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百科對走親戚的解釋是:走親戚是古老的傳統民俗文化,在春節時期親戚之間交流感情的活動。春節走親戚、回娘家,是中國人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習俗。
這個春節,我帶著一些問題、一些思考去走親訪友,意在探索這個大家族的特點、基因。
第一,走親戚是否能聯絡感情?
小時候,我曾向大姨抱怨過:過年有什么意思,天天忙來忙去走來走去,太累了。大姨說,親戚伙兒的忙了一年了,趁過年互相走動走動,說說話、談談心,聯絡聯絡感情。
大姨的回答一直深刻在我的腦海里,這個春節,我開始觀察、思考她的話有無道理。
我觀察的對象是我與其他親戚之間的感情聯絡狀況。
在所有的同輩人中,我和一個表姐、一個表妹的關系非常要好。好到每年寒暑假我都會她家住一段時間,一直到我表姐婚后一兩年。工作之后,我在銀行上班,工作較忙。在結婚之前,我還跟各個表姐妹們有較多的互動,會約著一起逛街、吃飯、游玩。結婚之后,一方面工作忙,另一方面我將較多精力放在家庭上,最近又在利用閑暇時間考證,更是沒有時間、精力和表姐妹、表弟們一起聚了。一年中,除老人生日、春節,幾乎沒有再多的接觸機會。雖然接觸的機會很少,但見面依舊如故,大家彼此之間很熟絡。我深入地想,這種熟絡其實是建立在舊日的印象之上的,建立在從小到大交往的基礎上。大家成人這么多年,在社會上混跡這么多年,無論是思想、待人處事、價值觀上,其實較小時候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但這種有益的變化、經驗未能通過交流在至親中傳遞、借鑒,不良的趨勢也未能通過交流,得到及時的糾正。也就是說,我們親友之間是一種淺層次的感情聯絡,是對舊感情的重復。
在與上一輩、小一輩的接觸中,我感覺感情聯絡更是無從談起。
在上一輩的眼中,我們還是小孩子。由于上一輩眼界的狹窄(這里主要是指我的上一輩多是打工的,沒有太多可傳授下一代的社會經驗),見面了,只能說說朋友談的怎樣?工資能拿多少?準備什么時候要小孩?……后來我開玩笑說:“今年過年不能問這幾個問題,一是婚戀狀況、二是工作學習狀況、三是生育狀況,只能問每天開不開心、身體健不健康、生活是否充實?”一位長輩聽罷,說:“難道見面就不讓我們說話了?”在聊完幾個索然無味的話題后,長輩們打開了手機,刷起了抖音、咨詢,玩起了手機斗地主。
由于我這一輩,未婚的未婚、未育的未育,導致下一代人丁稀少。加之平時住的較遠,來往不多,我又不善于哄小孩,幾個小孩子都不粘我。孩子們拿著智能手機,玩著游戲、看著動畫片,時不時會說你擋著他的電視屏幕了。想跟上學的孩子聊聊小學時光,想問問幼兒園的孩子們有哪些趣事,都無從談起。我想起了階層分化、階層固化等話題,有想法的家長都會有意識引導孩子,多做一些親子閱讀,多思考、多接觸自然。我想,在我們這下一輩的孩子身上,至少我沒看到父母有意識的引導、教育。我與下一代,在感情聯絡上幾乎是割裂了。
第二,能否將上一輩的感情延續到下一代?
俗話說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認不到。我與表姐妹們,已經算是第二代了。我和他們其中某些人,性格秉性相投,一直有很好的感情、一直是很好的親友,我也很希望將這種感情延續到下一代。現在看來,可能性不大。首先,存在年齡的差別。我目前尚未生育,而我交好的姐妹們,有的孩子快小學畢業了、有的上了幼兒園大班。不同年齡段的孩子,是很難玩到一起去的。其次,住的太遠,走動不多。隨著城市新城區的建設,我和表姐妹的距離們越來越遠了。再次,不同的養育方法、教育理念也會造成孩子的一定差異。當然這些也都不是絕對的,都是理論上的。
第三,我們這個大家族里,隱藏著怎樣的性格基因、財富基因?
家族顯貴自有其顯貴的道理,我們這個普普通通的大家庭,緣何普通?我的思考如下:
一是進取心不夠,安于現狀。對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就是讀書。書讀的好不好,能決定你以后是有一份穩定工作、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還是顛沛流離四處打工。然而,不懂得這個道理的孩子們太多了。我的太公、太公都讀過書。在我小時候,太公給我講過神農氏的故事、80多高齡的他經常捧著一本繁體字豎版印刷的《聊齋》;外公曾就讀于我們當地一所創建于1954年的高中,在那里他學會了拉一手好二胡,年輕時是我們當地一所小學的代課教師。小時候,我在外公家翻出了好多本連環畫。而我父母這一代,沒有一個讀書讀出來的。在我這一代,也只有兩三個讀書讀出來的,其他的有輟學的、有當兵的、有上職校的。書沒讀好的,進入社會后做著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沒什么上升機會也從沒想過。書讀好的,比如我,進了銀行,考慮到自身的性格等原因,也從無意向去基層支行鍛煉自己,為晉升做好準備。上一輩有時候會聚在一起,談談自己身邊的那幾個成功的朋友。話里并無太多羨慕、渴盼,談畢也往往總結一句“沒那個命,平平談談就好”。他們對于下一輩也無太多期望,只覺得能養活自己就行,沒想到要大富大貴。
二是缺乏冒險精神。我們這個家族,職業分布如下:教師(已退休)、上班族、醫務人員、打工人員、包工頭、無業人員,大多都是社會底層人員。沒有人背井離鄉去創造更好的未來,所有的時代機遇中,都沒有我們參與的身影。沒有人想到去拼一把,吃更多的苦過更好的生活。
三是有不和諧的音符。有夫妻關系不和的、婆媳矛盾的、兄弟不和的、金錢糾紛的等等。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但這些不和諧音符的存在,使得家族凝聚力下降,家族并無一個共同的目標、核心。就像我在這里討論分析這個大家族的優點缺點這件事,之前是沒有人做的。估計也沒有太多人認為我們是一個大家,我們要共同把這個家族搞好。
當然,我們這個大家庭也有很多優點。
以上,是我的一點不成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