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壞蛋」們的孫老師

嬌小的孫婉宜(Stephanie Sun)身高還不到一米六。26歲的她清晰記得,當父母陪她到即將任教的學校報到時,不停問她「你確定要在這工作嗎?」

一個班只有8名學生,但全是被其他學校停課或開除的問題學生,上起課來比40人的大班級還難搞。學生雖然大都十六、七歲,但平均閱讀水平只有二年級,不少都曾被捕進過監獄。

在康州紐海文,大部份教師都忍受不到三個月的「問題學生集中校」,作為當年剛從紐約大學畢業、身形嬌弱的華裔小女生,孫婉宜一扎就是兩年多。

目前任教于布魯克林布朗斯維爾(Brownsville)「成就第一特許學校」(Achievement First Charter School)的孫婉宜,盡管現在學生質量遠高于當年剛畢業時自告奮勇前往的康州「差校中的差校」 ,但學生也幾乎全都來自家境貧寒的新移民家庭:「98%為黑人,另外的2%為拉美裔。」

作為學生口中的「陽光小姐」(Ms.Sunshine),用耐心與熱情結合杰出的教學技法,所教班級閱讀成績高出同一地區平均分四倍,孫婉宜成為2015年「費舍曼獎」(Fishman Prize)得主。

「費舍曼獎」專為表彰在貧窮社區中的公立學校任教、展現杰出教學水平的教師而設,每年從來自全美成百上千名競爭者中,決出最后四名獲獎者,年僅26歲的孫婉宜是其中之一。

孫婉宜出生在新澤西州頗為富裕的西溫莎(West Windsor)。父親從事金融,操持家務的母親都擁有MBA學位。在優渥家境下成長起來的孫婉宜,對服務貧困社區情有獨鐘,「從10歲起我就非常喜歡做義工。」

在紐約大學就讀英文系時修讀的少數族裔研究課程,讓孫婉宜對美國社會中仍普遍存在的貧富鴻溝及貧窮、高犯罪率社區青少年所面臨的困境印象深刻,「我認為良好的教育會產生巨大改變。」孫婉宜說。

大學一畢業就加入「為美國而教」(Teach for America),年僅21歲的孫婉婷主動提出「要去最差的地區」。

孫婉宜還清晰記得,當父母陪其來到所選的位于康州紐海文的學校報到時,不停問她「你確定要在這工作嗎?」學校所在的區域「連超市都沒有,只有『一元店』(dollar store)」,不但貧困,而且治安混亂。

學校是新建專門收容被其他學校停學或開除的「問題學生」,可謂是「爛校中的爛校」,學生不僅敢對著老師飆臟話,不少還是當地警局與監獄的「常客」,甚至有從10歲起就是癮君子。

「父母每晚都要打電話,確認我的安全。」孫婉宜笑稱。大部份教師都撐不到三個月,但她一待就是兩年。

「我不認為那些孩子天生壞和笨,只是不幸生在了貧窮和治安差的社區,沒有遇到愛他們的好老師。」兩年時間,孫婉宜不僅贏得了其他教師避而不及的「問題學生」的尊重與信任,而且讓很多人眼中偷拐搶騙無所不作的「天生壞蛋」重返校園,重歸人生正軌。

孫婉宜認為「化腐朽為神奇」的訣竅其實很簡單:「秘訣就是發自內心相信他們能學好,并且耐心地教他們,把自己的故事和他們分享,讓孩子們覺得認真學習,一定可以改變人生。」

2013年,孫婉宜回到紐約,在布碌侖布朗斯維爾(Brownsville)「成就第一」(Achievement First)特許學校(Charter School)任教。 該校學生都是來自貧窮的移民家庭孩子, 98%是來自非洲的移民,另外2%是拉美裔。

「對移民家庭來說,一個孩子能通過教育上大學,往往能改變整個家族的命運。」孫婉宜享受通過教育來為出身底層的孩子爭取機會:「這將是我一輩子的事業,我想我永遠不會去教富人區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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