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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阿遠，你對我這么好。你說，沒有你我會不會活不下去？"

"姝姝，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的。真的。"

"如果姝姝沒有阿遠真的會活不下去怎么辦？阿遠會不會…"

"得不到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玫瑰的紅~"娶字還沒說完，李姝姝已經被電話鈴聲吵醒。一看備注，被吵醒時候想發作的起床氣完全沒有了。

"嗯，好，我馬上去。"取而代之的是小綿羊一般的溫順。

來電顯示唐騰。李姝姝的朋友，性別男。兩個人也算是大學校友，唐騰年輕有為溫文爾雅，又是大李姝姝兩屆的學長，所以李姝姝對唐騰很有好感。說來也巧，兩個人的相識絕對不是因為什么同學會校友會，而是一次有心的"巧合"。

相識——

兩年前星期四上午一點半的樣子，李姝姝因為下午沒有課所以正在一家咖啡館打工。快到月底了，李姝姝馬上就可以結工資了，然后就可以買心愛的sn相機了。

那款相機李姝姝很早就看上了，只是因為囊中羞澀，所以一拖再拖。好不容易找到這份好兼職，月底結了工資相機就是囊中之物了，想到這里就有些莫名的興奮。

就在李姝姝把思緒拉回來的時候，她發現靠窗邊的位置上有個皮夾，可位置上沒有人。剛剛明明有個穿西裝的男士坐在那個位置的，怎么人不見了？

李姝姝疑惑地走了過去，她把皮夾拿起來，正準備要去交給老板看看怎么處理，那個西裝男士就回來了。還剛好盯著李姝姝……手里的皮夾。

糟了，會不會被認為是小偷，李姝姝心想。

"可以把它還給我嗎？"對面的男聲傳過來。

"可，可以。您的皮夾。"李姝姝紅著臉把皮夾給了對面的人。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只是想找回失主。畢竟，我學校的學妹，還不會做那種不誠實的事情。"對面的男聲又傳了過來，這次聽得李姝姝確實不那么緊張了。

"學妹？"李姝姝盯著他說出這兩個字。眼睛里滿是疑惑。

"該不會你是把a大的校徽戴著玩的吧？"好聽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李姝姝低頭一看，好吧，校徽不記得取下來了。系主任喜歡突擊檢查。結果就是她們這群大三的孩子還得像大一新生一樣戴校徽。

"不是的，我是a大的。那個，您也是a大學子？"李姝姝好奇地問對面的男士。不過心里卻在想，看這樣子應該是學長吧。或許都畢業好幾年了呢。

"XX系，唐騰。已經畢業兩年了。沒想到在這里也能看到校友。"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又說"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得先走了。你應該還會在這里吧？到時候過來感謝你，拾金不昧。回見。"他拿著皮夾晃了晃，帶著好看的笑容走了。

"唐騰……怎么這么耳熟呢。"李姝姝嘀咕著。卻不知道她嘀咕的這個名字的主人臉上帶著計謀得逞的笑容，眼睛里還有些東西在閃爍。

"姝姝？終于讓你記住我了，你比從前更可愛了。"那張好看的臉上依舊是迷人的笑容。

與姝一室——

"學長，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等久了吧？"

李姝姝看著站在對面高高的帥帥的唐騰，忽然就有種好幸福的感覺。李姝姝還是那樣，對帥哥沒有一點抵抗力，對有側臉的帥哥直接就繳械投降了。怎么辦呀怎么辦。"

"看你，牙膏還在衣服上呢。"

唐騰好看的笑容又出現了，只是現在笑得更加溫暖，就好像春天的太陽一樣，一照在身上就暖洋洋的。一看到唐騰這樣的笑容就覺得世界都春暖花開了。

"啊！哪里有牙膏？"

李姝姝信以為真地打量著自己全身上下。不會吧，她怎么會那么窘呀。

"哈哈，我騙你的。給你打電活的時候就猜到了你應該沒起床。姝姝，吵醒你了呢。"

唐騰抱歉地看著李姝姝，聲音柔柔柔的，不過眼神卻是熱熱的，里面有李姝姝不愿直視的東西。最少現在做不到直視。

"沒事，周末起早一點也沒關系，倒是讓學長久等了。"

不知道為什么，李姝姝對唐騰就是這樣客氣，客氣到她自己都覺得別扭。

她不是不明白唐騰的心意，只是，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夠優秀到讓他喜歡。或許他現在的喜歡只是心血來潮，所以，只要單純地做朋友就好。他也許喜歡的并不是自己這樣的女孩兒。

"姝姝，你其實…不用……"

唐騰溫柔地想說什么。不過被李姝姝突然就打斷了。

"學長，你找我出來就是在這干站著嗎？"

李姝姝笑的時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哪能呀，這不是投您所好來了嗎。走，咱們進去吧！"

說著唐騰就拉著李姝姝進了一家書店。書店不大，卻古色古香，隱隱的還能聞到一股檀香味兒。老板是一位四五十歲的阿姨，戴了副金絲邊眼睛。穿一身棉麻衣服。手里好像在翻著相冊，笑容總浮現在臉上。看著這位阿姨，李姝姝就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很有親切感。

"嵐姨，又在偷看我小時候的照片呀！真是的，想我就直說嘛，我這不是來了嗎？"

唐騰笑嘻嘻地跟老板打著招呼，很熟絡的樣子。

"是小騰啊，你來啦！"老板親切地回應了唐騰。看見他身邊有人，仿佛有些意外。

"小騰呀，這位是？"

雖然是問唐騰，不過眼睛看著的卻是李姝姝。

"阿姨你好，我是唐騰學長的學妹，我叫李姝姝，您叫我姝姝就好。"

李姝姝乖巧的樣子明顯很討老板的喜歡。

"好，好。姝姝啊，你跟小騰一樣叫我嵐姨就好。"

嵐姨親切地告訴李姝姝。

"嵐姨啊，我今天帶姝姝來就是來您這里看看書，您忙吧。"

聲音明顯屬于唐騰。

"好，你們去吧。"

嵐姨笑著說道。

唐騰輕車熟路地帶著李姝姝來到一排書架前。看著這些書的名字李姝姝的眼神已經從好奇變成了熾熱。一本本都是她喜歡的，喜歡到骨子里的。恨不得一口氣全給搬到自己家去。

是的。有人喜歡集郵，覺得不同的郵票代表了不同的時代變遷；也有人喜歡旅游，或許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或許是想在不停行走的過程中找回迷失的自己；更有人愛品酒，在有色無色液體里去品味那一份份或濃或淡的人生經歷。

李姝姝喜歡很多，可能是一個字，一條街，一座山，一個人。不過最愛書，了解她的人就會發現她愛讀書但更愛書。她常常調侃自己說"我以后注定是要嫁給書的。"朋友們也都這么說她。不過，卻沒有人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誰最先對李姝姝說的。

當看到這些書的時候李姝姝是手足無措的。呆呆地站在書架前，站在唐騰旁邊，有種不知怎么下手的感覺。直到唐騰輕咳一聲才把她拉回來。看著唐騰含笑的眼睛，李姝姝忽然就不好意思了，真是，自己太失態了，才幾本書而已。暗暗腹誹道。

"學長，我可以看嗎？"

李姝姝盡量控制自己因為過分激動想亂摸的手。她在詢問。要知道，在李姝姝看來，這些真的都是很寶貝的東西。寶貝是用來尊重的。

"當然可以，我帶你來這里就是想讓你過來看這排書架的。我知道你喜歡書，喜歡讀書。剛好嵐姨這兒有空地兒，我就把你喜歡的書，喜歡的版本，盡量找來，然后排成了這個書架。希望你會喜歡。"

"當然喜歡！喜歡到不行！"

李姝姝又激動了。不過轉念一想。

"不對呀學長，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歡書的？還知道得這么仔細。"

李姝姝疑惑不解。

"這個，，以后再說，先看書，姝姝，我知道你看書的時候不喜歡有一丁點聲音，我們不說話了好不好，我們一起看書吧。有什么話出去再說，好嗎？"

那么溫柔的聲音，那么深情的眼神，又那么體貼入微。李姝姝還能說些什么呢。她看著唐騰，點了點頭。然后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拿了自己喜歡的書看了起來。

表露心跡——

兩人出來書店已經是天黑了。從進去到出來一直待在書店里，其間嵐姨也有招呼兩人去吃午飯。不過被唐騰謝絕了。因為他知道，她舍不得離開這些書，而且她不喜歡在這樣的情況下吃東西。

所以兩個人出了書店就去吃晚飯了。邊吃邊聊，都是關于剛才自己看的書里的內容。李姝姝看的是三毛的散文集，唐騰看的是一本國外小說。

"學長，你知道嗎，我覺得三毛好酷哦，她跟著自己的感覺就去撒哈拉生活了。還有她跟荷西的愛情，他們……"

說完自己看的書李姝姝又說唐騰看的那本書。

"學長你知道嗎，你看的那本書是我恩師最喜歡的小說。她覺得里面的伊麗莎白……"

一直到吃完飯唐騰送她回家的路上，李姝姝還在說。好像總是說不完一樣。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她不說，那唐騰將要說的話會讓她很頭疼。不過她還是被打斷了。

"姝姝，我喜歡你很久了呢。"

耳邊飄過這樣一句話。淡淡的。李姝姝微愣了一下。繼續又在說伊麗莎白。假裝作沒聽見。對，就是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

"姝姝，我們交往吧！"

這次，聲音大了些。不過應該還是可以忽悠過去的。李姝姝輕咳一聲，正打算說好渴呀。不過旁邊的人顯然是以為她又要說伊麗莎白了。

他忽然停了步子，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姝姝，你知道嗎，五年前還在a大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

聲音低沉卻不失柔和。溫柔而專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因為緊張而東張西望的女孩。

"我大三那年和同學合伙開了dd服裝租賃公司。但是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什么客源，所以我們很灰心。有一段日子我總是會去圖書館，去打發時間，有時候也會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哪兒。什么也不去想，安安靜靜的真好。直到有一次你過來跟我說話。"

初見——

五年前a大圖書館

唐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思緒卻早已經被窗外湖邊的楊柳勾了去。忽然他就聽到耳邊好像有人在跟他說話。回過神來就發現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女孩，眼睛笑得像月牙兒，長長的頭發是扎起來的，圓圓的臉蛋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讓人有種忍不住上去咬一口的沖動。她說

"同學，這里是不能坐人的，因為里面就是老師的辦公室，能不能請你，不要坐在這里？"

言語之中有無奈有為難也有小心翼翼。

"抱歉，我不知道是這樣的。我只想找個地方靜靜。"

唐騰不好意思地說。

"這樣啊，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s排書架哪里，我在哪里擺了一套桌椅，平常不值班的時候我就是在哪看書的。還挺安靜的。"

不矯揉造作的聲音，讓人感覺就像一潭湖水一樣平靜，清澈。

"好，謝謝。"

唐騰禮貌道謝。

"那你跟我來吧。"

女孩的聲音還在耳邊，不過人已經站在一排書架前面。

"諾，就是這里了。你要好好愛護這些書呀，我很喜歡它們的。對了，剛剛看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推薦給你這本書，你看看吧。前面有人借書了，我就先過去了，你待這兒吧。"

說著女孩就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唐騰，然后快步走到了前臺借還書的地方，熟練地操作了起來。

后來唐騰就經常會到s排書架的那個位置去看書。然后知道女孩是圖書館的管理員，小自己兩屆。

后來唐騰才慢慢發現，女孩很喜歡看書，但她不喜歡有人在圖書館聊天和竊竊私語。每當有人說話的時候，她不經意就會微皺起好看的眉，然后看著聲源處，實在不能忍的時候她便會出言勸說。一如勸唐騰不要坐在老師辦公室旁邊位置的語氣。

后來唐騰發現自己好像很注意觀察女孩的一舉一動。還會打聽關于女孩的事情。唐騰才發現，自己可能已經中了那個女孩的毒，不能自拔。

后來，他已經是還沒畢業名氣就已經傳遍全校的大四學長，旁人一說到唐騰，第一直覺就是dd服裝租賃的創始人。各種社團活動，贊助商總會有dd的身影。李姝姝呢，就一直安安靜靜的當圖書館管理員。偶爾掙掙外快然后去旅游，也會跑遍整個a城只為買幾本別人根本不喜歡的書，自己卻樂在其中。

再后來，他開始接近她的朋友圈，和她最要好的朋友聊她的事情。知道她的故事，她的喜好，她的理想，她的一切。

然后的然后，他在某一天的下午，故意把自己的皮夾遺落在咖啡館。不一會兒裝作回來找皮夾的樣子，然后和她真正認識……

當然，這都是過去了的。唐騰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向李姝姝表白自己的心意。"姝姝，我們在一起吧？"

臉是那么好看的臉，聲音是那么好聽的聲音，對面的人是那么優秀。眼睛會說話，笑容很迷人，這樣的"美人"誰不喜歡呢？只是……

"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我也不會逼你。現在你該知道，我對你一直是喜歡的。心動的喜歡。我，唐騰，想要和你李姝姝在一起。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慎重考慮。這樣是對你自己感情的負責，也是對我的尊重。我會等你……"

唐騰深情款款的表白還來不及說完，就聽到了不遠處有人叫在叫李姝姝。

重逢——

"姝姝，真的是你？真沒想到回來第一個遇見的是你！"

來人不由分說便抱住了李姝姝，著實讓唐騰吃了一驚。吃驚的何止唐騰，李姝姝也是嚇得不輕。冷靜如歐遠，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激動到這個地步。

看到姝姝被那個男人那么親昵地靠近，看著那個男人眼里那么溫柔的愛意，看著姝姝像小女孩兒那樣的嬌羞。想到姝姝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這樣過，歐遠就覺得好像忽然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樣，呼吸都沒有了。

所以他選擇在他們認為突然的情況下過去抱住了姝姝。是的，抱住了。他以前從沒有這么失態過。他一向冷靜，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他和李姝姝最親密的時候也不過是高三快高考那兩個月，她把他惹急了，他會裝作生氣的樣子摸摸她的頭發，她上課的時候經常調皮地掐他的腰，從來沒有過什么親密的舉動。就連畢業擁抱都不曾給她。這樣的男人…

"阿…歐遠，你怎么會在這里。"

李姝姝笑著問道。不過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強扯出來的。眼角明顯有晶瑩的液體在游蕩。不過好在是晚上，天黑，看不出來。李姝姝想著。

她曾經幻想過千萬種兩人見面的場景，唯一沒想到他們會這樣見面。縱使時間過去那么久，看到他還是會心跳加速。李姝姝以為自己放下了的，沒想到輕易一個擁抱就好像又回到過去對他怦然心動的日子。

從前——

"阿遠，張愛玲好可憐。那么優秀的一個人竟然被胡蘭成騙婚。胡蘭成也是的，跟張愛玲談戀愛的時候他是有婦之夫。他跟張愛玲結婚之后還去勾搭別的女人。跟張愛玲離婚之后還要藕斷絲連。這男人真是不守夫道……"

"……我記得有人中午沒去吃飯吧。怎么還有力氣在這義憤填膺啊！等會政治課有你好受的。哼哼！"

"阿遠，我餓。"

某人又在撒嬌裝可憐了。看樣子是吃定歐遠咯。

“不是我不去吃飯呀，你看我又要改英語試卷又要去廣播站，還得收語文作業。好忙好忙好忙呀。你看我都餓瘦了，瘦了。”

"真拿你沒辦法，我媽昨天給我帶了吃的來，還好沒帶回寢室去，在我課桌里，你看看有沒有你想吃的吧。"

歐遠看著旁邊這個肉嘟嘟的家伙，真是看不出來她哪里瘦了。

"啊！你媽媽真好。哈哈。謝謝阿遠。"

說到媽媽，李姝姝就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如果，不是……媽媽也會經常給自己送補給來的，媽媽最寶貝自己了。自己也會被其他同學羨慕。可現在只有自己羨慕別人的份兒。媽媽正在醫院里化療。上次去醫院看媽媽的時候李姝姝差點沒認出來，媽媽頭發都掉光了，戴著很丑很難看的假發，人瘦了好多好多，連說話的聲音都那么輕，媽媽肯定很難受吧。可她還裝作很輕松的樣子，李姝姝看著就好難受好難受。她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媽媽。媽媽是她最重要的人，最最重要的人。她多希望去化療的那個人是自己。

越想越難受，到后來李姝姝眼眶忽然就裝滿了淚珠，不停地往下掉。歐遠看著就著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成這樣了。姝姝一直很愛笑，歐遠見過她很多表情，可是很少看見她哭。這一哭，歐遠心都碎了。

"姝姝，沒事啊，沒事的。不管發生什么我都在你身邊呢。別哭了，別哭了。"

歐遠的聲音是他自己都不曾聽過的心疼。

"阿遠，我沒事。沒事。就是眼睛忽然出汗了。哈哈！"

"你呀……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以后別這樣無緣無故哭了。嚇死我了。"

"好，我知道啦。"

李姝姝又把微笑掛在了臉上。

"阿遠，你對我這么好，你說沒有你我會不會活不下去啊？"

"姝姝，這世上沒有誰一定離不開誰。真的。"

"那如果姝姝沒有阿遠就活不下去怎么辦？阿遠會不會娶姝姝？"

李姝姝張著剛哭過的眼睛看著歐遠。紅紅的眼睛就像小兔子似的。

"姝姝，別鬧了。你前幾天才說過要嫁納蘭容若來著。你看我沒有才華，長得也不好看，不符合你的標準啊。你呀，注定是要跟書過一輩子，你嫁給書最好了。"歐遠笑著說道。他知道姝姝這家伙總是口不擇言，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想說什么就說了，完全沒有顧忌的。可是他不能呀，他是理性的人。他們才多大，就算心動了，又能怎么樣？

如果一場戀愛建立在沒有未來的基礎上，那不如不開始。同樣，如果一個承諾，看不到結果，或者只是漫長的等待，那不如不要許下。

填完志愿后歐遠對李姝姝說了很多話，他說，姝姝，我家要搬去z城了，我爸被調到哪里的學區去當主任。然后他希望我報考哪里的大學。哪里是外婆的城市，媽媽也很喜歡。

他說，姝姝，以后大學就不在一起了。你會去追求你的夢想，在書海里遨游。我會聽我爸爸的話，考個好大學，學一個可能我也不怎么感興趣的專業。

他說，姝姝，可能以后我就不怎么回來了。然后可能就不會怎么見到了。

他說，姝姝，你要好好的呀。你這個家伙，胖嘟嘟的，又懶，脾氣又差，張牙舞爪的，還老愛動手動腳，沒有一點淑女樣。你這樣以后就真的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了。

他說，他還在說。說了些什么呢？李姝姝已經聽不清了。李姝姝就呆呆地看著歐遠的嘴巴一張一合。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扯了一個很假的微笑說

"阿遠，山木有兮木有枝。"她看著他，靜靜地看著。希翼能從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姝姝，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但是又覺得跟他在一起會患得患失，那你會怎么樣？

聽著像是在問李姝姝，不過歐遠卻自己回答了。

"如果是我，我就會和她做兄妹。姝姝，是不是覺得想不通？姝姝，你知道嗎？有情人是終成兄妹的。"

他說，有情人終成兄妹；他說，有情人終成兄妹。

李姝姝一直在心里默念。直到兩人道別，李姝姝看著歐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她一直跑，跑回家，進到自己房間，眼淚還是那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有情人終成兄妹。他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便是這個。此后，少有聯系，不過只是簡單的寒暄。

兄妹。多么諷刺，那番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因為他們就是兄妹。就是那種沒有血緣關系認著玩的兄妹。回想起做兄妹之后他們就成了同桌，李姝姝還以為這是緣分。原來也只是諷刺而已；原來只是為了剛好印證他這句話；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眼前——

"姝姝。姝姝。"

李姝姝被唐騰好聽的聲音拉回神來，看著唐騰，眼睛里帶著些許迷惑。

"姝姝，這位是？"

"姝姝，這是？"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問著李姝姝。眸里，都帶著些說不清的東西。

"哦，學長，這是我高中同學，歐遠。"

"歐遠，這是我a大的學長，唐騰。"

李姝姝簡短地介紹著，思緒慢慢平復下來。

"你好，唐先生。"

"你好，歐先生。"

兩人對視幾秒目光又移開了，都在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

"姝姝，很晚了，先送你回家吧。"

還是唐騰先開口打破了三個人之間的沉默和尷尬。

"嗯，好。"

李姝姝目光移向唐騰，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為自己著想。

她揚起了一如四年前那樣的微笑，不傾國傾城，卻足以迷亂他的心。