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后,我第一次產生了逃學的想法。
紅透的臉與毫無規則可言的思想讓我更為混亂。因此我從教學樓A走到D,又從D走到特色樓,我不知道該去哪里,只是盲目的走著,拖著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若是走得精神的話,平日里應該顯不出腳步聲的。最近在減肥,晚上沒有吃飯,但此刻,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能夠緩解一下我現在的心情,想吃特別特別辣的東西。
我走過校門,被紅燈攔下,早就不知道視線跑哪去了,只跟著人群停止而停,紅燈滅了,人都走了,我還站在原地。
罷了,該減肥就減肥,與心情搞一起真是失敗。我這樣想,轉身往回走,走過教學樓A,穿過B,再一次停下腳步。我不知因何原因說服自己,朝著校外走去。
校外有很多小攤,穿過一條街便有更多的簡易飯店,我繞過所有的小攤,走過一家又一家的飯店,肚子一直沒說話,一直沒有想吃的欲望。想到晚上還有自習,我再次折回。
很奇怪的是,我又來到剛剛離開的地方,這里甚好,至少現在來說是的,因為沒有一個人。
沒有溫度的太陽早已收起余暉,春日轉夏的季節里仍感到絲絲冷意。我從書包里取出書扔在草地上坐下來,面對著眼前微波粼粼的水面。
想起第一次來這里應是去年夏天,一個人面對的困難有時總會讓自己接受不來,去年此時水邊已多了許多蚊蟲,不似今天這般清閑,水面上偶爾突出一串水泡,接著遠處又突出一串。這水里只有一條魚兒么?
也罷,畢竟這水這樣小。這么大的草地上不也只有我一個人,過于偏靜的地方鮮有人來已是通識。
在瞎轉悠的幾圈里,曾想過給殘陽打電話,但想起剛剛寄給他的信里將一切挑明說,難免傷了情義,可手不自覺地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放在耳邊,是沒打算和他講的,只是象征性的說說話,還未等開口,意識到嘟嘟的聲音,我下意識按了掛號鍵。
此后想起通訊錄里還能打電話的人,竟再也沒有,安慰自己說說,或許是換了手機還沒有保存很多聯系人的原因吧。
在這個水邊發呆也近一個小時,我親眼看著天邊的藍色漸漸變暗,暗到我的視力已分不清它的顏色,能感受到氣溫在漸漸下降,手背由淡黃色也變得有點兒發青。晚課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拾起背包挎在肩上,走離湖邊,突然覺得身心輕快暢順。
那個水塘大概是我默認的秘密基地吧!坐在那邊不用說什么,仿佛總有個心靈相通的東西知道你的心思,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也不會打擾到那個小東西。總覺得難熬的時候,人要自己救贖自己,別人的幫助無非隔靴搔癢,能幫到的寥寥無幾,再何必去讓他人分擔自己的痛苦。
人各有宿命,命中的小東西會默默幫著你,別怕了,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