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那年,我幫我姐生了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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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安知


剛和丁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里,我總是有一種錯覺,恍惚間覺得她是丁萱。

丁萱是丁茹的姐姐,也是我相戀兩年的前女友。

2014年,我剛從學校畢業,去了一家小企業上班,在那里,我遇到了丁萱。

丁萱是公司的人事,做事認真細致,性格溫文沉穩卻不高冷,長得也耐看,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對她有些好感,慢慢接觸多了,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了她。

之后我就找機會接近她,有事沒事和她搭腔。

我們聊得很投緣,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多業余愛好都共通,喜歡相同類型的歌,愛看一樣的電影,習慣閑暇的時候去書店里逛一天。

隨著了解的深入,我越發覺得,她就是我這一生要找的那個人。

我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和她表白。

跟丁萱聊天的時候,我了解到,她有個妹妹和她住在一起,叫丁茹。

半個月后,丁茹生日,我提出請她們姐妹倆吃飯。

丁萱有些猶豫,說她妹妹畢竟沒有見過我,需要問下她的意見。

我差點以為這是委婉的拒絕,沒想到丁萱一個電話過去之后,得到了對方的首肯,欣然赴會。

我買了一個大蛋糕和兩束鮮花,一束大一束小。

蛋糕和小的花送給丁茹,祝她生日快樂。

大的鮮花,我遞到丁萱手上,忐忑地問道:“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丁萱還沒應話,一旁的丁茹笑得前仰后合,連連說道:“你這個人也太有趣了。”

我不知道丁茹的笑點在哪,也無心去管,惴惴不安地盯著尚未表態的丁萱,像個等待被宣判的犯人。

丁萱沒有接花,一旁的丁茹卻把花搶了過去,咯咯的笑:“我姐對花粉過敏,你這兩束花都是我的?!?/p>

我步步為營,跟丁萱接觸了挺長一段時間了,旁敲側擊地問出了她很多生活習慣和興趣愛好,但不包括她對花粉過敏這一項。

我略顯尷尬地跟丁萱道歉,以為這蹩腳的表白必然已經宣告失敗。

丁萱卻并不介意,微微笑道:“花我就不接了,但我答應你?!?/p>

我激動地把她抱了起來。

旁邊的丁茹比我還激動,一直到生日歌唱罷,蠟燭吹完,蛋糕都快吃沒了,還在一個勁地笑。

她笑著對我說道:“姐夫,你以后可別給我姐送花了,要送就送給我,有多少我收多少?!?/p>

丁萱白了她一眼,把一塊蛋糕扣到她嘴里:“閉嘴吧你?!?/p>

三個人笑成一片,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被對方抹的奶油。


丁萱性格文靜,甚至有些膽小,碰到打雷會往我懷里鉆,一個人走夜路會不停給我打電話,看見蟑螂老鼠會嚇得驚聲尖叫。

與姐姐丁萱不一樣,丁茹性格外向,活潑可愛。

丁茹年紀小,只有十八歲,高中畢業后就出來工作了,沒有上大學。

但她就像個女戰士一樣,丁萱害怕的這些事物,丁茹一樣也不怕,在丁萱和我在一起之前,丁茹一直像個保護傘一樣保護著姐姐。

我跟丁萱表白的那天,丁茹笑完了以后,很誠懇地對我說:“我把我姐就交給你了,你要是虧待了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p>

態度之強硬,讓我忍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連連保證,以后一定會對丁萱好的。

我倒也不是敷衍她,實際上,在我準備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我一定要給丁萱幸福。

和丁萱在一起之后,我的生活開始圍繞著丁萱丁茹姐妹展開。

我和丁萱情意綿綿,去哪兒都是出雙入對,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約會,要么就在丁萱和妹妹租的出租屋里面做飯,像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

丁茹這邊,一直也沒有找個男朋友,想著年紀也不大,倒也不著急。

我曾開玩笑地問她:“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她咯咯一笑,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樣子煞是可愛:“不告訴你!”

丁萱從旁邊路過,壞壞地笑道:“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丁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道:“我不要,除非你介紹個姐夫這樣的?!?/p>

我跟丁萱都只當是個玩笑,并沒有放在心上。

就這樣一晃一年多過去。

我跟丁萱雖然偶爾吵吵架,但是一年多的時間里也沒有出現什么大的問題。


2016年初,毫無征兆地,丁萱突然跟我提出了分手。

她沒有當面跟我說,躲起來不見我,只是給我發了條消息,然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瘋了一樣到處找她,卻怎么都找不到。

我徹底慌了神,給丁茹打電話,一個大男人硬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丁茹心軟,最后還是告訴了我,丁萱回了老家,不來公司了,決定和一個介紹的相親對象結婚。

我從丁茹那兒打聽到,她們家在一個偏遠山村里,交通不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車站,幾經周折,快天黑的時候,我終于站到了丁萱家門口。

但丁萱并不愿意見我,在樓上隔著窗戶跟我說話,讓我回去,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讓我忘了她。

我在樓下像個瘋子一樣哭喊,沒喊來丁萱,最后是丁茹出了門。

丁茹跟我說:“你不要怪我姐,我爸出事了,我們家急缺錢用,那個人給我們家里拿了二十幾萬,又給我大學剛畢業的哥哥開了個公司。是我姐自己的決定,我們丁家欠他的?!?/p>

我反駁道:“欠錢可以想辦法啊,為什么一定要犧牲愛情來換?”

“什么辦法?我爸現在就躺在醫院里,等著救治,我哥的公司已經注冊好了,對方出的錢,白紙黑字寫上了我哥哥的名字?!?/p>

我頓時啞口無言,懊惱地捶打著墻壁。

24歲,什么都沒有的我,拿什么來想辦法?我自己都不知道。

丁茹嘆了口氣:“姐夫,不怪你,都是命,是我姐對不起你,你別恨她就好。你還是走吧。”

天色已晚,在丁茹的要求下,丁茹媽媽安排我在家里客房睡了一晚,但是從始至終,丁萱都躲著沒有見我一面。

我根本沒有睡著,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丁萱家里。

我通過丁茹知道,半個月后,丁萱和那個男的結了婚。


剛和丁萱分手的那段時間里,我整日消沉,靠著酒精的麻醉才能勉強度日。

過了半年之后,這樣的情緒才慢慢有所好轉。

丁茹突然跟我聯系,問我見到她姐了沒?

我說沒。

丁茹說,丁萱來我在的城市工作了。

我說,她沒跟我聯系過。

我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細問,我不敢再把關于丁萱的傷疤揭開來。

又過了兩個月后,丁茹過來找我,讓我幫忙介紹一份工作。

我朋友剛好有個新開的花店,我有些股份在里面,就讓丁茹去那邊上班。

沒事的時候,我也會去花店看看,幫幫忙之類的,有時候碰到丁茹,她還是會很開心,咯咯的笑,露出一顆小虎牙,跟以前一樣可愛。

但我多少有些悵惘,不愿意再去回首往事。

有一天中午,丁茹突然說要請我吃飯。

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到了晚上,她又說請我吃晚飯,我還是拒絕了。

夜里十一點多,她給我打電話,問我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說不記得。

其實我記得,那天是我跟丁萱在一起的紀念日,同時也是丁茹的生日。

和丁萱分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八九個月,但我還是沒法完全放下,那天一個人躲在家里痛哭。

在我說完“不記得”后,沒過半分鐘,丁茹在電話里說道:“開門,我在你門口?!?/p>

我洗了把臉,開了門,看到丁茹提著一個大蛋糕、一束花和打包了一大堆吃的。

以前我和丁萱還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經常來我家,早就輕車熟路了。

我問她:“你買花干嘛?”

“給我自己買的。你又不會給我買了。”語氣很平常,但帶了些許埋怨。

說完,她自顧自的鋪開吃的,插上蠟燭,點燃。

唱完生日歌,許完愿,我們就悶著頭吃東西,也不說話。

一直吃到將近凌晨三點,我覺得困,跟她說:“我要睡覺了,你快回去吧?!?/p>

她搖了搖頭,說:“你去睡吧,我再吃會兒。”

我進了屋里睡覺,過了十幾分鐘,忽然想起來沒刷牙,我又起來刷了牙,路過客廳的時候,發現丁茹還在吃,用她那尖尖的虎牙磕著開心果。

我問她啥時候回去。

“等你睡著了我就回去?!彼贿吙闹_心果,一邊說道。

刷完牙我就回去睡覺了,睡覺前,思維突然很亂,滿腦子都是丁萱丁茹交替出現,直到睡著了,夢里還是兩人的樣子。

我夢見了丁茹,我像以前一樣問她,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她笑著說道:“像姐夫這樣的。”

混混沌沌之中,我好像聽到一聲“姐夫”。

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丁茹站在我床前。

我坐起身,問道:“你叫誰呢?”

“叫你!”

意亂情迷之下,我忍不住把丁茹攬入了懷里。


那晚一直和丁茹纏綿到天微微亮,我們兩人才睡去,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丁茹還在睡著。

我起身洗臉刷牙,可能水聲有點響,丁茹也跟著醒了,過來一起一臉。

想著她沒有牙刷,我就下樓去給她買牙刷。

等我回來,把牙刷遞給她時,她搖了搖頭:“我刷過了?!?/p>

“你哪來的牙刷?!?/p>

“用的你的?!彼鹛鹨恍?。

我忍不住又把她抱入了懷里,跟她說:“丁茹,我想娶你?!?/p>

她抱得更緊:“好。”

和丁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里,我腦海中總是忍不住浮現出丁萱的影子。

可是我深知,我跟丁萱已經不可能了,剩下的路我還得走下去。

我決定要和丁茹結婚。

兩個月后,丁茹說要回老家一趟,經歷了之前丁萱的事情后,我有些不安,跟著她一起回了老家。

到了她家,見了她父母,沒看到丁萱。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丁萱。

待了兩天后,我們一起返回了城里,過了一個多禮拜,丁茹突然聯系不上了。

我慌了神,到處找都找不到她,后來直接去了她老家。

見到丁茹爸媽時,他們正哭成一團。

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兒子被抓了,判了五年,剛宣的判。

丁茹爸爸說,那個男人和丁萱結婚后,幫丁萱弟弟介紹一個項目做,被查出偷稅漏稅,公司只是一個空殼,法人代表是丁萱弟弟的名字,事情一敗露,丁萱弟弟就被抓了,這天剛宣判。

我有些動容,也擔心丁茹,問丁茹回來了沒。

丁茹媽說,回來了,在樓上。

我上了樓,看到丁茹的那一刻,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你干嘛要躲著我?”

丁茹不答話,轉而問道:“你真的要娶我嗎?”

“真的!”

“可是我不想嫁給你了?!?/p>

“為什么?”

“因為姐姐?!彼粗遥苷J真地說道,“我生日那晚,你和我纏綿的時候,喊的是姐姐的名字,你喜歡的還是姐姐,不是嗎?”

我又被問住了,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心里亂糟糟的,那一刻自己都理不清,到底自己喜歡的是姐姐,還是妹妹,還是兼而有之?

我問丁茹:“你姐呢?”

“在你那個城市?!?/p>

“那個男人呢?”

“不知道,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我姐說她去找過你,你沒看到她?!?/p>

“你跟丁萱有聯系嗎?”我問道。

丁茹把姐姐的號碼給我以后,問我道:“你要她還是要我?”

我低著頭,沒說話。

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見一見丁萱,才知道我心里到底會做什么決定。

“你也不會要她的?!?/p>

起初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直到我撥通了那個號碼。

是一個聲音溫柔的女人接的電話,我說找丁萱,她說丁萱在忙,估計要一兩個小時,你要是急的話自己過來找她吧。

接著她把地址用短信發給了我:××路××號××休閑會所。

看到短信后,我呆住了。


我還是沒去會所找她,打了電話給丁茹。

丁茹說:“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沒跟你說?!?/p>

我問她:“丁萱一直在這個地方上班嗎?”

“剛開始沒有,在一家服裝店當導購員,后來才去的。”

“為什么去?”

“你去問她啊!”

掛斷電話以后,我把自己關在了家里,好幾天沒出門。

這件事情對我的沖擊,不亞于當初丁萱跟我分手,一時間我接受不了,心煩意亂,六神無主。

回到公司之后,也沒心情上班,索性就辭了職,準備回老家修養一段時間。

回到家我媽又開始了一成不變的問候,問我怎么還不帶個女朋友回來。

我說,還沒找到。

我媽說:“你是不是還惦記丁萱,人家都結婚了,有啥用?!?/p>

我突然就很難過,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辦,我媽識趣地閉了嘴,跑過來安慰我。

在家待了三個月,我突然想通了。

我再次來到丁萱家里的時候,姐妹倆正在洗菜。

“你咋來了?”丁茹咯咯的笑,露出小虎牙,依舊和從前一樣。

“我是找丁萱,我要娶她。”我看著丁萱,篤定地說道。

“你來晚了?!倍∪阌行┦?,不知是因為丁萱,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我姐下個月就結婚了?!?/p>

我最終還是獨自離開了。

我好不容易燃起的心,被徹底撲滅了下去,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不管我心里如何掛念著丁萱,她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后來又在家待了半年,有一天,丁茹給我發消息,問我:“你不是想知道姐姐為什么去會所嗎?”

“你讓我問她,我沒問?!?/p>

丁茹說道:“你不要怪我姐,她離婚了,哥哥蹲了監獄,都是那個男人一手造成的。為了補稅,親戚的錢能借的都借了,欠了幾十萬的債,她沒辦法才去做的,為此,她的身體也出了問題,沒法生育了。你雖然不介意,但是她覺得對不起你,所以不想嫁給你?!?/p>

我嘆了口氣,說道:“都過去了。”

之后,她發了一張照片,是個可愛的嬰兒。

“好可愛,你姐的嗎?不是沒法生育了嗎?”我問她。

“我的?!彼卮鸬溃拔医o我姐生的?!?/p>

“孩子的爸爸是?”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是你。”

這時我才想起,上次去找他們姐們倆的時候,丁茹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我點了根煙,沉默了許久,之后收拾了行裝,去了丁茹家里,一直待到丁茹出月子。

臨走的時候,丁茹跟我說:“你不用覺得欠我了,現在還清了?!?/p>

我點了點頭。

她又問:“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我想問你,”我從口袋里掏出揣了一個月的戒指,問道,“我可不可以帶你一起走?”

她愣住。

過了好久,隨著一滴眼淚從臉上滑落,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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