堡內,每天想著法子去接近萱榆。萱榆躲避了幾回,干脆直接把自己關在屋里,不許任何人靠近,連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在屋里吃。
沒有想到萱榆會這么的抗拒,柏桁陷入苦惱,只得去求助含馨。含馨認為是他把萱榆逼得太緊,萱榆沒有記憶,本身就很沒安全感,他這么強勢的宣布她的身份,硬要帶她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肯定會逃跑的。
繁華盛世,百姓富足。云城離陽城不遠,熱鬧亦是不輸,街上有各式各樣的新鮮的玩意,大街小巷,小販們吆喝不斷。萱榆看得眼花繚亂,心情愉悅,出谷這么多天,還沒有好好的出來玩過呢!
之前一連兩天自己關在屋里,這兩天的食欲,一頓比一頓胃口差。越想越不忿氣,為什么是我要躲起來呢?明明要走的人是他才對。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頓!
擔心萱榆的身體,含馨在屋外喊了幾聲,沒有聽到回音,直接推門進去,卻是空無一人。
轉身出了房門,在門口湊巧遇到了壑巖。
壑巖怔愣的僵在原地,望著眼前的佳人不斷的在瞳孔中放大,一抹激動自心口躍上喉頭,卻欲言又止。
“萬大哥,你有見到榆兒嗎?”含馨的嗓音如月光般輕柔,撒在心中,撫平了所有的煩躁。
“她不是在屋里嗎?”壑巖感覺每一句話都用光了所有的氣息。
“你們都在?”冠煌有些不合時宜的出現,指了指萱榆房間的方向。“葉世子是不是在里面?”
含馨搖搖頭,冠煌不禁疑惑,怪了,兩個都去哪里了?
秋高氣爽,云城外,漫山遍野的楓葉鮮紅明媚,倒映在清澈見底的丹楓湖中,景色美不勝收。
萱榆走的累了,坐在湖邊的巖石上,靜靜的欣賞這怡人的風景。
多久沒有這么平靜過了?
從出谷之后,似乎每一天的日子都過得緊繃,救人、打架、配藥幾乎填滿了所有的時間。
“榆兒……”
聽到這個聲音,剛剛才平靜的心情立刻郁悶下來,萱榆厭煩的瞪著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要帶你回家。”柏桁心中只有這一個信念。
“我不是你妹妹,你可以回去了。”萱榆氣急敗壞吼道。他就不能讓她安靜一下嗎?總是這么咄咄逼人,將銀針捏在手上,再窮追不舍,直接弄暈算了。
柏桁忽然神色一厲,俊俏溫柔臉龐出現了戒慎的神情,此時此刻的他,眼神好嚇人。
有動靜!
感受到了他的警戒,萱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才一轉身,柏桁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抱入懷,右手迅速從腰間拔出軟劍,化劍為盾,擋下所有的暗器,“咻咻”聲不斷在耳邊。
風沙揚起,十來個黑衣人訓練有素的的一字排開、手持長劍的陣仗。原本幽靜的山谷更為沉靜壓抑,空氣中彌漫著的是嗜血的殺氣。
黑衣殺手的眼神,就像是猛獸看著獵物,萱榆想起了之前那個刺客首領,她只覺得心驚膽戰。
感受了她的恐懼,柏桁將她拉到身后,輕聲說:“榆兒,等下我攔住他們的時候你就快跑知道嗎?”
“他們是誰?是沖你來的嗎?”萱榆從腰間取出絲緞,穩住害怕的情緒,這一場戰,不可避免。
黑衣人可沒時間等他們討論完,柏桁還沒機會再說什么,殺手們就一擁而上。柏桁一腳踢開最前面的那個,只見一道閃光,又有三個倒地。
他嫻熟無比的揮著鋒利軟劍,劃出千變萬化、凌厲無比的劍法,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絲緞一抽一甩間,形成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萱榆勝在身手靈巧,雖然也能抵擋攻勢,但在這生死關頭,很快就感覺到了嚴峻,這些人似乎都打不完一般,這樣下去,對他們非常吃虧。
“快走!不要再和他們糾纏了!”趁著打倒他們的瞬間,柏桁也聞到危險的氣息,拉起萱榆就跑。這里荒無人煙,即使是身懷絕技,但這些黑衣人的身手也并不弱。與其糾纏,不如先逃。
結果沒逃多遠,又有另一批黑衣人迎面跑來,看來真的是有人非要置他們于死地不可。
“怎么辦?”這種刀光劍影、敵眾我寡的現象可不是鬧著玩的。萱榆下定決心,不管,若是真的這般源源不休,那就只能用毒了。
夜幕降臨,前有強敵,后有追兵。絕不能讓榆兒出事!柏桁當機立斷,帶著萱榆往山上方向跑去,有夜色和楓樹的遮掩,再想對策。
可是山林里伸手不見五指,可見的都是形同鬼魅的樹木,或與人同高的野草。崎嶇的山路,越來越低的溫度,嚴重的損耗他們僅剩的體力。
一個不慎,柏桁光顧著殺手的追蹤,沒注意腳下一空,身體直直下墜,連帶著萱榆一同摔了下去。
30天挑戰——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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