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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帶給街道一種灰色的
希望,路燈交錯著
把陌生人的影子拉長。
老人還在垃圾桶旁
流浪,腐臭的薯片
幻出了玫瑰花香,不透明的液體
有一種刺穿鐵皮的冰涼。只是
風射穿了每一個方向,
東方的曙光,西方的高山,
南方的草場,北方的沙疆,
才有了不屈的樓向著
天堂,才有了不死的人聲
仿佛絕命的叫嚷。而每個人都有
新生兒一般的眼光,不認識
自己的背影,不認識自己的
逃亡,不認識每天面對的軟床。
沒有一種病毒會離開情緒
而自由生長,沒有一寸呼吸
不關(guān)乎生命的漫長
以及生活的無望。只有
夜來香代替星星綻放,毒死了
跟進門洞的色狼,弄暈了
熱愛夏天的鳴蟬,混淆了
泥土與土地,天空與天堂。
在環(huán)衛(wèi)工人留下的
樹樁旁,一串蟑螂排著隊
去老鼠的婚禮現(xiàn)場,蒼蠅
在蒼蠅拍下猖狂,蚊子
和滅蚊燈交換渴望。一只
沒有足的蜈蚣,遞給蝸牛
一支棒棒糖,于是
馬匹和駱駝進了驢棚,
于是貓咪和小狗鉆進雞圈,
而秋天后的花園塵土飛揚。
黎明時才有月光,死的片刻
才意識到生命在脈搏處
流淌。金屬筷子撞擊著
水缸,糖罐里
溢出來了醬油,比雞精更香。
水蛭爬進廚房,臥室里
有了交響,假肢的手
握著指揮棒。而剛?cè)胪恋哪贻p人
還很健康,幽幽紙燭光,
香煙中的香,一切
都在嘈嘈切切地流淌,流向
一個只有甘甜沒有荊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