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多年的白潔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由于她與哥哥姐姐年齡相差懸殊,從小她就被人調侃是撿回來的孩子。
當然,小時候的她總時不時拿父母的樣子,哥哥姐姐的樣子和自己的樣子比對,心里暗暗疑慮了整個童年。
自從父母在她15歲那年去世后,她就越來越覺得沒有安全感,雖然哥哥姐姐們待她疼愛有加,但是,她總覺得生活里缺點了什么。
25歲那年,姐姐把實情告知了她。她確實是父母外出打工時撿回來的孩子,到這個家時她已五歲。
當時知道真相的白潔,并沒有想去尋找自己的親人,因為在這個家里她擁有了太多的愛。父母的愛,哥哥姐姐們的愛。
可是看著兄長和姐姐都各自成家時,白潔卻越來越覺得孤獨。
所以,大學畢業(yè)后結婚便成了她的頭等大事,她也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剛參加工作的那年她認識了大她三歲的老公,婚后便有了孩子。本來人生這樣,已是圓滿。誰知世事無常,十年后,她仍是落得空空一人,無依無靠。
在最無助的時候,浩宇的熱戀給了她活下去的信念。也就是在那年,她也把自己的DNA入庫備案,她希望自己的后半生還能找到這個世界上和自己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坐上飛機,她時不時看看旁邊可愛的孩子,滿滿的愛意,現在的女兒糖果給了她無限的幸福感。
踏上祖國大地時,她激動地落淚了。她沒想到自己還會回來,也沒想到自己還有勇氣踏上這片土地去回憶那些過往。
離開浩宇時,關于她的身世,關于她當時的身體狀況,她什么都沒有說。
強子一直在機場高舉著“歡迎白老師回家”的牌子等著白潔。
白潔走出機場時,在顯眼的位置看到牌子后徑直走過去,怔怔地看了看強子。強子胖了,不像當年瘦猴一般,要不是他手里舉著這個,還真認不出來是當年的那個學生會主席了。
“強子同學,是你嗎?”白潔摘下墨鏡問。
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尋著一個個推著大包小包行李的女人,竟沒發(fā)現白潔已經走到他眼前。
“白老師!哎,是我,是我。您這……您這要不和我打招呼,我還真不敢認您!”強子被眼前這個女人驚住了。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年白潔的優(yōu)雅干練依舊不減,而且更勝一籌。
雖說上次在視頻里已見,但真人出現在眼前時,白潔身上特有的那種成熟、大方、穩(wěn)重、得體的氣質還是讓強子吃了一驚。
“車在地下停車場,走吧!來,把行李給我,您牽好孩子!”強子說話間下意識地瞧了一眼這個小女孩。靈動、可愛,兩個馬尾辮一甩一甩的,緊緊牽著白潔的手。強子重點看了下五官,確定不是混血兒。
回市區(qū)的路上強子和白潔聊了這些年北京的變化,聊了同學們的情況,當然,其間也聊到了浩宇。
“浩宇好嗎?結婚了嗎?”白潔問。
“嗯,孩子三歲多了,三年前他父親去世了,之后就聯系的少了。最近一次他找我也問您來著!”強子說著。
“哦……”白潔應著,隨手摸了摸孩子的頭發(fā)。
強子從后視鏡里偷偷瞄了一眼白潔的表情,看得出白潔聽到浩宇情況時的復雜心情,也看出了白潔對孩子的疼愛。
“對了,強子,我到海淀區(qū)文津酒店。”白潔說著,“這周有一個公益節(jié)目要做?!?/p>
強子應著,駛著車子直奔四環(huán)。之前強子聽白潔說這些年她在國外一直在做公益,沒想到,做得這么認真,竟做回國內了。
白潔的老家在安微蚌埠市。在出國前她已把前夫留給她的那套房子賣了出去,所以,現在,回來的第一站貌似也只能住酒店了。
代露剛回來沒多久便接到了尋親寶貝網發(fā)來的消息,姐姐有了著落。
同時也收到了節(jié)目組的來電,邀請她到現場,做一期尋親節(jié)目。
代露激動得心都快蹦出來了,立刻給老家的父母掛了電話回去。
父母說一定配合節(jié)目組,一定要來。
代露囑咐父母不要著急,等她先去聯系好后便回老家去接二老。
強子安頓好白潔后便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浩宇,告訴浩宇白潔已經到北京了。
接強子的電話時代露正在旁邊,浩宇有些激動又有些尷尬地應著:“嗯嗯,行,那咱倆改天見啊!”
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對代露來說,姐姐的消息讓她興奮不已,此刻她想告訴浩宇。而當看著一旁心事比她還重的浩宇時,她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