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域環山中間盆地,東連京畿西接大西北,北靠內蒙大草原,南依太行燕山。這里交通便捷。京包、豐沙鐵路;京藏、京新高速;110國道241省道;還有縣道鄉道村路,蛛網般織出了快捷的交通線。借力京津冀發展的戰略格局,借勢冬奧會舉辦的機遇,京郊城鐵在這里延長設站,直達京城的公交車開通,新修的京張高鐵、延崇高速途徑縣域,便利的交通在全國屈指可數。
最低的盆地里永定河一水中流,鉆入永定河大峽谷,匯京城、入海河奔流入海。站在盆地環顧,群山圍柵走勢逶迤,南北兩山峻立挺拔,最高峰近兩千米。
有山就有坡,有坡就有溝,有溝就顯壑。順著241省道南行,很快就鉆進了蒼莽大山。這里別有天地,群山巍峨溝壑縱橫,有這么一片地方黃土成了主角,在這里演繹了宛如黃土高原般的情調。
放眼看去滿目皆黃,冬日更甚。省道蜿蜒于谷邊,沙河裸伏在谷底,一側黃土坡扶搖山巔,另側黃土崖威聳直立,土崖的剖面直白的展現在面前。順著一條小徑挨近走近,站在崖壁前觀看,剖面或板結或松動,崖頂有那么薄薄一層泛黑的貧瘠植被。上面懸吊著酸棗棵子荊棘,暴露的根系已經木質化然而倔強的扎進黃土層里。
局部的土崖呲咧著,寬碩的縫隙上下貫通,看上去五六層高的頂部微微傾斜非常危險。局部的剖面有明顯的砂石層,細碎的砂石用手輕輕一碰就會脫落,夾心兒似的砂石層或凸或凹,名符其實是長進黃土層里的結石。
小徑梯形狀寬不過三米,懸在兩側十余層樓高的溝壑之間。小徑,有人為修筑的痕跡,要不是這樣,路那邊的農田可望不可及。一側的黃土已經被歲月蝕成了峰巒狀,依附在上面的酸棗棵子猶如插花般俏麗,上面結滿了紅彤彤的酸棗,亦是可望不可及。另側是深溝大壑,看上去暈暈的。底部平整兩側參差,借著陽光望去,朦朧的齒狀溝壑或相銜或分離,徑直鉆進黃土坡的深處。平整的底部有當年新種的玉米,還有去年殘留的茬根兒,就其長勢來說,肥力不足欠缺陽光蔫蔫泛黃,雨水稍大必定被淹??粗浤陯槾娴牟绺鶅海氡刂魅艘彩怯幸淮顭o一搭的耕作著。
小徑跨過溝壑前伸,一段瓷實,一段松軟,雨水沖刷的痕跡歷歷在目。太陡了。人們不得不在小徑的中間添加橫向的石頭疊埂,便于行車防止水土流失。小徑的車轍很深。因不止一次來過這里,有機遇目睹過農用車冒著黑煙艱難爬行,更多的是牲畜馱著物件和收獲奮蹄。小徑訴說著春種夏鋤秋收的場景和艱辛,車轍、蹄印、腳印講述著一方水土一方人的故事。
來到一處緩坡視野猛然寬闊。滿坡的杏樹林,滿溝的棗樹,農田條條塊塊,微縮的梯田,房基般大小的地塊,“巴掌大的”不乏其間。溝壑對面的小村紅瓦白墻,村里的一介小亭尤為養眼,就連村邊小小的土地廟都顯得玲瓏。
小徑顯得更窄了。就像一道溝深凹進黃土地,小徑兩側雜草叢生,酸棗、大棗樹伸著帶刺兒的枝條擋在路央。小徑還在向上延長,走進杏樹林,靠近土崖邊,晚秋的野菊花叢叢簇簇,杏樹葉已經沁出了黃紅色,更大的溝壑展現在眼前。一群受擾的野雞從成熟的谷子地里竄出,驚叫著飛向溝壑的那端,慢慢的變成了小黑點兒融進了對面突兀山峰的陰影。其形甚美的山巒遮擋住延長的視線,一縷白云在藍天的映襯下游走山巔。
大山的基座是黃土,大山的上面是巖石,最下邊是深深的山溝。山溝避蔭顯得發黑,山巔陽光顯得燦爛,而黃土山基顯現出的是少見的黃土圖案。這些圖案凸起著,凹陷著,凸起和凹陷并列著延長著,構成了一幅天籟的黃土高坡情趣。形成這種地形地貌,這多半是雨水的切割,風蝕也在其例。雨和風在剝離著黃土,在歲月的侵蝕下,凸起的在漸漸磨平,凹下的在逐漸加深,深與淺在交替,在變幻著形態,新的深淺不一留在了歲月的時下。
不可思議的黃土圖案就擺在哪,大寫意,抽象,油畫還是素描,你可以任意想象它的來世今生。也許曾經的暴風雨過后從山上泄下了滾滾的渾濁泥流,也許陽光明媚泥土干燥后形成了奇形怪狀的表皮板結。溝壑越來越深,黃土被雕琢得越來越奇幻,脫離了母體的泥沙在溝底沉淀淤積,隨著洪水泥沙俱下,來到一個更加生分的地方。
去過真正意義上的陜北黃土高原,也看過張掖五彩斑斕的地質奇觀。天籟相通。在這里,既能領略到黃土高原的奇偉,亦能感受到黃土丘陵帶來的千變萬化,只不過是色彩單一些罷了。其偉岸之魂靈都出自大自然的雕琢,只不過當地人見慣不怪而已。
小山村靜靜地蟄伏在山坳里,山巔奇峰的橫豎紋理走向看上去很震撼。幾縷炊煙,幾聲狗吠,幾聲雞鳴縈繞小村;溝谷里大沙河河道中尖厲的礫石躺在那里默默無聞。
返回。走到小村的坡下,一陣婉約輕快的音樂從路邊一介很小的廣場上飄來,一位老者正在獨自起舞。他雙手執彩綢,戴著船型草帽,身上斜挎著背包,音響是從背包里發出的。老者跳得很專心,左手腕上的手表在翻轉間熠熠生輝,老者步履輕盈,節律感很強,聽得出伴跳的音樂是江南風韻的曲調《情人橋》??蠢险叩拇虬缦駛€退休的干部,只是這音樂選的出自江南,老者何許人也,面對這小小的山村真是看不透。
這里已經是大山腹地,黃土地質造就了這里的景觀,大地上的皺褶在疊加、相連,一直伸向那遙際的群山……
??z?^?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