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輪回

這一篇文章一直藏在我的心里深處,擔心被認為是一篇“修真靈異”的文章。

觸動我敲打鍵盤寫下這篇文字的是上半年小姨從英國來深圳,我們聊起了許多的事情也包括了移居加拿大被病痛折磨的堂姨的點滴,以及數(shù)年前病情有起色時和從上海來訪的好友Kathy (很巧的是小姨和好友的英文名字都是Kathy),當我和她分享這段經(jīng)歷時鼓勵我將這段經(jīng)歷寫下來。不求能夠啟發(fā)放下生死、堪透生命的意義,只想能夠再次輕裝走出更精彩的人生。我在這路上...謹獻給敬愛的堂姨Jacqueline和與我們有著對生死糾結(jié)的朋友們。

很累...手指都抬不起來,身體像不受控制似的往下沉,像是要睡過去卻又很清醒...黑暗一片。

醒來的時候,很奇怪的感受油然而起...自己在一間即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醒過來,我仿佛有著兩個“我”的感覺。入眼都是一片銀灰及珍珠白的顏色,這是我喜歡的顏色卻覺得詭異,我開始整理著自己,像是每天的例行活動,手臂自動地拿起應(yīng)該拿的東西,忙碌著,而腦袋像有著兩種聲音存在,一把聲音是不斷地問“我在哪里了?”,另外一道聲音是“這是我應(yīng)該在的地方”。收拾完畢,開門。

走出房門,看見一道身影,熟悉地打了聲招呼,坐下就拿起餐桌上的早餐吃起來了,食物味道挺平淡,心里覺得生活好像每天都是一樣,但是腦海中卻涌起另外的聲音說:“咦,這是我媽呀~怎么我會叫她“秀萍”?”我聽見我和秀萍的聲音說著今天下午要做的事情,聊著其他的八卦。她是我的室友,然后她就出門上班了。

“上班”對我來說是我經(jīng)常做的事情,但是腦袋突然有一股忐忑的感覺,“我到底是做什么的?這是哪里?”...腦袋一片亂哄哄卻又有著平靜的心情。我也出門了,門外的一切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自然地漫步走在街上,在一臺車前停下掏出鑰匙上車,啟動開車...“天呀!我是馬路殺手呀,怎么可以開車上路,要作死咯!”腦袋試著告訴自己停下車來。

熟練地將車駕入一棟大廈的停車場,停在一個BYG48停車位上熄火,走到一座電梯口進電梯上樓。“誰可以告訴我,我要去哪里?”腦袋里的聲音又再說道。我走進一家廣告公司,熟悉地和同事們道早安,調(diào)侃一下小蔡和他的新女友進展如何,悠然地走進一間辦公室里,打開桌上的電腦,開始一天的工作。桌面上有著我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生活照,“暈,我是不喜歡拍生活照的呀~這照片的女人怎么有和我一樣的外貌,我的笑容不是這樣含蓄的呀~誰來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這一天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我竟然對廣告業(yè)務(wù)這么的熟練,也真是天才了。我應(yīng)該是一名廣告策劃經(jīng)理。忙碌間接了不少的來電,其中一通電話還是“合影男士”打來的,這是心里自然地知道是“他”只聽見自己干練的聲音變?nèi)彳浟耍缓笳f了聲“今晚見”,又繼續(xù)撲入工作中。“今晚到哪里見?怎么沒有說清楚?!”腦袋的聲音又響起。下班,約會去了,身體好像被設(shè)置了指令,自動到達約會地點。一群人熟悉地和我打著招呼,我又笑又抱了抱前來的女生,“呃!她不是Sharon嗎?他不是Mark嗎?她...他...怎么大家都不是原來的名字的呢?!誰來告訴我,他們怎么了?”腦袋的聲音變得詫異混亂。這是一個歡快的夜晚,大家吃著喝著笑著調(diào)侃著...夜幕漸深,彼此道別然后回家。“這好像每周的例行聚會呀~”腦袋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這一個月的“我的生活”,我仿佛習(xí)慣了也很享受這樣即陌生又熟悉的生活方式,見到都是一張張不同名字身份卻熟悉的臉孔,也認識不少新面孔新朋友。兩周后,少了莫名其妙的忐忑,腦袋不再發(fā)聲了,我越漸坦然的生活著,在這個“生活”中,我的名字是Jenny,但是還是姓“林”哦~

周末臺風(fēng)來了,我喜歡淋雨所以頂著雨傘出外走了走,這晚感冒發(fā)燒了,吃了藥睡覺...好累,手都抬不起來了,估計藥效起作用了,突然進入無意識就深沉地睡過去了。

我被一陣陣的搖晃搖醒了,胃一陣的不適又要干嘔了,我躺在熟悉的藍色鐵架床上。“怎么這種氣息感覺怎么熟悉?!”。張開眼睛,“秀萍”出現(xiàn)在我眼前,但是直覺我認為是我媽。我媽問我說:“還想吐嗎?你還是去醫(yī)院好了。”,“我睡了多長的時間?”我問,老潘進來聽見后插話說道:“你就睡死了一晚,呼吸都好像沒有了,我和你媽還說會不會你熬不過去,我們還想說準備后事。看來閻羅不收你了~哈哈”。我瞅了他一眼,無語。腦袋還是亂糟糟的一片,我是做夢了,還是在夢中。

婦科病引起的貧血越來越嚴重,這次夢醒后終于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情況了。回辦公室交代好一切工作、制定時間表,讓自己只有10天的進廠(醫(yī)院)整修的時間、在“這一生要辦成事項表”上寫下20項要完成的事情、給老弟和老潘寫好遺書、告知羅妹妹公司賬號和密碼,然后自己打車到中醫(yī)院急診室。

我進入急診室時,護士見我臉色慘白,即刻扶我睡上擔架床,忙喊醫(yī)生說:“病人像是貧血,估計快昏了。”,我無奈心想“這護士怎么讓我感覺她希望我昏過去似的!”,一天內(nèi)輸了4包血及血漿,我覺得自己化身為吸血美女了。其中一位有宗教信仰的急診室醫(yī)生來到我的病床:“你是怎么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知道嗎一般人的血紅素掉到正常水平線以下就會昏死,最后器官衰竭而死,你是長期如此,你是有什么執(zhí)念放不開...”,“別放不開,其實生死沒有那么可怕,相信上帝會接引你的,你需要放松,放開你的執(zhí)念,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談?wù)?..”這是一位好醫(yī)生,但是我真的沒有什么放不開的可以和他傾述。或許我眷戀著我現(xiàn)在的一切吧~我特別喜歡我的工作,我是一位護短的人,我珍惜著每一段和我發(fā)生感情的人、事、物,我的貓們不能再變成流浪貓,我答應(yīng)xxx的事...我想這不是我的執(zhí)念,這是我該要完成卻尚未完成的事情。我想這是我“回來”的原因吧。

出院后,我讓更多需要完成的事情的心情來取代我對我的“病”的關(guān)注力,我和“病”做了深入的溝通,她答應(yīng)我可以成為“良性發(fā)展”,只要我遵守“控制情緒、放松心情、悠著點”,除了自己手中的東西,不妨也看看其他的事情,你會發(fā)現(xiàn)驚喜。我慢慢地學(xué)習(xí),我和我的“病”和諧共處,她也實踐她對我的承諾,轉(zhuǎn)成“良性發(fā)展”。第二次入院動手術(shù),心情是給我和我的“病”一次改變的機會,讓我們即可相守也可相離。

面對了一次愉悅的死亡,讓我進入一次輪回。發(fā)現(xiàn)一切沒變,變得是“念頭”。病和死像是在漫漫人生中的一場艷遇,讓我們體會一場自己與自己的交匯和對話的真實,放下的不是執(zhí)念,而是對自己認為想要成為卻還沒有實現(xiàn)的遺憾,要面對的是不懂自己要到哪里去的恐懼和一種要直面赤裸裸無知的自己的尷尬不安。

如果這一切都不再成為牽絆著自己的靈魂的原因,那么保留著一絲“善念”到下一個讓你覺得陌生又熟悉的輪回中...那里沒有過度的擔憂和恐懼,只有讓你往前走換個活法的問題,那里只有你和你存在的世界,生活還是一天天地過。我體會到的“我”是不增不減、不垢不凈、是諸法空相。

我相信我與我身邊的人必定會再次在平行交錯的時空中再續(xù)緣分,或許屆時我們的身份不同了,但是靈魂的特質(zhì)的不變,吸引著我們再次相聚。放開是打開我們再次相聚的時空的那扇大門,帶著一顆善念繼續(xù)往前走心就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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