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喜歡花嗎?我喜歡花,不管是什么花在我這里都是絢爛的風景。不管它長在溝壑山澗里,還是養在深閨,綻放的花都是我的愛。
三月去山里賞花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是和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去呢。
露水微涼之時,我們已踏上賞花之路。路上最多的是梨花,武衍詩中寫到“梨花風動玉闌香”,疾行的車穿過村莊,山坳里一樹一樹的梨花,不著一葉,轟然洞開,一樹的燦爛,一樹的熱鬧。它們仿佛趕赴一場約會,交頭接耳,摩肩接踵,闌闌的香氣在風中飄飛。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漫長的冬日已過,桃花抽了芽,綻了苞,粉了天,香了地。仿佛豆蔻年華,扎著小辮的姑娘,走在春光里,艷在歲月中。突然想起作家白音格力的句子“人讀桃花,桃花讀人,字里字外都是明媚”。的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看花吧,花會幫你淡了過往。
一路邂逅多少不知名的野花,山坳里成片的梨花,人家院子里的桃花。晃晃悠悠我們就到了紅河縣甲寅鄉。這里的深山里開著兩種顏色的托迪馬依(杜鵑花),紅的就如詩人所寫“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白的如天上云朵,人間棉花。我們此行就為邂逅那長在深山待人識的托迪馬依。
杜鵑還有一個泥土味十足的名字叫山茶花,我喜歡這個土氣的名字,這名字更接近她的真實狀況。開在深山里,如同鄰家女孩般清麗,嬌羞。
進山的路雖有點顛簸也不算太差,坐車亦可。為了能在春天里,不經意與那開滿花的樹撞個滿懷,我們暫別汽車,披一路陽光,沾一腳灰塵,走在春天的路上。寬大的白T恤被風吹起來,張開懷抱,滿懷均是花香。
在春天里行走,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和你相遇的是什么,只要你愿意停下來,嬌紅稚綠,那是看不夠的風景。鶯鶯燕燕那是聽不夠的音樂。
一路走一路笑,一路笑一路拍,忙壞了鏡頭,累壞了眼。看不夠的春色,聽不完的松濤。
走著笑著大家都有點疲憊了,有人開始說累,有人說餓。轉過一個山頭,“哇……”在驚呼聲中,它就在那里靜靜的等著我們,或者她誰也沒有等。火紅的花,灼傷了多少人的眼,葳蕤的葉,青翠欲滴。那一刻說累的人忘了累;說餓的人也忘了餓。
陸游說:“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花一放翁。”如果可以我愿意化身千億,和她四目相對,我愿意在每一個春天的路口和她相遇。為此我愿意做一個有緣人,跋山涉水來邂逅這滿樹曼妙,兩眼一亮,將這春色捧在掌心,擁在懷里。
我有心事,無人言說,那就說給清風流云聽吧,就像眼前這株高大的杜鵑一樣,靜靜的站在山谷里,不管我們來不來,都把清風流云當做伴。
前行的路上我已經忘記遇到多少花,贊了多少次,按了多少次快門……滿眼都是花,不是紅色的,就是白色的。在花間穿梭,與蜂蝶共舞,與山巒共醉。
如果一個人的魂魄可以像裙子一樣,脫下又穿起,我愿意魂魄與身體游離,把自己穿在一朵花上,在每一個晨曦,午后,夜里,就做一朵不傷感,不哀嘆的花。多年后的你,來不來,我都不計成本燦爛;風來不來,都把芬芳和清涼留住。
低眉,一朵花的盛開;回首,滿地落英的清愁。
天青色等煙雨,我在等一路的花開。 春意已濃,晨光里,夕陽下,目光所及全是花,我在賞花的路上,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