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石頭,你又曬你家媳婦兒呢?艾瑪呀,肖雙啊,不是大媽說,你這真是有福也沒有福啊。你說是你要不是出這個事兒,你跟石頭倆郎才女貌的,石頭也勤快,你倆那個日子過得,哪還有得挑?
哎,這就說啊,老天爺不能叫全部的好兒都集一堆兒,老天爺嫌乎肖雙你福太大了,享不了,這才叫你出這么一個事兒。也得虧是你福大命大啊,要不啊,早沒命了……你說是,老天爺這不長眼吶……多好個小媳婦兒,怎么快遇著這么些事兒……”
程石頭趁著天好,想把肖雙從屋里搬出來曬曬太陽,這不,剛把人抱出來,就遇上了門口的蔡大媽。
這蔡大媽那真是個熱心腸,人也好,從派出所那里知道了肖雙和程石頭的事情,打心底里同情他倆,白天程石頭去上班,就是蔡大媽上家來幫著照顧著肖雙吃喝拉撒,家里大事小情的,蔡大媽也都能幫忙的盡量幫忙。
可就有一樣,蔡大媽碎嘴,那個嘴碎得呀,曾經有一次,大清早她想去趕早集(集市),沒出胡同口兒,就遇見了熟人,一口氣跟人家聊到兒子下班回家,早集沒趕不說,連飯都忘了吃了。
程石頭和肖雙感激蔡大媽是真的,可受不了她這碎嘴也是真的,現在見蔡大媽又開始叨叨叨了,不由相視苦笑——這下耳根子別想清靜了!
“艾瑪,蔡大媽,你又開始說古了么?”一個笑嘻嘻地男聲,打斷了蔡大媽的滔滔不絕,仨人掉腚一看——片兒警小隋。
肖雙身上畢竟背著人命,雖說因為癱了不能坐監,但不能隨意離開縣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看看,這個活兒就派給了片兒警小隋。
見小隋到了,蔡大媽也知道是么事兒,急忙又叨叨幾句,這才借口家里火上燉著粥回自己家去了。
她一走,程石頭和肖雙同時長舒一口氣,片兒警小隋好笑地搖頭,例行公事地詢問了幾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臨走,還象征性地囑咐一句:“別到處走啊。”
聞言,肖雙苦笑地喃喃自語:“走?別說走了,俺要是能動動手指頭,俺做夢都該笑醒了……”
聽肖雙這么說,程石頭不忍心:“雙兒,別灰心,人大夫不都說了么,你恢復的不糙,雖然說是走是不能了,但是說不定真能動彈動彈手呢。”
肖雙抬眼:“石頭哥,你說你這是圖的么?你手使不上大勁兒,每天上班累得要命,回來還得給俺按摩,俺……”說著就又想哭了。
程石頭撓著頭皮:“雙兒,你這說得么話,俺圖的么你不知么?哭么哭,俺自己愿意的,俺不覺得苦。來,咱再試試,照著大夫說得,指不定哪天手就能動了……”
肖雙張了張嘴,想說喪氣話,但看著程石頭滿臉的期許,又咽了下去,照著大夫說的話,老老實實地操作。按平時,肖雙的手是不會有么感覺的,可這回不一樣,這回好像觸了電一樣,肖雙的中指真的顫了一下,雖然就很短的一下,而且再也沒動過,但肖雙和程石頭卻都興奮了。
程石頭捂著自己的眼:“雙兒,雙兒你能動了,雙兒……”話沒說完,身子矮下去,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肖雙雖然不像程石頭那樣,但也是眼淚流了滿臉:“石頭哥,石頭哥,俺能動彈了,俺指定能好,指定能……”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