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2017接近尾聲,2018巧然來臨。
回顧這一年,也走過了不少城市。
2月份,在長沙,與合伙人散團,人生第一次創業宣告失敗。那天晚上一大幫子在餐桌上,回憶過去近兩年在一起的時光,諸多感慨。期待著多年以后,彼此重聚,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暢談過往,或許也可以一起做個更大的事兒。
過年是在長沙過的。
大年三十那天,5、6個人在住的地方燒了一條魚,弄了個牛肉火鍋,有雞有鴨,還來了幾支紅酒。吃飯時大家互相舉杯,吃完就去朋友家串門去了。
從長沙離開,回到老家,那已是新年以后。過年回家的老友、親戚,回去的回去,上班的上班。陪外婆在家呆了個把禮拜去了合肥。
合肥是童年和我一起長大的小表舅及我一個特別好的兄長般的朋友的所在地。此前去過很多回,一直也沒時間看望他們,這次屬于專程探望。
小表舅和舅媽在大蜀山有一棟兩居室的房子,那家庭布局格外溫馨,還有輛小車。他倆在不同的地方上班,小表舅每天都會接舅媽下班,上班的時候順路捎她過去。我去的那天,小表舅開著車帶我在合肥周邊轉了轉,去舅媽上班的商場里的影院看了場電影,待舅媽下班后,他們帶我吃了個火鍋。如今他們添了新丁,雖然每個月還有車貸房貸,但小兩口很恩愛,相互扶持,這種平凡的日子,幸福甜蜜。
他們,是其父母的驕傲。
我那兄長般的朋友,是個個人魅力和能力都很強的人。我和他相識于長沙。以前就是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出身中醫世家、武術世家。也懂浪漫,當年追他現在的妻子時,還給她寫過幾首情歌。在一家健身房做了3個月,個人業績成績斐然,是所有店的銷售冠軍,成為一家店的掌門人。現如今和朋友合伙開了個養生館,事業也是如日中天。
他,亦是其家人的驕傲。
離開合肥后我去了南京,也見了兩個朋友,一個長輩,一個同齡人。那長輩之前和我是神交,交往幾年,未曾謀面。曾在我迷茫的時候點撥過我,還送過我一塊較為珍貴的羊脂玉,教我做人要中通外圓。我在合肥時就開始預約她了,非常期待能夠見到她。最后如愿以償。同齡人之前從上海回家經過南京時約過幾次,她為人也特別仗義。
我到達南京的第一天,中午同齡人請我吃飯,下午陪她逛商場,下午4點左右,長輩到了,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南京人。晚上她倆帶我去逛了老門東和秦淮河,途中吃了很多地道的南京小吃。
她倆除本職工作外還寫作,長輩已有好幾部劇本被影視公司買走拍成電視劇,同齡人大學期間就已經在各種報紙副刊發表作品。
她倆,亦是很多人的驕傲。
離開南京我又去了靖江,老媽那里。給她帶了外婆在家給她準備的一些咸貨。母子倆聊了這么些年的過往,從我出生,小時候,上學時,我走入社會以后,她和爸爸還沒分開時,外公去世前后,我的個人問題等等。
聊到一些敏感話題,她有時情緒會有所波動,她說有時候看我會覺得看不到希望,她說我何時才能穩定下來?何時談論婚娶?你再看看家門口和你年紀一樣的人,再看看你小表舅,你表哥。然后又一遍遍重復:我到老了不要你養,到時候就在外婆家邊上起間小平房,你若有心,時常帶孩子帶媳婦來看看我。讓我看看我未來兒媳婦,孫子。
那些話像刀扎在我的心上,看著她的膚色在一天天變得暗沉,她的額頭紋越來越深,她的眼窩子越來越凹。我又何嘗不想使自己成功的速度快過她蒼老的速度?
像我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人,一個前途命運只能靠自己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崛起,往大了說,我希望自己以后可以光大門楣。能夠讓我最親的家人也好、朋友也好,能夠在人前揚眉吐氣。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以為通過努力勤奮,踏實肯干就可以為自己爭取想要的一切。后來堅信:我們可能不是上帝選中的寵兒,可能窮盡一生都默默無聞,毫無建樹。
我還是會給老媽打氣,不斷地給她造夢,不斷地給她希望。
對于我的說辭,她無力反駁。對于我的選擇,她無力干涉。
我也會反問她,如果不這樣,你能給我提供更好的選擇嗎?家里的那些親戚能給我提供更好的選擇嗎?我可以選擇放棄,回到傳統的流水線式的生活,過著你們所希望的那種所謂穩定的生活。你以為那樣我們就會如愿以償嗎?你覺得我這樣跑來跑去很爽嗎?你認為我只是任性嗎?我做事不考慮后果嗎?
離開了媽媽那里,我轉而去了蘇州。會見了一個認識了5年從未見過面的文友。他是個80后大哥,現在從事怡寶飲料銷售工作,自己有車,每天拖一大車子貨一家家超市上門推銷。他是個執行力超強的人,給自己設定的目標就是每天必須把自己車上的貨全倒完。那天晚上他一直工作到晚上10點多,我一直陪著他。結束工作后,他在路邊找了個大排檔,點了8、9個菜。他說,科學,今晚不喝醉不回去。
那天晚上我們一人喝了5扎啤酒,打個飽嗝嘴里全是啤酒味。我們回憶著兩人當初是怎么認識的,后來是怎么熟悉的。談論著這么多年彼此做著什么?感情、事業。他至今單身,很希望早日找到另一半,過著和諧美滿的平凡生活。不過就現在,他每天的生活也很充實。
離開蘇州后我去了上海,在我以前的兩個同事那住了幾天,他們倆現在自己開了個文化傳播公司當老板了。和我差不多同一個時間段開始做的,現在做得還可以,有穩定的客戶群。其中一個家里支持80萬在上海嘉定買了個房,付了首付。另外一個家里也支持了幾十萬買了輛奔馳。兩人都有女朋友,估計過不了兩年也都結婚了吧。在同齡人里,他們混得也是相當成功了。
到了3月上旬,我只身從上海去了天津,在一家搞英語培訓的創業型公司從事市場部的工作。作為一個曾經的創業人,在那個過程里,對于老板所面臨的一些問題,我感同身受。
在那邊干了3個月便離開了。我走后不久那家公司也夭折了。
老板是3個人,都是性情中人,還有那么些小情懷。首席掌門人是個東北爺們兒,人長得帥還特有才華,唱歌賊好聽,平時一副不顯山露水的模樣。聽他說在上大學時組樂隊,彈吉他,打籃球,活脫脫一個旋風少年。
還有倆二把手,都是氣質型美女。一個是山西的,另一個是天津本地的。一個管行政人事,一個負責研發課件等工作。她倆是閨蜜,上大學時的同學,約摸著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吧。這種情份在別處是很難找到的。
那公司很有人情味,讓我收獲到友情和關懷。如今他們仨東山再起,又搞了家公司。
離開天津后我去山西晉城放松了幾天,在我朋友那住,一個山里的小縣城,名曰沁水縣,是著名作家趙樹理的故鄉。我期待能在那里見到一個人,沒能如愿以償。
在我離開晉城去往上海的那個夜里,在晉城火車站。她給我來電話了,她說要來車站看看我,我說不必了。兩人在電話里聊了很久,到我快上車。
我在上海的工作是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定下來的,是一家培訓機構。老板很器重我,面試那天跟我聊了一個多小時,最后以市場部主管這個職位入職。
沒干多久我就跑路了,原因是我一個好朋友想去麗江開客棧,當時我們幾個都在上海。他知道我有那么一絲情懷,他也有,當時他還拉了他的一個同學。
有一天我還在工作,他給我發來微信,他說科學,晚上來我這邊一趟,商量個大事情。我當時問什么事?他說晚上來了再說。還吊我胃口。
于是那天晚上我就去了,他和他的同學早已在屋里候著我。先簡單和我說了下,我當時還為之一驚。之后他說,還沒吃飯吧?我們先吃飯,邊吃邊聊。
席間他倆就何時想搞這個客棧?找客棧轉讓信息、我們接手后前中后期需要的資金,接手后怎樣運營,每個人的分工等問題進行一些簡單敘述。
我當時好像也沒多想,就覺得是好朋友,難得有想法自己搞事情,我也一直想自己搞點事情。不甘心給人打工,就點頭了。
他們倆7月初就先到了麗江,我是因為還有工作,把后續的事情加上離職手續等一系列處理了下,在7月25日那天晚上,乘飛機從上海直飛麗江。
直到今天,老實說,客棧運營得并不是很理想。但是在這個過程里,驗證了每個人的服務水平以及各項指標,也從中收獲到以前在其他地方所收獲不到的一些東西。
不管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我的身份還是一個老板。我以誠待人,誠信經營,客人提出什么要求,我盡最大努力來滿足。
每波我所接待的客人對我都贊不絕口,來到我的客棧就跟回到家一樣。客棧環境清幽僻靜,適合居住休息。我常常帶著客人或朋友去當地的菜場,或者帶他們坐公交車,體驗當地最接地氣的風土人情。
我廚藝了得,大男孩子,90后,做出來的菜有時讓一些阿姨輩的人自嘆不如。
我有思想,有遠大的抱負,別人都說我和其他從小嬌縱慣養的90后完全是兩類人,少見。
這一路走來,也能聽到各路人群的故事,聽一些長輩們講述他們年輕時的奮斗和瘋狂。他們對我循循善誘,教我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給客棧的經營提出中肯意見。
每次得到別人的肯定,內心是頗有些成就感的,這比實實在在給我一筆錢更令我興奮。
但是人嘛,你又不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畢竟還是要回歸現實的。
現在的我可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知道有錢的好處。
就我個人而言,現在孑然一身,除了背負一些債務其他沒什么負擔。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有錢可以過,沒錢照樣過。
但人不能活得那么自私,親人在一天天變老,我還想讓他們安享晚年。我還單身,我之所以這么多年不去找是因為我無比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我現在一無所有,并不能給對方一個安穩充裕的生活。正因為什么都沒有,我會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即使在一起了也沒有很多時間陪她。
“潛力股”這回事兒。誰說得準呢?也有可能我就是那個沒被上帝選中的寵兒呢?
那么如果是不是我的事業沒有取得成就,我就不找女朋友不結婚呢?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這種時候我又是極其希望能有一個她走進我的世界,我務實,但做事目標感不強。有的時候感覺挺無力的,也常常為此走了不少彎路。希望她能給我指明一個方向,指哪打哪。彼此互相成就,也許會縮短我成功的速度。
不過這人吶,最終還是需要自我救贖。
網上如今都在說,90后已經開始禿了,已經開始陽痿了,已經開始油膩了,第一批開始出家了……
慶幸的是,這些癥狀我都沒有啊。我相信在他們禿之前、陽痿之前、油膩之前,他們是那批懷揣不死鳥之心的旋風少年。內心懷揣夢想,身上帶有棱角。只是被時間和環境磨平了。無須覺得自己像是被生活強奸了,無需覺得那樣的生活違心,每一條道路都可以抵達人生的終點,選擇了就面對。
于我而言,2017就像是一片無涯的荒漠。行走在軟綿綿的沙子上,充滿驚險刺激。因為并不知道下一步腳會落在什么地方。有可能是泥沼,有可能是洞口,當然也會有綠洲,還有看似離得很近但離得很遠的海市蜃樓。這才是人生道路上該有的樣子。我經歷了,我感到榮耀。
我還是想對已經過世的外公,對我的家人說句:
對不起,尚未成為你的驕傲!
但是,我會朝著成為你的驕傲的道路去努力!不管前途如何艱難坎坷,我會堅持,保持初心,至時間的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