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自深深處》（De Profundis）的作者是英國作家、藝術(shù)家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王爾德于1854年出生于愛爾蘭都柏林，逝世于1900年。他以劇作、詩歌、童話和小說聞名，是唯美主義代表人物。

1895年，昆斯伯里侯爵發(fā)現(xiàn)兒子波西和王爾德之間存在不正當?shù)膬尚躁P(guān)系而控告王爾德，波西出于對父親的憎恨唆使王爾德上訴，最終王爾德上訴失敗，被判有罪，不僅破產(chǎn)，還在監(jiān)獄服了兩年苦役。本書即為王爾德在獄中給波西的書信。

1897年獲釋后，王爾德為了兩個孩子嘗試與妻子復合，但波西此時主動來見他，表示愿意重修舊好，于是王爾德選擇了波西。

正如波西曾經(jīng)說過的“如果你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爾德，那一切都不再有趣。”。出獄后的王爾德已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人人艷羨的成功人士，波西一語成箴，兩人最終還是分手了。

撇開性別問題不談，這段已婚的中年成功人士與俊美的青年人的愛情最后以悲劇收場，其中諸多引人思索之處。

男女之事，難辨對錯。從書信來看，波西除了顏值極高，實在難以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伴侶。王爾德與波西交往的時期，波西毫無慚愧地揮霍著王爾德的財富，享受著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奢侈生活。不僅如此，他還時常鬧脾氣，并給王爾德寄出尖酸刻薄甚至侮辱性的信件。

王爾德在信中提到，自己幾次下決心終止這段關(guān)系，但是波西通過仆人、王爾德的朋友、甚至自己的母親，央求王爾德與自己見上一面。每次見面中，波西都以面洗淚，并總能重新獲得王爾德的諒解。即使經(jīng)過兩年的監(jiān)獄苦役，出獄后的王爾德只要一見波西的面，還是選擇了波西而放棄了自己的孩子。

王爾德對波西的愛可以說是銘刻到了骨子里，無論波西如何對待他，只要波西請求他不要離開，王爾德都會把自己的尊嚴、財富、家庭、名望、靈魂全部拋諸腦后，重新回到波西的懷抱。

張愛玲在給胡蘭成的一張照片背面寫道，“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這樣害熱病似的愛情看起來很美好，但是如果所愛非人，往往只能傷害甚至葬送自己。有時候離開比愛情本身更需要勇氣。情感上迷戀著對方，而理智告訴自己對方并不適合自己，實在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離開。

如果兩個人都為對方著想的話，最好的結(jié)果大概便是主動從對方的生活中消失。像波西這樣通過博得愛人的同情將愛人捆綁在自己身邊，輕則使愛人更長久地忍受痛苦，重則斷送對方的前程性命。波西的自私與無情，不僅讓人懷疑波西是否真的愛著王爾德，更讓人懷疑其品德。

我不止一次聽到過有人認為男生的戀愛哲學的核心是臉皮厚，或者戰(zhàn)術(shù)上是有效的，但是我認為戰(zhàn)略上這是可鄙的。如果需要通過臉皮厚來獲得、維持或挽回關(guān)系，那只能說明對方并不愛你，或者雙方相愛但并不適合在一起。

從心理上承認這一點需要漫長的時間和痛苦的實踐，而能真正做到這一點需要經(jīng)歷更為漫長的時間并忍受更多的痛苦。

2018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