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瘋了
炎熱夏日里,空氣中彌漫的熱氣,即使到了深夜,也沒有褪盡。吳越熱的心煩氣躁,他趁老婆小梅打鼾的時候,偷偷溜出了家門。一關上防盜門,他立即就換了一口氣,整個人才算活了過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家里悶的總讓他透不過氣,好像有根繩圈套著他的脖子,而牽著繩頭的小梅,經常喜怒無常的把他扯來扯去。有時他在路上看見被主人遛著的狗,會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最近,他的腦海中總漂浮著,一個憑他智商永遠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當初,自己到底是發了什么瘋,把小梅當寶一樣的請進了門,如今成了一尊發怒的神,需要他天天精心的供著。
記憶中的小梅曾經溫柔恬靜,活潑可愛,現在成了妥妥的河東獅吼。好像任何事情都能把她引爆,好像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欠著她,而自己就是她泄憤的工具。
他以前因為不懂事,也曾反抗過,可換來的結果是,小梅喚來了七大姑八大姨,到處編排他的不是,使他里外都不是人。后來他偃旗息鼓,再也不做正面沖突。再后來,家里變成了廣播電視臺,播報的內容都是種種他不可饒恕的錯誤。再再后來,他當起了聽眾,好像廣播里說的那個傻逼,只是跟他同名同姓的一個叫吳越的人罷了。最后,家里成了墳墓,而他成了一個不會呼吸只會換氣的木偶。
身邊的親戚朋友,總勸他好好的跟小梅溝通一下,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要像現在一樣,每到深夜,就如夢游般到外面瞎逛,他們真的擔心我的腦子出問題,小梅也偷偷的跟蹤了好幾次,想抓住我私會情人的證據。可一般情況下,我都在軋馬路,或者坐在路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沒有月亮的天空。
小梅覺得我不可思議,然后又開始到處宣揚,說我腦子搭錯了線,有很多人都勸我到精神病院去掛號,有病要早點醫治,搞得我哭笑不得。最后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每個深夜出來逛街,現在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的一種愛好。
這個城市真好,深夜依然有小吃店,到三四點鐘就會有人出來跑步。即使碰到不熟悉的人,都讓我倍感親切,好像我的家就在外面,好像我本來就應該生活在外面的大千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