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田檸希望自己越忙越好。
白天,在女人被當男人使、男人被當牲口使的公司里,處理完接不完的電話、回不完的郵件、做不完的報告后,全公司只有田檸這個傻叉還會主動到經理那申請新單。所有人包括樂于壓榨員工的經理都覺得她肯定是來自火星的異類。
可田檸樂意!
最好是能忙到連停下來思考今天是幾號的時間都沒有才好,這樣,這沒有什么歡樂也沒有痛苦的只有飄渺的等待的日子才能過得悄無聲息渾然不覺。
晚上,田檸一般會回絕所有蠢蠢欲動的男性的邀約或是公司的party,一個人提著便當回自己的小窩。吃完了,就打開宣紙,赤腳站在落地窗前的書桌后寫毛筆字,一筆一劃,眼睛跟著墨汁在紙上游走。當一張張微黃的宣紙被涂滿墨汁時,田檸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
生活似乎已經找不到絲毫與青宇相關的聯系,可田檸知道,最后的弦……還未斷。
02
這是青宇出國后田檸過的第三個生日。
和平時的每一個工作日毫無區別。沒有鮮花,沒有蛋糕,沒有禮物,青宇的電話也沒有。
晚上,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柔和的聲線在電話那頭嘮嘮叨叨說著要好好吃飯要好好休息別太拼命,田檸只是一個勁地點頭“嗯,好”,末了,老媽終于還是沒忍住:“小檸,你也二十好幾了,不是媽媽催你,如果有合適的男孩子,可以試著處處啊!”
“嗯,我知道,我會的,放心吧,媽!”怕哭聲會被識破,田檸趕緊敷衍著掛了電話。
仿佛是有先見之明,青宇的存在,田檸從沒向家里提過。
鋪開宣紙,田檸特別用力地蹂躪著狼毫的毛筆。愛情難道就是這樣,思前顧后終于為一個人卸下盔甲,放下驕傲,偏偏最后讓你尊嚴掃地、遍體鱗傷的也是同一個人。就像眼前這柔弱的宣紙,敞開懷抱,迎接書寫,以為會是驚世駭俗的不朽之作,最后卻只是被胡亂涂寫,揉成一團被丟進垃圾桶。
哭了一夜,還是不愿給青宇打電話。
03
弦斷了
經理要去一家跨國公司談一個項目,想都不想就把田檸給帶上。跟著經理走進這家公司的會議室,田檸愣在原地全身寒氣呆若木雞,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她眼前的,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等了三年的那個人嗎。
不是說要繼續進修,推遲兩年才回嗎,為什么現在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桌前還擺著文件。青宇也看到田檸了,詫異之后是一臉愧疚,嘴唇蠕動卻終究什么也沒說,扳過身體臉朝著那堆文件演陌路。
“嘣”,田檸聽到一聲清晰的弦斷的聲音。艱難地移開視線,田檸只對經理說了聲:我不太舒服,我先走了。便跟見了鬼似地逃跑了,留下經理一人尷尬癌發作。
04
解釋已多余。
用刀子捅你兩刀再解釋幾句傷就能好嗎?青宇打了很多電話,也發了無數信息,比這三年加起來的都多。電話都沒接,信息都沒看,已經被騙了三年了,難道傻到要繼續被騙嗎?
“哈哈哈哈哈”,淚痕未干卻又仰頭大笑,堆起的蘋果肌把淚水積蓄在眼窩下變成淚洼。可笑,太可笑!年年都拿獎學金的人在這三年智商降為零,曾經那么驕傲的人在這三年卑微到塵土里,青春年華最美好的三年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
再完美的解釋,都多余了。
荒唐已三年,對得起年輕時許下的誓言了!從今開始,撿起驕傲,做回自己!
(發了《不是等你,只是等自己放下》后,有很多朋友說沒寫完的感覺,為了不至于虎頭蛇尾,今天把續集補上,謝謝大家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