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戰馬從門縫當中一躍而過。“噹~”的一聲斥候已經墜落下馬,城門口當值的士卒其中一人立馬過去將他頭部抱起,另一人前去向囤將報告。
張懿等人隔老遠就看到了,快步下城墻來到斥候身前,“你怎么會傷成這樣?鮮卑人有何消息?”
“回司馬,在十里外發現鮮卑人大軍,不下五萬人……咳咳咳。”斥候費力地捋了捋舌頭,說著說著還被自己吐的血嗆到了,咳嗽不停。斥候應該是近距離偵察敵軍被發現,在逃脫時不幸背部中箭,箭頭透過右胸口滴著腥紅的血,所幸未傷及要害,但長時間流血加上疼痛已使他暈闕過去。
“嘶~”眾人聽斥候說完長嘶了一口氣,五萬人!鮮卑人歷來都是以小股部隊騷擾為主,劫掠村莊百姓,漢軍在野戰中不敵,因此只有躲入城中,依靠堅實的城墻,等到鮮卑人退走即可。但是今年鮮卑人竟然發五萬大軍,馬背上的民族實在不善長攻城,他們騎馬射箭歷害,但是攻城拔寨是漢軍的拿手好戲,鮮卑人為什么明知道馬邑城難以攻取還要發大軍前來呢?他們有攻城器械嗎?難道他們想用人把城池堆下來?一大串疑問出現在張懿腦中。
雖然不解,但兵力懸殊太大了,鮮卑兵發五萬人馬,而馬邑城守軍只有二千人,形勢非常不利,必須要想辦法,城池是肯定要守的,可是怎么守?出城先發制人?雖然符合兵法所說的出其不意,但顯然不現實,嗷嗷直叫的鮮卑人就是希望在野戰中與漢軍一決生死,他們認為龜縮在城池中就是膽小無能。據城死守?可他們有五萬人吶,絕對可以里三圈外三圈牢牢困住馬邑城,如果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攻城,二千人根本守不住長寬近一里長的城墻。
“把他帶下去醫治,快,通知所有囤將,軍侯,司馬到軍營大帳議事。”關鍵時刻張懿還是本能的冷靜,就是這份冷靜讓他在多年戰爭中得以生存下來,所以他迫切希望張遼也持有這份冷靜,張懿迅速吩咐親兵。
東漢末年的地方軍隊是三隊編制,大致是伍,什,隊,屯,曲,部,營七級,一伍下轄五人,設伍長,一什轄二伍,共十人,設什長,一隊轄五什,共五十人,設都伯,一屯轄二隊,共一百人,設屯將,曲轄二屯,共二百人,設軍侯,部轄二曲,共四百人,設司馬,五部為一營,由將軍或校尉擔任。目前馬邑的最高軍事長官是縣丞張聰,字文略,也是現任張家家主。
“我們只能據城死守,糧食我們不缺,相反鮮卑人糧草不濟,難以久持,倘若馬邑久攻不下,必退。”大帳中韓任率先說道,韓任性格直率,作戰時常常身先士卒,勇猛無比。
“我常年跟鮮卑人打交道,他們騎戰勇猛,但是攻城卻不行,此番發兵五萬,必然對馬邑城誓在必得,他們行軍速度如此緩慢,應該是攜帶了大量牛羊。”張勇常年奮戰在前線,對鮮卑人的作戰習性了如指掌,他的一句話讓大家對貫用的“據城死守以待鮮卑人糧盡退去”戰略不抱任何希望了。
“依我看,二千人恐難守住城池,當速速向各縣求援,二天可一來回,待援兵至,鮮卑人必敗矣!”張正摸著胡子,仿佛并不將鮮卑人勢大放在眼里。往年有時鮮卑人太強勢,怕威脅城池,馬邑縣經常向鄰近的樓煩縣與陰館縣求援,二縣也不負所托常常發來五百至一千的援軍。
張聰一會看著韓任說完連忙點頭,一會見張勇說完也點頭,見張正說完還是點頭,好像都說的有道理,不時口中還說著:“對,對,講的對!”可是張聰他拿不定主意,把頭偏向張懿“你怎么看?”
張懿突然靈機一動,何不借此機會考考張遼呢,他對這個獨生子期望很高,從小讓他習武,也沒少讓他讀書,最近張遼還熟讀了幾部兵書,他看著全副戎裝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張遼,還未及冠的張遼也有了幾分凌厲的氣勢,說道:“遼兒,為父想聽聽你的見解。”
張遼心知這是父親在考正自已,昨日自己還大言不慚說要為父親分憂,那這個難題肯定要解決。張遼思索了片刻,朗朗說道:“鮮卑人有備而來,舉五萬大軍定是要攻城,我軍不能出城野戰,當收縮兵力據城而守。但是二千兵力肯定守不住馬邑城,我們必須要求援,但是是向并州求援。”張遼略做停頓,深呼吸了一口。
張懿驚訝的表情一閃而沒,大家也都驚奇于張遼所說的向并州求援而沒有發聲,只有縣丞興奮地說道:“對,對,講得對,賢侄你接著說,我們為什么不向鄰縣求援而舍近取遠向并州求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