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生里,在人類宇宙間,仿佛所有的塵埃都已落盡。事實上,從某一種角度說,人生存在某一個特定的空間里,磁場間成了靈魂與肉體之間的一個空間引力,腦電波從大腦皮層過渡到視覺神經,再加上來自一顆真正觸動靈魂的心,便可以用來解釋永恒。大阿伯記得那樣的刻骨銘心,在長期以往的生活壓力下,暴露出來的不只是片刻情緒的抒發,一種巖漿式情緒的噴涌總會降臨在最低的平面上,站在離地平面最近的人和物,卻是最早受到傷害,正如小阿伯在那簡短的一幕里,人生覆蓋了最初的陰影,從而影響了一生。
大阿伯自從那次喝醉后,便人事不醒,從酒醉中清醒過來已是三更半夜,那時他躺在一張硬木板做的床上,斜對著窗口,影影綽綽看到了一些霧的蹤跡。窗子大大開著,空氣里彌漫著酒的味道,不是那種醇香的酒味,是那種由胃散發出來的令人極為惡心的夾雜著食物味道的臭味,通通都往窗子外面跑,大晚上的,仿佛有一只軍隊還在持續著訓練,準備趁敵軍不備進行偷襲。散著散著,大阿伯還是不太清醒,他甩了甩腦袋,用手敲打兩邊的頭部頂端,也沒能想起多少,。他想不起自己做過什么、說過什么,當時夜深人靜,也就隨它去了,反正醉酒的話是當不得真的。第二天,幾家人還是照樣起床吃飯,一家家輪流著吃,總算才把飯吃完了。盡管大阿伯那番話震驚了眾人,也說出了他的委屈,但是人們從來避而不談,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那片刻驚動的心也就落下來成了塵埃。然后再回想大阿伯之前,也想不出來特別經典值得一提的事,倒是簡單的撕碎的故事特別多。比如,前面提到過大阿伯的三弟借錢一事,在街坊鄰居里傳開了來。事情是這樣的,隔壁街有戶姓杜的人家,家里坐著小本生意,就是在城里各大酒家里去運送酒店客人吃剩的食物,起始路線總是酒店和養豬場之間,每天還得晚上六點準時出發,忙到十二點多,酒店生意好的話,一天能拉好幾桶,保準把豬喂得肥肥的,小兩口舍不得吃穿,出門也是破破爛爛,一年下來,掙到了萬把來塊錢。小兩口有一兒一女,小兒子在外讀書,大女兒很小就外出打工了。一家人幾年下來積攢了七八萬,再加上那年大女兒出嫁,男方出了三萬塊錢的彩禮錢和辦酒席街坊鄰居、親戚朋友送的禮金,前前后后共十來萬。但小兩口依舊不太敢用,就等著將來拿這些錢給兒子買套好房子,結婚的時候有個底氣,不至于被女方看不起,他們與大阿伯的三弟是在牌桌子上認識的。在石頭街里,人氣味兒最濃的永遠是賭場,有好幾家,一天到晚總是堆滿了人和凳子,簡直是人滿為患。大阿伯和三弟的樓房之間就有一個賭坊,主要盈利方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