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沙漠之冰

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沙漠之冰”顧名思義:沙漠里的一塊冰,字面意思就是一片沙漠里,有一處水,也就是特別的,罕見的,而且是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希望很渺小的。
比喻做感情,有兩層意思,第一:是感情很獨特,像沙漠的一塊冰,很特別,很罕見,是別人不一樣的感情。第二:是感情很不穩定,沙漠里的一塊冰,會由于天氣干燥的原因,慢慢的變成水,最后變成水蒸氣蒸發了,沒有了,感情也就淡了,不見了,這樣的感情像玻璃杯,一碎就沒了,不常久的意思。

靜秋立在河邊,任徐徐晚風吹動自己的長發,黑夜里那雙眼睛布滿惆悵,看著周邊一堆堆三口之家嬉戲打鬧,笑聲、責罵聲、哭泣聲……都刺痛了靜秋那顆敏感的心,為啥自己找個愛人,成個家就這么難?

(一)

幾個月前,在外參加培訓的靜秋非常巧妙地發現在講臺上侃侃而談的那個人就是自己讀大學時期曾經愛慕過的老師,那份他鄉遇故知的驚喜讓靜秋內心怦怦亂跳。她兩眼緊盯著不遠處的云老師,發現時值中年的老師依然風度翩翩,談吐更沉淀了幾分睿智。

那天下午,已經不再年輕的靜秋用筆在本子上一筆一畫勾勒著云老師的模樣,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畫塞進自己的包包里。

做這一切時,靜秋的臉緋紅,內心依然如讀書時遇到老師那樣似撥浪鼓般難以平靜。

下午的培訓一結束,靜秋立即跑到講臺前,主動邀請老師一起用餐。沒想到云教授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并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在這外地能夠相逢即是緣,何況兩人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面了,敘舊聊天的氣氛非常融洽。

“你現在情況怎么樣?結婚了嗎?”云教授手里擺弄著刀叉,把一塊牛排塞進嘴,然后擦擦嘴巴問道。

“還沒有,談過幾個,但都沒有成功。”靜秋聲音低下去,想起了自己這些年遇到的那些男人。

靜秋其實長相不差,工作穩定且精益求精,是一家公司的行政助理,深得上司信任。愛情上,她其實對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不像很多年輕女子只注重物質,她只要求對方只愛自己一人,用時髦語言表達就是注重靈魂上的契合,追求唯一的愛。

她遇到的第一個男朋友是自己的同事,剛戀愛那會,對方簡直把靜秋寵上天,凡事必報備且每天噓寒問暖,可是激情過后,對方漸漸冷淡,發消息遲遲不回,尤其發現對方還在公司與異性打情罵俏,自己絕不能容忍。

第二個就渣透了,直接被靜秋抓到現場,那么凌亂不堪的情景一直刺痛自己敏感的神經,擾得自己從此有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敢相信男人。

因此,雖已三十出頭,靜秋依然單身。

“在想什么?”云老師看著出神的靜秋。

“師娘現在怎么樣?”靜秋回過神來。她記得云老師當時有個女朋友,是相親認識的,好像還蠻賢惠。

“離婚了,去年!”云老師那很有金屬力感的聲音傳過來,還是如當初一樣有魅力。靜秋瞬間抬頭,眼中閃著一絲光芒看向眼前四十多的老師。

“不好意思!”靜秋馬上低下頭,像做錯事情般不好意思。

“沒什么,現在離婚結婚這事很常見,只是怪我太不懂女人心。”

“老師不懂女人?”靜秋噗嗤一聲笑了。

“是啊!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希望從一而終,不像你們小姑娘,喜歡浪漫,我們就是過日子。”

老師的話在靜秋心中泛起陣陣漣漪。畢竟自己也一直向往從前車馬慢,只夠愛一人的美好!

聊天的氛圍甚是融洽,晚餐結束后兩人加了微信留了號碼,似乎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早!一起去吃早餐嗎?”第二天一早就看到老師的信息,靜秋嘴角溢出一絲淺笑,被人牽掛的感覺不賴。

余下的半個月培訓里,兩人一直都是亦師亦友的相伴著彼此,直到培訓結束,兩人似乎有了點依依不舍,曖昧的氣息在彼此之間蔓延開來,她越看越覺得老師帥氣,真真印證“情人眼里出西施!”

這樣的感覺猶如在沙漠中極度口渴的人們突然看見一塊冰,那么驚喜雀躍又讓人沉迷!內心極度渴望愛情的靜秋相信這次相逢定是命運的安排!

(二)

緣分就像一道橋,無論世事如何變遷,總會在不經意間與她相遇。

云老師回到自己的家,一個人無聲地整理行禮、做飯,房子里連空氣都是冷冰冰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曾經,這里也有女人的笑聲、鍋碗瓢盆的煙火氣,還有女兒稚嫩的童聲,可是現在想想都恍如隔世。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套房子里就只剩下沒日沒夜的猜忌、諷刺甚至吵架聲。直到把彼此的精力消耗殆盡,這套房子就如現在一樣孤獨和冷清。

云老師疲憊地躺在沙發上,想起這些往事,無法排遣的寂寞讓他不由得狠狠吸了一口煙:都說中年男人活成狗,這句話一點不假。

手機響起,云老師拿起電話,端正坐姿,靜秋恬靜的聲音傳來,“老師到家了沒?”

靜秋的心思,他從十幾年前就隱隱察覺,那時的她一看到自己就臉頰緋紅且迅速低頭,甚是嬌俏可人。可是那時自己正準備結婚,處于蜜罐中的自己沒做他想,尤其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還有相差十多歲的年齡,她當時還是一個剛剛考上大學的孩子。

沒想到,這次培訓能夠再次看到她,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云老師瞇著眼,抽著煙,在煙霧繚繞中,有搭沒一搭地與靜秋聊著,有人陪著總勝過滿屋的寂寞!

每天看著靜秋事無巨細地分享自己生活中的小事,云老師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甚至會想像著她當時的模樣。

一天,孩子生病了,前妻叫上云老師一起把孩子送去醫院,忙來忙去的自己忘了看手機。靜秋急切的電話打來,“你怎么啦?半天不回信息?”

云老師低聲說,“我在醫院,孩子生病了。”
然后兩人竊竊說了很久,才掛斷電話。

“你談戀愛了吧?”前妻一語驚醒夢中人!

“希望你這次能夠給別人帶來幸福!”早就有男友的前妻繼續幽幽說道。

云教授又想起了那段痛苦的過往。

結婚后的自己把精力放在事業上,終于由講師升為副教練,再到現在的教授,真不容易。當教授后,慕名而來進行研討的人漸漸增多,尤其是女學生和剛剛入職的女同事,看著她們那期盼的目光,自己又怎么忍心拒絕?幫她們改改文章,提提建議,一起研究研究,這些都在所難免。

可是當時還是老婆的她卻怎么也不理解,每天猜忌、吵鬧,甚至還鬧到學校讓自己下不了臺。煩不勝煩!

“怎么?沒把握?”前妻的語氣中略帶一絲調侃的味道。

“放心!她沒有你那么無理取鬧!”云教授亦不示弱。

(三)

當你習慣依賴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想念是一件很難戒掉的事!

此時的靜秋就是如此!

隨著兩人沒日沒夜的聊天,靜秋不自覺的就把云老師當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一天不聊就分外難熬。

她每天除了工作外就是捧著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跳躍。同事們經常看到靜秋嘴角彎彎,紛紛調侃,“這是哪個帥哥能讓我們靜秋如此開心?”靜秋笑而不語,臉上的紅云卻怎么也掩飾不了。

慢慢的,靜秋已經不再稱呼云教授為“老師”,而是改為更加親切的“大叔!”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請教大叔,那份依賴不言而喻。

巧合的是,兩人都喜歡健身和寫作,每天兩人約好在不同的城市里同時進行鍛煉,那份甜蜜讓靜秋覺得鍛煉時流下的汗水都是甜的。

在大叔的幫助下,靜秋的文案水平也飛速提高,上司有幾次在會上都當著大家的面表揚了靜秋。靜秋把這一切功勞都歸功于大叔。依賴之情更盛,語氣更甜。

確定關系時正是陽春三月,綠草茵茵,鮮花盛開,愛情的氣息撒滿人間。那一天,云老師在清晨時分發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傻丫頭!想你!”

靜秋至今還記得自己看到這個稱呼時內心的悸動和歡喜,那么充滿溺愛的話氣怎么不讓人開心沉溺?!

滿心歡喜的靜秋當天就趕往大叔所在的城市,以一個小媳婦的身份出現在大叔的生活中,洗手做羹湯,大叔滿心歡喜地看著靜秋在家里忙著忙那,家里甜蜜的煙火氣讓他不由走上前,擁抱著靜秋,“如果時間就此停住多好?”

“你傻啊?我們還只剛剛開始,好日子還在后頭。”靜秋抬起做家務的手,靠在大叔懷里,無比安定踏實!

夜幕降臨,兩人牽手散步,花前月下,濃情蜜意如神仙美眷,好不愜意。夜深人靜,兩人相擁而眠,卻點到為止,這讓靜秋好感倍增,這在物欲橫流的今天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大叔待靜秋真的很好,家里一切都聽靜秋的,什么事情都會先詢問:你同意嗎?開心嗎?靜秋很喜歡這種被重視的感覺。

靜秋開始著手認真打造這個新的小家。

暑假期間,大叔有一個多月的假期,他特意來到靜秋所在的城市,當起了家庭煮夫,每天變著花樣的給靜秋做各種美食,靜秋忍不住問,“大叔,你會做飯?”

“一直知道,所以你那次給我做的飯實在難吃,只是沒有告訴你!”

靜秋一記粉拳捶過去,大叔趁機把她摟入懷中。“放心,以后我來做飯,你負責吃就是!”

那個假期靜秋真的幸福,回家有人等,晚上有人陪,長夜不再孤單寂寞。雖然大叔比自己大十多歲,但是由于長期鍛煉,四十多歲的他依然年輕,并沒有那么油膩。而睿智的頭腦和豐富的閱歷積淀的幽默談吐常常讓靜秋崇拜不已。

當大叔在夜晚時分翻身壓在靜秋身上時,她沒有拒絕,心里想著:這將是我以后的人生依靠!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四)

人們常說:人因為不理解而喜歡,因了解而離開!

靜秋越幸福就越覺得不安心,她睜大雙眼如偵探般看著自己決定余生相伴的大叔,恨不能鉆近他腦袋里一探究竟。

有付出就有回報。在兩人朝夕相處時,她發現在一起的時候,大叔的手機從來沒有突然響起的情況,也沒看到他回過信息,(后來才知道大叔對微信設置了勿打擾的模式)同時大叔經常會一個人在書房呆幾個小時,說是為了看書、找靈感!

靜秋越發懷疑,難道大叔外面有人?女人的第六感馬上發揮到極致。可以不計較金錢和年齡,但是也不希望與人共享,那么優秀的老師真的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靜秋心里暗暗琢磨。

一天,百無聊賴的靜秋在一個網頁上看到了一篇熟悉的文章《風雨人生》,靜秋馬上睜大眼睛細看,她知道大叔有一陣子一直在癡迷于這部小說的創作,甚至還忙到晚上不回家,說晚上獨處更有靈感。可是仔細一看,署名卻不是大叔,而是一個叫“曼曼”的女人名字。靜秋一下子懵了,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跑到大叔面前,“那個《風雨人生》不是你寫的嗎?怎么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哦,那是我們學校的一個新來的老師,她要晉級,要我幫她寫寫文章提高知名度。”大叔淡然自若,非常坦蕩。

靜秋沒有吭聲,好像一切都說得過去!

回到電腦前,靜秋福爾摩斯附體般繼續搜索這個曼曼的動態,接下來的發現讓靜秋份外惱火。曼曼的日志里記載著從二月到四月份,云老師一直事無巨細地幫她修改,有時兩人還一起熬到凌晨兩點,而生活上對她更是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感激不盡。這樣的日志一直發了有幾十篇,而靜秋的大叔一直在那留言“傻丫頭,別客氣!”“傻丫頭,照顧好自己!”……

靜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以為“傻丫頭”是自己的專屬,沒想到卻是大叔的通用!

她極力忍住自己內心的奔潰,再繼續搜索,竟然又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同樣在二至三月份,還有另一個叫安安的女人與大叔互動頻繁,這次的理由更充分,兩人合寫了一部老少戀的小說,發表在網站上的小說中有大量上床的細節描寫。估計為了激發靈感,經常熬到深夜的兩人把老少戀該做和不該做的所有事情都嘗試了一遍。尤其是兩人在文末留言區里還互動頻繁,左一個擁抱,右一個感激!

“大叔,曼曼和安安是怎么回事?”靜秋止住眼里的怒火,冷靜地說。她現在必須讓自己冷靜,才能把條理梳理清楚!

“都是寫文章,她們沒有靈感的時候,幫她們梳理一下!”大叔淡定如常!

“那你們合寫的那篇老少戀文章里的情感是真實記錄吧?”

“哪里,都是虛構,我只是告訴她可以發展、這么描述,吸引人的眼球。”

“那留言里的擁抱怎么來的?”靜秋越說越氣!

“那是為了安慰她,小姑娘剛剛寫文章,內心膽怯,多鼓勵鼓勵她一下!”大叔依然氣定神閑。

“鼓勵就要抱抱?寫文一定要寫到凌晨還在一起?”靜秋聲調忍不住激動起來。

“這不可以嗎?何況也是和你確定關系之前吧?”大叔有了一絲不耐煩。

確實,都發生在兩人確定關系之前。

可是,靜秋內心深處依然忍不住冒起一絲寒意。她清楚地知道:二三月份也是大叔和自己聊得火熱的時候,每天幾百條信息。可是誰又想到他同時可以與好幾個女人如此!難道真如網上所說“廣撒網、多撈魚!”

悲憤交加的靜秋把門一關,躲在房間里控制不住自己眼淚直流。

“你是怎么做到同時與好幾個女人保持親密聯系的?為什么最后選擇了我?是因為我傻?我笨?”
靜秋隔著門大聲吼,內心如撕裂般疼痛不已。

滿以為自己是大叔的唯一,可是卻發現自己只是大叔的其中之一!

門外靜悄悄,大叔什么都沒有回復!

打開門,卻發現大叔鎮定自若地在看電視!看到靜秋出來,他非常冷靜地說,“你自己想想這些都發生在之前,有必要糾結嗎?而且你捫心自問,這幾個月我們相處以來,我對你怎樣?”

靜秋一時語塞,捫心自問大叔確實對自己很好,可是我需要的是唯一的愛,而不是博愛之人稍微多愛我一點。

“你不要太糾結!我每天回家,工資可以上交,這就夠了!”大叔依然擲地有聲。

“那我可以看你手機嗎?”靜秋被大叔這么一頓搶白,頓時沒了底氣,怯怯地提出一個要求。

“不行!每個人都有私人空間!”

爭吵不歡而散,大叔沒有道歉,甚至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過錯,反而變成靜秋在無禮取鬧。靜秋不知道是自己閱歷不夠還是大叔真的問心無愧,腦袋里一團亂麻。

(五)

有了猜忌和雜質的愛情如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暑假結束后,大叔回到自己的城市。

兩人依然保持聯系,可信息卻突然間減少。靜秋似乎又回到了認識大叔之前的日子,一個人上班、生活,手機也靜悄悄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偶爾大叔的信息中依然會稱呼她為“傻丫頭!”也依然會提醒她注意休息,會給她道晚安!可是靜秋卻再也沒了之前的雀躍,反而心如止水。有時還露出一絲苦澀:這樣的話,大叔對多少人說過呢?

大叔似乎也忙起來,每次發信息過去,對方遲遲不回,偶爾回答也是“忙!”或者“不喜歡打字”之類的說辭。那個每天噓寒問暖的大叔好像不復存在了!

唯一讓靜秋安慰的是,大叔依然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幾十分鐘都舍不得掛,金屬質感的聲音依然讓自己輕易就沉淪。

愛?不愛?靜秋真的把握不住大叔的心。

該繼續還是該放棄?靜秋自己亦拿不定主意。每次想到要放棄這段感情,靜秋的心就如刀割,可是延續下去又真的會給自己幸福嗎?

江邊的風驟然猛烈,吹亂了靜秋的長發,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內心更加舉棋不定,她迎著風捋捋頭發,卻依然剪不斷、理還亂!

這樣一份如沙漠之冰般充滿誘惑但又不穩定的愛情到底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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